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赵括早给所有的投石车准备好了大、中、小三类的木箱子,刚好对应远、中、近三个距离地敌人。
而至今,威力最大地远距离的木箱都还没有出场呢。若是换上了最大最重地箱子,投石车甚至可以直接将巨石砸入刚刚燕军列阵时地前军阵营之中。
之所以赵括要等燕军到了中远距离了,才果断下令射击,其一也是为了藏一手牌,好在李牧归来围歼燕军之时,给燕军一个惊喜,另一方面,赵括还是想要尽可能地一次性地将燕军地攻城器械全都给留下来!
只有充分奔跑起来的燕军,才没有回头的路。
果然,随着“嗡嗡”的声音再度在城楼背后响起,南门之外顿时再度响起了一阵阵的“砰砰砰”的器械倒塌的声响。
燕军前锋军阵中,惨叫声、呼救声瞬时响成一片。
而城楼之上,包括孙崮在内的几乎所有的赵军将士们都不由得张大了嘴巴!咱们的投石车啥时候这么厉害了?这简直是一砸一个准啊!
正惊叹着呢,又一轮的石弹横空出现在了城楼的上空,与之前的两次相比,这次的石弹,明显更多、更密了。
没错,赵括的炮营在一番的校正之后,终于开始了他们的齐射模式!
随即,一枚又一枚的石弹,疯狂地砸在了燕军的攻城器械之上!不仅是器械毁于一旦,破碎的石块混杂着锋利的木片,更是将周遭几乎所有的燕军吞没在其中。
几乎在每个攻城器械损毁的同时,少则数十,多则上百的燕军,全都饮恨当场!
担任先锋的都尉闻着哀嚎之声向后看去,却只见得一片的滚滚尘烟与漫天的血雨,燕军的损失——大了!
都尉明白,此时后退只会让自己成为靶子,即便不死在赵军的石弹之下,恐怕也会死在将军的利刃之下。未闻鸣金而退,必斩!安平城下,那被斩首的校尉的殷鉴尚不远也。
咬咬牙,都尉很快下定了决心:唯有前行,尽快地抵近城墙,跟城墙靠在一起才有可能免遭厄运。
“快、快、快!”都尉不住地催促道,更是分出一队人马配合着“前拉后推”着器械们。
可是,拉绳长度终究有限,而器械可着力推的地方就更少了,人力再多也有个极限,于是速度实在也是起不来。
无奈之下,都尉只得下令已经登上了箭塔,正在搭弓的弓兵们迅速下楼,以减轻些箭塔的重量,加快些速度。
宁愿自己的部队暴露在赵军箭雨下,失去先手,也要保住最后的几座箭塔。不然人尚未到达城墙之下,攻城器械就都被摧毁,这还打个啥啊?
可惜,尽管燕军的先锋都尉竭尽全力及时地进行了调整,但大军的行动调整到底需要时间,而赵军的石弹却在一刻不停地往燕军阵营中砸!
于是除了都尉两侧的几座箭塔因为都尉的及时调整,侥幸地逃过了一劫,其余箭塔都很快毁于一旦。
当然,在绝对的实力,幸运往往不值一提。很快仅存的几座箭塔,最终也没能留住。
倒不是城中的投石车再度建功,毕竟已经推进到了城墙之下,即便投石车想要再度建功,也还需要时间进行调整。
只可惜,被投石车的砸怕了的都尉显然有些慌张了。
要知道,箭塔不同于冲城车,并不需要紧挨着城墙的,反而需要隔出个十几二十米,以保证射击的距离。也因为这十几二十米的距离,箭塔并没有像冲城车一般,做好了良好的防火措施。
可是,这位都尉,为了躲避石弹的攻击,竟然是又将这侥幸躲过一劫的两座箭塔,又向前推进了十好几米,几乎就是要怼到赵括的脸上了。
这就有点不尊重城墙上的赵括和孙崮了。
城楼之上,赵括随即瞥了孙崮一眼,仿佛在说:你还在等什么?
当即,孙崮会意,不待燕军的弓弩手们重新登上箭塔,便立即下令,将原本用来对付步兵们的热油,用陶罐装了就往箭塔上砸!因为距离实在太近的缘故,几乎不需要怎么费力,陶罐便已经扔到了箭塔之上。
只听得“哐啷、哐啷!”的声响,一个个陶罐在箭塔之上爆裂开来;
随之而来的,便是“滋啦……”的动静,那是陶罐中的热油随着飞溅而出,直烫得正在等候的燕军弓兵们一阵的鬼哭狼嚎!
然而燕军的弓兵噩梦才刚刚开始,一个个火把、火箭已在赵军手中点燃!
“嗖”的一声,火把和火箭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掉在了箭塔之上。随着“噌”的一声,火焰冲天而起,瞬间进入箭塔和它内部的燕军们便被火焰吞没。
一个个火人从箭塔中冲出,试图寻求往日的同袍的帮助。可是战场之上,哪里有水给他浇灭那混着油脂的大火呢,往日的同袍都尽量地远离他,生怕自己身上也沾染上一星半点。哀嚎声、求救声再次响彻前军。
看着横冲直撞如无头苍蝇般的“火人”们,燕军先锋都尉无奈再次下令自家的弓箭手,直接处决掉这些火人!一则减轻了他们的痛苦,二则避免他们的哀嚎继续降低本就几乎凝结的士气,当然,更多的,还是怕这些活人冲乱了自家的阵型。
就在燕军弓兵依令无奈搭箭射杀同袍之时,“咻咻咻”的破空之声响彻耳畔,赵军的第一轮箭雨已经将他们覆盖,杀人者恒被杀之。
刚刚还在为箭塔上的弓兵叹息的燕军士卒,此时却成了他人叹息心疼的对象。
而由于箭塔的烧毁,燕军士卒不得已只能纷纷地向后倒退,而后方的燕军又不明所以地继续前进,于是不可避免的,两方人马便挤成了一团,却正好又给赵军的弓兵痛下杀手的机会!
一阵箭雨过后,燕军的先锋军团已经损失惨重,然而更令燕军绝望的事情发生了,还未等燕军做好防御,第二轮的箭雨又降临了!
“护!”燕军先锋都尉大喊道!
随着将令的下达,盾牌兵纷纷组成阵型,将一众的燕军护在其中。而此时整个先锋营整整两万精锐,还没有摸到阏与城的城墙呢,便已经损失数以千计的人马。
都尉躲在盾牌之后,仔细倾听周围的声响,除了赵军弓箭叮叮当当的响动,就是自家燕军不住的哀嚎声,听来听去,就是没有期盼中的鸣金之声。
也就是说,他们的主将卿秦将军,还要他们继续打下去,在没有任何的重型攻城器械的情况下!甚至连大型的云梯都没有了,怎么登城楼,如何再战?
哦,错了,还是有的,至少人力扛着的飞梯、竹梯,因为目标较小,倒是在投石车密集的火力下也还保存了不少。
而阏与城的城头也没有像邯郸城那般高不可攀,飞梯也好、竹梯也罢,也都还能够得上。
可是,仅仅凭着这东西去进攻,那就是拿命去消耗敌人的守城物资而已啊,对于赵军的战士都没能有半点的杀伤力啊!几乎跟送死也没有太多的差别。
身处中军,将战场都看在眼中的卿秦将军,又何尝不知道呢?
只是,卿秦却也有着他的想法:很简单,这头一次进攻,可谓是士气最盛之时,若是连城墙都没有摸到,便慌忙撤退,这后面的仗就都不用打了。
因此,哪怕是去送死,哪怕是要付出绝大的代价,卿秦也必须让后续的大军看到己方登上阏与城城头的场景。
无奈,所谓慈不掌兵,尽管心中万分的不愿,卿秦也只能咬着牙,回绝掉鸣金的建议,静静地等候着自家的前军做出“正确”的反应。
虽然前军的都尉,并不能很明白卿秦将军的意图,但军令便是军令,既无后撤之令,便是进攻之命。
明白这点的都尉,随即撑开左右的护卫,举起手中的战刀,向着他的士卒们继续下令道:“攻!”
众军士稍有些迟疑——“攻”?不应该是撤退吗?!
如今的情况,不仅攻城器械已经尽数失去,就连进攻的锐气也被赵军的数阵箭雨给消磨殆尽,此时不该是退回本阵,稍作休息再行攻伐吗?
然而,都尉的将令已下,也便没有什么好说的,奋力冲杀便是!短暂的迷惑后,燕军众将士继续鼓起勇气,向着城墙进发。
没有了大型的攻城云梯,还有人力扛着的飞梯、竹梯,往城墙上一搭,照样能爬上去!
只不过相较于笨重的云梯,飞梯、竹梯显得轻便了许多,只需要五六人抬起便可走,轻便的同时自然也有许多的问题。
首先就是上挂的角度相较于云梯要陡得多,不利于攻击方的攀爬,却更有利于防守一方击落敌军。其次单薄的梯子极容易被敌军摧毁,也不能承载太多的负重,所以同时登上梯子的人不能太多,这也将造成攻击存在空隙。
但没有办法了,别说是飞梯,就算是搭人梯,将令一下,自己也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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