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剑吞鸿第二卷塞北平田出新贵315章此心安处,既是吾乡三说到佛茶,不得不先说一说茶。
茶,是中华民族的举国之称。
茶发于神农,闻于鲁周公,兴于两汉,盛于当代。
茶文化产生之初,是由汉武帝时期儒家积极入世的思想开始的,发展至神武帝时期,一些颇有眼光的政治家便提出“以茶养廉”,以对抗当时世族的奢侈之风。
一时间,曲水流畅、清谈畅饮成为了社会名流的必修课。
三国以前,不管是文人还是武将,都喜欢以酒交友,但能豪饮终日不醉的毕竟是少数,刘权生、夏晴、邓延三兄弟在年轻时,便是此中翘楚,三人可以以日月为食,借天地为榻,痛饮一日而不醉,可谓人间风流。
近年来,清淡之风逐渐发展到一般文人,而茶则可长饮且始终保持清醒,于是凊淡家们就抛弃酒水、转向好茶,所以,在如今的时代,涌现了出现了许多茶人。
天下文人倡饮茶之举,为茶进入文化领域开了个头,而到近几年时,几乎每一个文化、思想领域都与茶套上了关系。在政治家那里,茶是提倡廉洁、对抗奢侈之风的工具;在词赋家那里,茶是引发思维以助清兴的手段;在佛家看来,茶是禅定入静的必备之物。这样,茶的文化、社会功用已超出了它的自然使用功能,使中国茶文化初现端倪。
佛茶是指寺院僧人种植、采制、饮用的茶。主要用于供佛、待客、自饮、结缘赠送等。佛是一种境界。讲求的“佛茶一味”,“佛”是心悟,“茶”是物质的灵芽,“一味”就是心与茶、心与心的相通。大汉佛茶文化精神概括为“正、清、和、雅”。
“茶佛一味”的禅茶文化,是中国传统文化史上的一种独特现象,也是佛门对世界文明的一大贡献。茶与佛本是两种文化,在其各自漫长的历史发展中发生接触并逐渐相互渗入、相互影响,最终融合成一种新的文化形式,即佛茶文化。
而我现在所在的百年老寺嘉福寺,位列大汉四大古刹之一,其佛茶文化,更是站在整个佛界的巅峰。
一杯佛茶入喉,我顿感五脏清新,内心所有的恐惧、焦躁、迷茫、混沌,都告一扫而空。
在这六根清净之地,我换来了六根清醒。
“谢大师。”
我放下茶,定了定神,问道,“大师,您所学为何啊?居然有如此神通!实乃天人啊!”
道安大师如一位山野村夫,窝在我的身边,笑呵呵地回答,“自汉以来,我佛学分开两系,一为禅法,一为般若,本僧两者都懂那么一些。”
我从未参禅佛法,对道安大师所言可谓一窍不通,索性大咧咧地对道安大师说道,“哎呀呀!大师,晚辈问的是您学的是啥神功,居然如此厉害,这要是上了战场,千军万马,恐怕也奈何不得大师啊。”
“武功招式,流于形、起于式,都是浮华外物,当不得真!”道安报定身形,禅意盎然,绘声绘色地道,“诸菩萨摩诃萨,应如是生清净心,不应住色生心,不应住声、香、味、触、法生心,应无所住而生其心。”
“这是何意啊?大师。”我又不懂,噘嘴道,“咱就不能说点儿我懂的?”
“心对了,人就对了!”道安笑笑,耐心解释道。
“您才是真正的大师嘛!说话都这么对味儿。”
我立刻夸赞,道,“在凌源城,我遇见过一个小缁流,他说他是白马寺高僧一禅的弟子,可天天也就会念念经、喝喝酒、陪鸟说两句话罢了!木讷得很,与常人无异,可你说奇怪不奇怪,我大哥刘懿说这小缁流居然可以超度千万亡魂于苦海。”
“白马寺多修自在禅,心自在了,到哪里都是自在。”道安笑呵呵地说,“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不追不求。随心而往,通灵自在,得之我幸,失之我命,说来,自在禅才算是我佛真经,我等求而不得,辗转反侧啊!”
这一番话,我不敢苟同,立即反驳道,“大师,艰苦修行不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肉身成圣、立地成佛或者羽化通玄么?若人人都如一显那般自在逍遥,那要等到何年何月才能窥探宇宙奥妙啊?”
“真正向隐居的人,从不会大张旗鼓地告诉世人他要隐居。真正想做官的人,从不会去追求五公十二卿的大位。真正想修行的人,也不会想着羽化通玄!”道安大师笑着为我斟满了茶,温声细语,“小施主,百年来,文人只有郑玄羽化,难道能说这世间文人没有半点风流?武人只有吕布通玄,难道能说百年来江湖没有武道高手?”
话不难懂,我一点就通,嘻嘻一笑,“大师,您说的这种人,世间少有啊!至少,晚辈仅遇见一位,不过,未来也许会遇见,也许不会再遇见。”
道安大师点了点头,佛人佛语,“君子安贫,达人知命,如此自在之人,自然也不会在意高官厚禄和永生不死了!哈哈哈。”
我的意念随心而动,忽地想到了自己隐居的想法,便认真地点了点头,,道,“所以,大师,晚辈随心而走,是对的吧?”
“这个问题,怎能问我?”道安大师指了指我的胸口,神秘一笑,“这个问题,你要问问你的心啊!”
我噘嘴说道,“大师也太过随性了,好歹给个建议呗?”
道安大师打趣道,“哈哈!不如你留下,听我说几年经,道法自明啦。正好我这寺庙也缺人,也够安静,你在这里参禅悟道,岂不自在?”
“难怪大师揪着我不放,原来是想收个徒儿啊!”
我手舞足蹈,行止滑稽,嘿嘿一笑,道,“多谢大师好意,可是晚辈素来贫贱,苦日子过惯了,富贵恬淡生活是过不来的。小弟在凌源城那里居住,打猎吃酒,游山玩水,倒也逍遥快活。日后思念大师,自当前来嘉福寺寻访。”
“嘉福寺从不收徒,想来便来,想走便走。”道安满面慈祥,“佛讲缘分,我讲佛!”
“那晚辈还是回去吧!家中爹娘还要孝顺呢。”
见道安面色无异,我唯唯诺诺地问道,“大师,门口那石碑,已经伫立多年,为何仅因晚辈一句牢骚,便摧了它?”
“恰好我今日想推,恰好小施主今日开了口!”道安低眉俯首,温声如常,“药医不死病,佛度有缘人。就在小施主踏足嘉福寺时,贫僧入了长生境界,恩师在长生寂灭,我又赴长生,这一段因果循环,也该有个了结了!”
我终于双手合十,无比虔诚,“大师豁达,晚辈深佩!”
......
好一个宁静的下昼,偏舍屋檐下的铃铛,叮叮当当,我与道安大师野茶就着冬雪,不知不觉,就聊到了满天星斗。
一声知了传出,无比宁静,我心中顿感舒爽,这才是天上人间呐!
等等,等等!我忽然坐起,冷汗淋漓。
此时已冬,百虫静寂,哪里来的知了?
我顺藤摸瓜,脑袋飞速旋转思考。
定是别有用心之人耍出来的蹩脚手段,我立刻畏惧地看着道安大师,“大师,门外,有人!”
“一念错,便觉百行皆非,当年江锋怒而杀师,看来,连我这做师弟的,他也不想放过了!”道安安静煮茶,摇头一笑。
我惊诧道,“大师,您,您是曲州牧江锋的师弟?”
道安大师轻松地点了点头。
“外面的人...,是江州牧派来杀你的?”
虽然有道安大师这位得道高僧在侧,我却更害怕了。以江城主心狠手辣的手段,今日若仅是试探,那还好说,若是前来索命,我纵是局外人,怕也难逃一死!
“嗯!”道安洒脱回答后,指了指我方才躺着的床,道,“床下有暗格,可暂时容身,本僧出去瞧他一瞧。出门之后,你便熄灯,若是人家杀人放火贫僧又拦不住,你便躲入暗格之中,暗格内有手扣,扣动后暗格便无法从外打开,小施主可安心躲藏,待来人远去,你再出来,自会安然无恙。”
我这颗小心脏,都要蹦到了嗓子眼,赶忙答应道,“好!好好好!一切都听大师安排。”
“当然,如果人家杀完人了,又要放火,那便连累小施主了!”道安挑逗我,“你可能会被烧成小乳猪呢!”
“大师不要吓我,我胆子小!”我三下五除二,赶紧熄灭了油灯。
道安大师哈哈大笑,推门扬长而去。
我又害怕又好奇,最后还是按捺不住,没有进入暗格,趴在窗户缝偷瞄起来。
望断天王殿前,几十名嘉福寺缁流手持武僧棍,摆开架势,站在道安身后。
道安大师身前不远,一名阴气十足的书生,正负手而立。
书生身侧、身后,寺院墙上、屋檐上,黑压压地站满了五花八门的持刀人,好似江湖人,又好似不是,他们一个个蒙着面,手中攥着刀兵,死死盯着道安大师。
看这杀意十足的架势,今天是准备大干一场了!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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