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承先,山西应州人,在辽阳失陷后,逃到农家躲避。
被孙得功找到,举荐给努尔哈赤。
努尔哈赤授他副将,位在孙得功之下,随后让他与孙得功一起守盖州。
目的自然是用他们做饵,钓杨承应这条大鱼。
不过杨承应不上钩,反而在新屯筑城。
于是,孙得功在得到军令后,与鲍承先商量,派他率精兵三千南下,袭扰筑城的明军。
这条消息,通过盖州城里的细作,很快传到杨承应的耳朵里。
“将军,鲍承先麾下明军根本不堪一击,请将军允许属下率领水火二营,将他们击溃。”
对这股“精兵”,许尚完全不放在眼里。
“你们怎么看?”
杨承应不置可否,转脸问其他将领。
苏小敬想了一下,说道:“敌人怎么只派这点人马,会不会是诱敌之计,将我们从坚固的防御阵地调开。”
“没错,奴酋最擅长诱敌深入,一举击溃。再利用溃兵,攻陷城池。”
江朝栋心有余悸,他想起了辽阳城失守的情形。
这话,却引起了许尚的不悦。
“我水火二营训练有素,就算遭遇败仗,也不会轻易溃散。”
“这……许将军别误会,我绝对没有别的意思。”
江朝栋无奈地看向杨承应。
杨承应提醒道:“商讨军情,不能这样掺杂个人感情,否则以后谁敢说话。”
“知道了。”
许尚一脸的不服,可也不敢不听。
杨承应看出来,说道:“就算敌人真的只是小股袭扰,我们也要主动出击。”
这下,众将都有些吃惊。
“红夷大炮不是秘密,但是它的威力还是秘密。我们不能过早的暴露自己的大杀器,必须予以适当的隐藏。”
杨承应解释道。
众将听了,不禁点了点头。
那一次试炮的情形,至今历历在目。
许多不在场的将领突然听到一声巨响,还以为是天崩地裂。
不少士兵吓得蹲下身子,双手捂住耳朵。
连老兵也不例外。
风字营豢养的战马也嘶鸣声不断。
最后才知道,原来是孙元化和彭簪古在试红夷大炮。
这些将领这才对红夷大炮有了全新的认识。
“那么,你打算怎样用兵?”
方震孺好奇的问道。
杨承应笑道:“既然出兵,怎么能只简单的击败鲍承先呢?”
说着,他来到地图前面,用手指着新屯,然后手指一直向上延伸过去。
忽然在一处地方停下。
“就是这里!”杨承应笑道。
众将看到他所指的城池,方震孺失声道:“盖州!”
“对,盖州。”
杨承应说道:“奴酋故意把这两个叛将放在盖州,目的是引诱我们出兵,夺下盖州。”
“可这样一来,就造成我们本来不多的兵力,因占领盖州而捉襟见肘,奴酋才好各个击破。”
众将听得有些迷糊,既然这样,为什么还要拿下盖州呢?
只听杨承应进一步解释道:“可是驻守盖州需要钱粮,还有百姓和兵丁,而我的目标正是这些。”
方震孺听明白了。
“你是打算在夺取盖州之后,把那里的百姓和钱粮都挪到金州吗?”
“不能得到百姓,也要把那里的钱粮和兵丁招降后带走。”
杨承应想起图尔格麾下的三百骑兵,招降后放在风字营,感觉特别好用。
众人一合计,这的确是个好办法,纷纷表示赞成。
会上正式确定了出兵的人数,杨承应只率风字营出征。
利用骑兵强大的机动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败鲍承先,再利用鲍承先的兵马,诈开城门。
计划确定后,杨承应着手准备。
一日后,清晨时分,杨承应率军悄然离开了新屯,挥师北上。
鲍承先在南下的途中。
在一处名叫姜庄的地方安营扎寨。
他们不敢走熊岳驿到得利赢城这一条线,怕被明军半路伏击。
于是走的是外线,从熊岳驿出发,往西南方向行军,经过五十寨驿、永宁监城等地,绕一大圈进攻新屯。
“鲍将军,我们这样行军,空耗钱粮不说,也无法完成孙将军交代的任务。”
麾下将领却不理解他的良苦用心,委婉的提醒。
“孙将军给我们精兵两千,真正的目的是让我们摆摆样子,就撤军回去。”
鲍承先说道:“如果过于深入,导致损兵折将,才会让孙将军心里难受。”
将领们面面相觑,不懂其中的道理。
他们是武将,只懂上阵砍人,这些弯弯绕绕,岂是他们擅长。
鲍承先看出来了,只好进一步解释道:“我军兵少,不能与敌人正面冲突。就算率兵袭扰,对方手下也有一支数量可观的骑兵部队,我们压根占不到便宜。”
“因此,我们只需要摆个样子就行了。万一,我是说万一损兵折将,我们这些降将日子可就不好过。”
他这么一说,老丘八们都懂了。
有兵便是草头王,没兵连屁都不是。
“鲍将军,咱们下一步怎么办?”
将领们想明白了,一扫刚才的不快,一个个来了精神。
“当然是继续绕下去。我们走复州城、盘谷堡,然后进攻羊官堡等沿海边堡。”
鲍承先说道。
“这,复州百姓已经被杨承应迁往金州,这么长的补给,我们恐怕要饿肚子。”
有将领疑惑的说道。
鲍承先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岂会全部撤走,总有留下来的。我们把这些百姓强行北迁,对外就说,这是我们从金州劫掠来的就行了。”
众将没想到还可以这样的精彩操作,一个个对鲍承先佩服得五体投地。
商量完毕,众将纷纷回帐,打算歇息一晚,明天执行鲍承先的命令。
当晚,月明星稀,鲍承先还睡得迷迷糊糊,忽然听到外面传来喊杀声。
“难道时杨承应打来了?!”
鲍承先瞬间睡意全无。
正要起床,就见一个亲兵狼狈的进帐:
“将军,明军杀来了,已经把我们团团包围。”
鲍承先的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
自己派了那么多的哨探出去警戒,还设了对付夜袭的兵马,怎么这么轻易被突破?
“真是岂有此理!”
鲍承先恼羞成怒,急匆匆的跑出帐篷。
目光所及之处,一片混乱。
训练有素的明军骑兵,一边砍人,一边放火。
整个营寨火光冲天!
没救了!
这是鲍承先第一个想法。
第二个想法,赶紧跑。
他让亲卫赶紧牵来了战马,甲也不穿,翻身上马,准备开溜。
然而,刚上马,就迎面撞上了一队明军骑兵。
这支骑兵,与其他明军骑兵不同,个个身着重甲。
发现鲍承先的一瞬间,很有默契的分开,将他团团围住!
完了,彻底的完了!
鲍承先绝望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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