不是吧君子也防匠作一百五十二、菊花酒,玉人足厨房内气氛一时间安静无比。
欧阳戎本是恶作剧,想开个玩笑,却发现没人吱声了。
灶台前,穿围裙做菜的小师妹,在背身承受了恶作剧一巴掌后,背影停顿了下来,手中的菜刀也不知何时起一动不动。
眼下尚是白天,外面大太阳的,厨房里光线不算昏暗,
从欧阳戎的后方视角看去,小师妹背影婀娜,螓首深深埋胸,耳根子似是红透了,天鹅般曲下的细颈雪肤浮现一抹晚霞般的红。
欧阳戎本来没觉得有什么,结果这寂静氛围,惹得他目光不禁沿着背身小娘子婀娜的弧度下移……
谢令姜此刻陷入了屏气凝神,
不知道是不是刚刚那一拍的后遗症,身子骨酥麻僵住。
她突然觉得今天沐浴熏香后,衣服穿太少了,这身雪白睡裙太薄,所以……所以也不完全怪他忍不住?
脑袋晕晕呆呆的胡思乱想,脑袋愈发深埋胸口。
手中菜刀像是灌了铅一样,现在要是让她再像刚刚那样、在手心旋转菜刀,估计真要飞出去随机概率谋杀亲夫,她是真的酥软无力了。
背后的冤家始终一言不发,厨房内气氛依旧寂静。
怎么不动呢,他……他到底要干嘛……等会儿要不要推开他……他可别太过分……太过分的要求不行……厨房怎么可以……灶台桌上太凉了……就在谢令姜一颗芳心高高提起,既紧张又害怕,还隐约觉得一丝刺激大胆之际。
她突然听到身后传来悉悉索索动静。
此刻谢令姜听觉无比敏锐,察觉身后大师兄似是走上前了一步,靠近了她背后,然后……然后好像是蹲下身子发出的衣服褶皱的细微声响……等等,他好端端的蹲下干嘛还是在她背后,难道要从下面……
低头埋胸的谢令姜不禁瞪眼,娇躯顿时紧张绷起。
下方那一双红绳木屐上,穿有白色足袜的白嫩小脚,豆蔻般的脚拇趾下意识的卷缩贴紧在一起,做出了扣地板的习惯小动作。
就在她手中沉甸甸菜刀差点滑落手心的时候,欧阳戎的嗓音忽然从其身后下方传上来:
“雪梨掉了,脚挪开一下。”
“啊?”
“啊什么啊,真笨啊,做盘水果沙……春兰秋菊,都丢三落四。”
欧阳戎摇摇头,捡起一颗梨,重新站起身来,把一颗梨子放在了谢令姜刀柄攥到煞白的手背边。
“哦……才没有。”她条件反应般的顶下嘴。
欧阳戎瞧了眼砧板:“要不要我来。”
“本来好了的,还不是某人碍事……”
谢令姜颈脖间的晕红散了些,一边傲娇嘀咕,一边余光打量大师兄的脸色。
只见他又拿起了雪梨,走去旁边水缸边,舀水清洗了下梨身,表情平静,就像是刚刚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一样,看不出端倪。
可明明刚刚就是他先动手对她做出……做出羞人般的不对劲暗示。
怎么突然这么老实了。
难道是她多想了?
谢令姜羞涩自责,对他心生愧疚,其实大师兄有时候还是挺正人君子的,都是她想多了……吧。
欧阳戎一本正经的点头:“行,不挨着你了,我去外面等你了,菜做好了叫我……”
谢令姜打断:“等等,这些也拿去洗洗,不用出去,其实也不影响什么。”
“好。”他自若表情。
不久灶台前的暧昧时刻,就像是揭过去了一样。
某位谢氏贵女只好学着装糊涂。
厨房内,二人分工,一人洗漱果肉,一人刀功娴熟,话题也回归了正常。
谢令姜率先打破沉默:
“符箓三山之所以得名,就是因为有共同的符箓体系,太清、玉清、上清,同源不同宗,但是三山凝聚力胜过山上不少门派势力,盖因这套符箓体系。
“在符箓三山,嫡系弟子成年满足条件后,会进行授箓,如此才能使用符箓,但也不是所有道士都可以习得三清绝学。
“因为三清道派的祖师堂,每年能制作的极品符箓,也就红黑符箓、朱紫符箓、白金符箓,都数量极其有限。
“谁能用,谁不能用,中间自然是有一道严格筛选门槛。
“三清弟子需要经过层层选拔与考验,最后,只有一小撮人能进入祖师堂成为核心存在,作为宗门的中流砥柱、未来天师,得到祖师堂授予的极品符箓,得以施展三清绝学。
“所以符箓的制作,一向都是三清的不传之秘,宗门传承之基,如此,即使三清绝学的功法不小心流落到了外面,掌握有极品符箓生产来源的三清祖师堂,依旧能卡住外人脖子。”
谢令姜回忆了一番,一边素手熟练切果肉,一边嘴里徐徐道来。
“所以陆压忌讳莫深,倒也是正常反应,应该不是立马怀疑防范大师兄,不过……”
她轻轻摇了摇头:
“他作为茅山这一任山下行走,袁老天师的嫡传三弟子,要说身上没有一枚压箱底的红黑符箓,就算打死他我也是不信的。
“连那个袁老天师的私生子饭桶都有,何况是他。”
欧阳戎若有所思道:
“我旁敲侧击的问他,制作极品符箓的墨纸,他莫名其妙的提了什么精怪鬼魅之事,问我知否,难道有关?”
谢令姜面色思索道:
“倒也正常,寻常符箓,道士可以随便画,制作随意,对纸墨材料要求不高,但是极品符箓,既然三清祖师堂全力制作都是数目有限,想必是需要精怪鬼魅身上的特殊灵性材料,这不难猜,嗯,说不得还可能涉及传说中的神话生物,需要神话材料。”
“神话生物?”
“拥有神话力量的五虫,嗯,五虫是蠃、鳞、毛、羽、昆,可以攘括天下所有生灵。”
“神话生物与寻常精怪鬼魅有何区别?”
谢令姜俏脸严肃起来:
“那些精怪鬼魅与神话生物不可比,后者是凤毛麟角的存在。
“大师兄,神话生物掌握有纯粹原始的神话力量,这些神话生物,几乎都是上古时代那些特殊生灵的遗脉,大禹治水后,侥幸遗留神州陆上,这类上古遗种,现在死一头少一头。
“而且,这些神话生物与某些神话道脉紧密相连,与某条道脉的神话力量甚至同源,关系玄妙。”
“这是为何?”
“因为它们都来源于神话时代。”
“神话时代?”
“我家秘库中有一本古书记载,上古曾存在过一个神话时代。
“世间现存的这些神话力量,不管是神话生物,还是神话道脉,其实全都来自于那个神话时代。
“直至大禹治水,终结了神话时代,大禹铸造九鼎,将所有的神话力量全部收入鼎中,永镇神州。
“从此神州陆上,进入了没有神话的青铜时代,也是人族第一个朝代,夏。”
“九鼎?鼎剑原身的那些鼎,是大禹治水时铸的?”
谢令姜犹豫:“应该是。”
“应该?”
“我谢氏先祖秘密传下来一些事……封印神话力量的传国九鼎,从夏传至周朝,周王室失德,王子朝奔楚,周守藏室随之南迁,过泗水时,九鼎遗失。
“再后来,九鼎再次现世,已是战国,有人怀疑它们是周守藏室的仿制,不是真正的初代九鼎,原因是九鼎乃镇国神器,表明天命之所归,鼎镇天下气运,得之,可为天下之主。
“可是那时的周天子已经号召不了诸侯,春秋礼乐崩坏,即使新九鼎现世,也未阻止半分,所以是假鼎,用来挽回民心,结果当然失败了,诸侯与士阶层不吃这套。
“唔,理由有点牵强,但也不无道理,可能就像现在洛都的卫氏女帝一样吧,不也喜好祥瑞,而且卫氏女帝在洛阳建造明堂,同样有样学样的仿造了九只鼎,各自取名,置于明堂……但这些都只是个名头罢了,真正的九鼎已经遗失。
“不过,这来源存疑的九鼎,依旧开启了春秋后的战国鼎争,秦灭六国,却没能集齐全部九鼎,然后是六国贵族余孽制的第一口鼎剑,长生药诞生,紧接着是秦制的第二口……始皇帝至死都没有集齐九鼎或鼎剑,秦二世为亡,鼎剑的时代却开始了。”
谢令姜转头,眼睛清澈明亮:
“大师兄,夏商周曾有鼎,仅三朝,延续约莫一千八百载,或许真如古书上所说,禹制九鼎,蕴藏神话,确实能够永镇九州气运,稳固王权。
“但是没有了九鼎,天下难道就不能统一了吗?百姓难道就不能安养生息了吗?
“周失九鼎,各朝争之,纵观青史,先秦以来的这些鼎争,一口口镇国安民的鼎化为了专杖杀伐的鼎剑,多少人杰枭雄争来争去,到头来不过是一场空,正契合了你那日那句‘爵命缤纷、竞溱如雾’。
“直至疯帝疯狂铸剑作死,乾代随立,太宗文皇帝披荆斩棘,平定天下,立下祖宗规定,离乾皇室子孙不许再铸鼎剑,也不许再寻九鼎,又说民如水君如舟,可载舟亦可覆舟……事实证明,只要君王有德,广施王道,以仁义得民心,民心思定,同样能够一统神州,无需九鼎添彩。”
欧阳戎颔首:“有道理。九鼎的青铜时代必然过去,就像那之前的上古神话时代一样,时代是前进的,谁也挡不住,九鼎不过是个标志而已,妄图得鼎得天下,无异于刻舟求剑。真正的九鼎应该是民心。”
顿了顿,又问:“既然神话力量被大禹封在了九鼎中,后来的神话生物与神话道脉又是怎么回事。”
谢令姜表情严肃起来:
“大师兄问得好,神话生物是上古遗种,而神话道脉的炼气术最初兴起于先秦练气士群体,恰好是在周守藏室南迁、九鼎遗失那段时期,同时伴随着守藏室垄断的一些典籍知识散落民间,促进了诸子百家的兴起。
“这些神话力量,包括炼气术,我谢氏先人们猜测很可能来自于那口真正的九鼎,是从中泄露出来,甚至鼎剑的铸造配方也是,既是神话之源,又是灾祸之源。”
“都来源于九鼎吗……”
欧阳戎自语了会儿,又问:
“此前在龙城,我观云梦大女君所乘坐骑,乃是一只三足、四目的雪白大鸟,通灵智,似叫虫娘……这种是精怪鬼魅还是神话生物。”
谢令姜蹙眉思索:“好像是吴越之地民俗中记载过的一类奇鸟,九百里云梦大泽仍旧保持先秦时的大泽风貌,依旧栖息不少奇种精怪。此鸟应该不是神话生物,因为神话生物不是常人可以驯服的,即使是雪中烛也不行。
“而且它们或许比神州天人还要稀少……不过云梦剑泽确实有一头神话生物,山上人大都听过。”
“什么神话生物?”
“一头背剑白猿。”
欧阳戎挑眉。
谢令姜睫毛垂了垂:
“这头白猿,与越女道脉渊源极深,但是与女君殿没有什么隶属关系,更像是共生,只与具有神话灵性的越初子亲近,历代越初子都是白猿寻到的,越女们会在特定日子,尾随白猿,随行千里,最后带年幼越初子而归,也算是一项传统了……”
话头悄悄止住。欧阳戎还想再问,谢令姜却转头道:
“陆压说,寻到灵墨,需要福缘,若材料真来自于神话生物,不会是这个说法,神话生物大多有唯一性,唯一的话,定然已被现在三清垄断,所以大师兄放心,大概率是特殊的精怪鬼魅才对,所以需要福缘运气。”
“如此最好。”欧阳戎叹气,这三清绝学的施展门槛是真高。
很快,谢令姜新学的菜肴——春兰秋菊,终于做好,摆盘端出。
二人离开厨房,去往院子里吃饭,欧阳戎显得兴致勃勃,拎起菊花酒朝谢令姜示意。
谢令姜突然用手背沾了下壶身,嗔怪的白了他一眼:
“秋深不易冷饮,以后老了胃不好,温酒,大师兄等一等。”她抢过菊花酒,拿回后厨,重新温热。
“好,师妹有心了。”欧阳戎心里微暖,点点头,没由来的嘀咕一句:“冷的浇,年纪大了也容易老寒腿。”
谢令姜并没有听到,少顷,她拎着两壶温酒返回,欧阳戎已经囫囵吞枣的把那盘“春兰秋菊”吃完,盘内光秃秃的。所谓春兰秋菊,当然不是真用兰花、菊花打造,而是用了三种秋季水果,石榴、雪梨、橙子,拌以秘汁。
欧阳戎风卷残云的饿死鬼模样,让谢令姜忍俊不禁。
“饱了?”
“还行。”
“还行是什么意思,要不要再做点?”
“还行就是七分饱,不吃了,得留肚子。”
“伱留肚子干嘛?还吃这么急,下午又不做什么事。”
“喝酒啊,等会一起坐下小酌。”他安排起来。
“不喝,才不和你喝。”
欧阳戎点头:“可以先帮你画眉修妆。”
谢令姜瞅了下他:“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第一次给女子画眉,你不要算了。”
“等等,走。”少顷,口是心非的谢令姜还是带欧阳戎去往一处闺房,取出画眉工具。
“不是,大师兄,你要把眉笔拿去哪?”
“我看院东角有处温泉,正好你去泡个脚,我顺便给你画眉,然后咱们再吃点酒。”
“好端端的跑去泡脚干嘛?”谢令姜狐疑。
欧阳戎反问:“该不会是你洗澡水吧,还是说饮用泉?”
“都不是,那处泉眼挺干净的,平日里只用来浇花。”
“那咱们也去浇下花。”
“浇花?”
“小师妹怎么防我和防贼一样?”
“你不就是贼。”她小声。
“那也是个正气的贼,要做什么会直接说……况且真要做坏事,刚刚在厨房为何不做,不全是机会。”
“有点道理,虽然不多。”
“不去算了,我自己去泡脚喝酒……”
“别,好吧,我去,你先等等,饮酒的话,需要杯子……”
“杯子不过瘾,不用给我拿。”欧阳戎带头,走向院东南角的温泉眼。
谢令姜瞧见他正大光明的背影,也没多想,跟去泉边,脱下木屐,褪去足袜,坐在水边石砖上,白嫩脚丫踮起,脚拇指试探了下水温,少顷,舒了口气,开始在温泉水中濯足。
欧阳戎走至她身侧,也不嫌脏的盘膝坐地,侧对着她,捏起一根眉笔,为其画眉。
谢令姜手握一个铜镜,悄悄瞧着镜中未施粉黛的素容,还有他专注画眉的脸庞,她眼底甜丝丝的。
二人闲聊起来。
“今天怎么突然晒书?”欧阳戎随口问。
“上次从大师兄身上看见了气,境界有所松动,欲一口气突破,开始重新翻阅以前看过的书,翻书人翻书人,总得从翻书着手。”
“有道理。有什么收获没?”
“没有进展,收获的话,有,正是因为翻老书没进展,我才意识到了一点。”
“什么?”
“下一品名曰贤人,什么是贤人?才华与德行兼备,大师兄觉得我缺什么?”
“小师妹德行不缺,缺的……是才华?”
“准确说,是文气。阿父也提过,我适合治经,诗词才气不足,明明大师兄那日在枫树林点拨了我,也看到了那股气,可就是难破,问题很可能就出在这里。”
“文气吗,难怪刚刚看见你桌上摆了那篮红叶,还在看啊。”
“虽是老旧诗词,但翻阅之余,确实更有感觉,果然是缺文气。”
看着微蹙眉头的小师妹,欧阳戎忽然问:
“文气,就是做诗词呗?”
“嗯,差不多。”
欧阳戎眼底意动,谢令姜却握住他手,叹息开口:“单独一家之文气不行,翻书人得博览群书,不拘束一家,大师兄如此帮我,我却还没突破,除了笨,也有单独一人文气帮助有限的缘故。”
“原来如此……”欧阳戎颔首,其实想试试,他熟记的不少前世百家诗词,算不算不同文气。
少顷,欧阳戎画眉完毕,谢令姜坐在水池岸边,抱膝低头,用脚边水面,充当镜子照了下,嘴似尝蜜,甜笑扭头,语气动情:“大师兄怎这么有耐心,寻常大男子哪里拉得下面子做这事,你、你就知道哄我……你想吃酒,我给你倒,你休息下。”
欧阳戎笑而不语,瞧了眼笑颜佳人的这副画眉新妆,
谢令姜不满二十,肌肤本就嫩的出水,素面绝美,现在略施粉黛,真是面若桃花颜如玉。
谢令姜一手撑下巴,一手提壶倒酒:“今日插瓶花,是因为和裹儿妹妹约了好几场赏菊宴,需要带去,那些雅集文会,想必是浔阳城里文气最盛之处,过去瞧瞧。”
“要不推荐一个人给你,可能助你积攒文气。”
“谁?”谢令姜反应过来:“容真?”
“不是。”欧阳戎奇怪,“是元怀民,总觉这老小子有点东西,奇怪,你怎么猜容真?”
“阴阳家练气士相比普通练气士,能望到不少气,以为你要请她,帮忙望望浔阳城哪里文气盛。”
“阴阳家望气这么厉害?连文气都可看?”他表情微动。
“是,不过没法细致到个人,这种已经超过了炼气士范畴,得一些稀有精怪才行,大师兄放心。”
欧阳戎微微松气。
谢令姜忽问:“你最近是不是经常找她。”
“想什么呢?”欧阳戎赏了颗板栗。
谢令姜嗔目捂住脑门,立马不服,想要反击,却被反剪手腕。
嬉闹间,欧阳戎笑说:“但你这么一说,确实有道理,改日去问容真,哪里文气重。”
“不许问她。”谢令姜急道:“我才不要她这外人帮忙,不需要。”
“不行。”欧阳戎摇头,语气不容置疑:“你晋升重要。”
谢令姜别过俏脸,咬唇小声:“不是吃醋,是害怕你露馅,本就在抓你尾巴,若是知道是你……”
还好小师妹还不知道紫肚兜的事……欧阳戎咳嗽了下:
“我看情况,可以先找下元怀民,他天天爱掏那本小册子,总感觉藏了点东西……”
二人又聊了会儿,准备饮酒,欧阳戎左右看了看,弯下腰,耐心捡起几物。
谢令姜疑惑:“大师兄捡我木屐、足袋作何?”
欧阳戎不语,将木屐随手抛远,雪白足袜也随意一丢,落在了泉水里。
她下意识阻拦,急切:“别,湿了我穿什么。”
欧阳戎看了眼失去鞋袜插翅难飞的谢令姜,突然伸手入水,抓起温泉中那一对雪白娇嫩的赤足。
“你……你要干嘛。”她玉足紧张弓起,宛若两轮弦状新月,声音弱弱:“好痒……”
欧阳戎不语,另一手的手指勾起一壶温酒,放于一双精致玉足正上方,缓缓倒倾浑浊酒水,涓涓细流滋在了系有红绳的敏感脚踝上面,湿滑酒水顺着佳人紧绷足弓的好看弧线一路流淌而下,滴落到下方的朦胧泉水中,叮咚作响。
“小师妹,在咱们家,一点也不能浪费东西。”他突然无比正经说。
“大师兄瞎倒酒水,不就是浪费?”谢令姜声颤道。
“我是说……这个。”
他手掌用力捏了一下有些肉嘟嘟的小巧金莲,不仅有骨相,还有肉感,真乃极品。
谢令姜娇躯触电般颤抖了一下,从大长腿至脚尖一路绷的笔直,杏目圆瞪不对劲的大师兄:“你松开,我……我好羞人。”她羞慌的左右四望起来。
“咳,既然小师妹不‘藏着掖着’,那我也不藏着掖着了。”
说到这里,似想起了什么,欧阳戎朝她晃了晃手中酒壶,语气有些不好意思:
“抱歉,这壶加了点茱萸,等会儿可能有点辣烫。”
“……”谢令姜。
欧阳戎眨巴眼睛,不时下瞟一眼,表情有点不怀好意。
谢令姜突然明白大师兄刚刚在厨房里为何如此老实了,原来是存着坏啊,说不定刚刚他在厨房蹲下捡梨就盯上她这扣地脚丫了,所以才状若无事,忽悠她放下戒备,最后哄来泉水边濯足。
还有,说什么留着七分饱的肚子,确实是来喝温酒没错,但不光是喝酒,还有…下酒菜。
“晃荡”一声。
谢令姜手中铜镜落地,她银牙咬着手指头,大羞后仰,娇躯退缩,努力娇叱:
“不……不要……这种事绝对不行……世上哪有这么喝酒的……别胡闹……你再倒,我也用酒到你了……呀痒死了……”
俊朗青年嘴角坏笑了下:
“你倒我呀,看谁更敢光膀子。对了,就是这只脚踢我的是吧,当初见面那一脚真狠啊,小师妹麻烦帮我问下它,想到过今日会落入魔爪不?今日必须惩戒不贷,长长记性。”
“汝良乎……大师兄你、你敢……”她脸颊红扑扑的,酥软粉拳怎么锤也锤不走这坏人,花容笑出泪来:“唔……痒……哈哈哈……别挠了……求你了莫再挠了……不敢了……它不敢了……哈哈哈……呜呜呜哈哈哈……”
一向傲娇矜持、大妇端庄的谢令姜彻底怂了,嘴硬失效,临阵求饶,可惜,已经由不得她了……
一下午时间很快过去,或许对身在其中的两人来说很长很长,所幸这处闺院很大,一些糜糜之音传不出去。
傍晚时分,原本七分饱的某人已然全部肚饱,带着脖上一些忽略掉的牙印,性盛而归,只留下泉水边一位软瘫如泥、牙都咬酸的红粉佳人——是真的变红粉了——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夕阳斜照在寂静无人的温泉上。
泉水边地面上,有两只酒壶翻倒在地,里面滴酒不剩,隐约有一片片被嚼碎的菊花瓣零星落在地上,真是喝的一点也不浪费。
池中,冒着雾气的清冽泉水正混杂着香汗与酒味,在调皮翻滚,一如不久前两道体位奇怪的缠绵身影。
偶尔可见一两只白色足袜飘荡在水面上,湿漉漉的布料皱巴巴的,似是饱经摧残,也不知到底经受了些什么……
月底求一波月票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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