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在浑河岸边,凝视着静静流淌的河水,杨承应很快接受现实。
他穿越了。
从二十一世纪,穿越到明末的天启元年,成为一名刚从沈阳逃出来的十七岁大明军户。
前一世的他也叫杨承应,是一名军校高材生。
同名不同命。
杨承应此时也顾不得大发感叹。
浑河位于沈阳城以南,是通往辽阳的必经之路。
此时,后金已经攻占沈阳,下一步正朝辽阳进发。
不赶紧动身,可能会成为阶下囚!
杨承应拿起装满冰凉河水的水囊,猛灌了几口,便强撑着疲惫的身躯起身,准备过河。
忽然,身后传来一阵声响。
以为是后金士兵杀来了,杨承应毫不犹豫的往浑河奔去,打算跳河逃生。
这时,有人在他身后大喊:“小兄弟,救……救我!”
听到对方说的是汉话,杨承应转过头来。
只见一个身穿铠甲的中年男子狼狈地跑着,在他身后,四个士兵紧追而来。看穿着打扮,杨承应推测他们很有可能是李永芳麾下的汉军。
为了掌握主动权,杨承应突然出手,将手中的水囊狠狠地砸向距离他最近的士兵。
砰!
被水囊呼脸的士兵,“啊”的一声惨叫,整个人跳起来,重重的摔在地上。
同伴出事,剩下的三个士兵立刻停住脚步。
他们手握钢刀,弓着背,好似蓄势待发的猛虎。
表面上采取守势,其实正一步步合围杨承应。
被追的明军将领看到有人拦住他们,居然毫不犹豫的跳进浑河,朝着对岸游去。
“兄弟!你要是活着回来,我保你荣华富贵,哈哈……”
杨承应听到,心里暗骂:“卑鄙小人。”
见到敌人落了单,三个士兵立刻大胆了起来。
其中一个士兵举刀砍向杨承应。
杨承应把刀一横,硬是挡住了这一砍。
当!
杨承应的刀还稳稳握在手里,对方的刀却已经被震得脱了手。
杨承应顺势挥刀砍向朝他冲来的另一个士兵。那人来不及躲避,被直接从胸部斜划了一刀。
“啊!”这个士兵血流如注,身子软了下去。
只剩下最后一个士兵。
这人看自己同伴死的死伤的伤,也不含糊,当即提刀刺了过来。
杨承应看他是用刺的,用刀轻轻一拨,荡开对方逼近的刀锋。
接着伸手一抓,顺利抓住这名士兵的脖颈。
没等将他完全制服。
刚才被他水囊砸中的士兵已经站起来。
他眯着眼睛,举刀冲了过来。
杨承应顺势把手里的士兵一推,直接推向了举刀杀来的家伙。
两个人撞了个正着,同时栽倒在地,满脸是血。
以一敌四,轻松取胜。
这可把虎口受伤的士兵直接吓破了胆。
怕杨承应砍他,连自己掉在地上的刀也不捡,掉头就跑。
杨承应捡起地上的石头,重重砸向那人的后背。
砰的一声,受到重击的士兵飞了出去,一头栽在地上,口吐鲜血,。
杨承应从距离自己最近的士兵身上取走干粮袋挂在身上,随后跳进冰冷的浑河。
尽可能远离是非之地!
把吃剩的干粮往怀里一揣,准备再来个五公里。
可只跑了一小段路,他就遇到了那个贪生怕死的明将。
背对着他坐在大石头上,喘着大气。
妈的,真是冤家路窄!
杨承应毫不犹豫的冲了上去,对着这家伙的身上就是一记飞踹。
“啊!”明将惨叫一声,在地上打了几个滚。
等他准备爬起来反击,就发现缺了口的刀锋已经架在自己脖子上。
再定睛一看,更吓得魂飞魄散。
这不是拉来当垫背的小卒,居然活下来了?
“老兄,饶……命啊!”
不求饶还好,他现在开口求饶,反而激起杨承应的怒火。
“妈的!都是你们这些贪生怕死之徒,才让沈阳陷入奴酋之手。”
“老兄,别……别误会!我只是一颗棋子,起不到任何作用。”
“呸!不仅贪生怕死,还推诿搪塞!”
杨承应怒从心中起,举刀要砍了这个王八蛋。
明将大叫:“我说的是真的。我本是李成梁府上下人,因为和李平胡长得像,这才被蓟辽总督抓来,冒名顶替李平胡,吓唬奴酋。”
这段历史,杨承应很熟。
只是内容有一些出入。
“你是……罗三杰?”杨承应试探道。
“正是,正是……”
罗三杰误以为俘获自己的小卒和自己有些渊源,不然不会立马说出他的真名。
“老兄家住何处?”他冲着年仅十七岁的杨承应谄媚道,“说不定我和你父辈相熟呢。”
杨承应得到肯定答案,冷笑道:“果然不老实,明明是你为了荣华富贵主动找到蓟辽总督,却在这里大言不惭的说受到别人胁迫。”
被揭了老底,罗三杰的脸色一霎红一霎白。
看着这个窝囊废,杨承应的心思却活泛了起来。
努尔哈赤五天后就要攻打辽阳。
辽阳失守后,整个辽东就再无寸土属于明廷。
明军溃逃后,一窝蜂的往辽西跑。
覆巢之下无完卵,外面兵荒马乱,自己跟着他们跑,会不会死于乱军之中,又会不会被明军“借人头”?
再者,就算成功逃往辽西,遇到好几任大傻/逼辽东经略,说不定要被强行拉出城送人头。
唯一的活路只有……辽南。
去了辽南,不仅远离辽西这块是非之地,还能有地方生存和发展。
这一切的前提,就是守住辽阳。
辽阳,可是辽南的门户。
想到这里,杨承应越看罗三杰越顺眼,觉得这个窝囊废,正好是自己未来发展的重要棋子。
冒充李平胡的罗三杰是参将,好歹能与蓟辽总督和辽东经略都能说的上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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