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没有丝毫的悬念,如同热刀切黄油一般,重甲骑兵毫无阻塞地便已经切入了被左贤王寄予厚望的亲兵方阵。
长盾、长矛这些在胡人眼中,已经算是精良的装备,在赵军的重装铠甲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长盾相撞,立即就凹陷了下去,后方持盾之人,更是被撞飞了好几米远,至于那粗糙的矛头,与骑兵的铠甲狠狠一磕,立即就断成了数节,崩碎的刃口向自己家阵营飞去,却是结果了数条的人命。
后方手持刀剑的轻步兵与弓弩兵,就更别说了,一个照面之下,赵军的骑兵只是将手中长刀微微挥舞了半圈,胡人的精锐便已经是成片成片的倒下了!
怎么说呢?大抵就是:我还没出力,你就倒下了?!
巨大的伤亡与成片的哀嚎,瞬间一股脑儿地涌向了胡人亲兵们,直到这时众人才恍然意识到,眼前的这些庞然大物,究竟有着何等的战力。
“怪物哉!”一声惊叫,突然地出现在了胡人仅剩的数排防线之中。
声未落,周遭的胡人们便仿佛突然就被点醒了似的,只在瞬间就作了鸟兽散。事到如今,所有人都明白,自己绝不是眼前的赵人的对手。
什么头人?什么左贤王?保命,才是最要紧的!
于是,随着亲兵们的四散而逃,在胡人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左贤王,很快便暴露在了赵军的面前。
左贤王恍然发现,原来人站在战马之前时,是那么的渺小。
长刀在星光最后的一丝余辉之下,泛着幽幽的寒光的,在左贤王的眼中越来越大,越来月清晰。
噗呲一声,长刀狠狠麾下,一身的锦衣很快被鲜血浸染。
与此同时,那高高立起的中军大纛,也随即被赵军重骑一刀劈断。
眼见着主将和大纛双双陨落,擂鼓吹号的胡人们,再也没有了抵抗的心思,纷纷扔下家伙事,就四处逃散而去。
赵军的重甲骑兵显然吸取了刚刚的教训,根本不理会那些四散而逃的胡人们,甚至大纛也好,那个身着锦衣的人也好,都不是他们最终的目标。
继续冲杀,冲过中军,冲破后营,将胡人最后的一点精气神,彻底地踩在马下,这才是他们该做的。
随着号角与擂鼓声戛然而止,再抬头一看,哪里还有大纛的影子!再愚笨之人,也明白此时的中军发生了什么。
一时间,众人都是愣在了当场——左贤王都不在了,还去中军吗?
不由得,诸多的胡人将士脚下步伐便是一顿。就在这一顿的时间里,从中军逃窜而出的左贤王的亲兵们,迎面就撞上了这些赶来支援的将士们。
“跑!”
“快跑啊!”
“那是怪物......”
虽然不太清楚为何以前高高在上的亲兵队们为何会如此地疯狂逃窜,更不明白他们口中的“怪物”是何含义,但这丝毫不影响胡人的将士们逃离的决心。
尤其是那阵阵的马蹄声和不时飘过的箭雨,更加坚定了众人转身的决心。
“连亲兵们都抛弃了自己的左贤王,咱们还去做什么?!”一个很合理的想法瞬间占据了众人的心头。
一场大溃败就此拉开了序幕。即便有心还要阻击赵军之人,也很快被胁迫这而身在草原的胡人,也带来了一场很不一样的溃败。因为他们都很清楚狩猎的潜规则——跑得慢不怕,只要有比你更慢的就行!
于是,争先恐后的溃败里,开始有人做起了手脚。
摔倒、踩踏,然后超越,成了再常见不过的情景。只可惜,这样的小动作不仅没能他们逃过命运的制裁,反而使得整个溃逃陷入了彻底的混乱之中。
这也是赵军所乐意看到的。
战至了此时,即便是白起复生,也无力挽回这倾天的颓势了!
数以万计的胡人,如同一群群的羔羊,被赵军的刀剑驱赶着,稍慢一点的,立时就被长刀屠戮,即便快一些的,也难逃赵军弓箭的射杀。
不论你是头人,还是牧民,此时都已经没有了区别,甚至若是胆敢骑上战马奔逃,反而会遭到赵军射手的重点关注。
一切的奔逃,在强悍的赵军面前仿佛都是徒劳而已。但胡人依旧是一刻不敢停歇地向着北方逃去。
北方,那里没有赵军铁骑的声响,那里没有森寒的长刀,那里才是生的希望!
人啊,总会在绝望中爆发出绝大的勇气与力量,只可惜,胡人爆发的方向并不正确,若是数万的胡人,集体奋起反抗,或许还有一线的生机,毕竟赵军的兵力并不算太多。
可惜,他们把所有的勇气与力量都付诸逃跑之上。虽然北面暂时没有了死亡的危险,但却也绝不是生的希望所在。
很简单,赵军便是一路从北面杀回来的!可以给他们提供生存的物资的零星部落,早已经被赵军屠戮一空。
没有了物资的草原,那刺骨的北风会告诉他们什么叫做绝望!枉死道边,成为秃鹫的食物,或许便是他们最终的归宿了。
只可惜,胡人显然并不知道。赵军自然也更乐意将这些胡人往北方赶杀而去。
很快,胡人的营寨已经被胡人自己给拆除了,发疯了似的,胡人撒开丫子就奔向了生他养他的草原。
只是这次,草原不再是他们的庇护所了。
赵军的骑兵依旧在后头穷追不舍,踏着一堆堆的尸体,迎着初升的太阳,满身是血的赵军肆意地抛洒着手中的箭矢、挥舞着手中的长刀,发泄着心中积聚了三年的愤恨!
终于!赵军的铁蹄再度踏上了这片草原!以一种近乎无敌的姿态,再度向世人展现了赵军的英武!
爹,娘,阿姊!
儿为您报仇了!
“杀!”
“杀!”
一声声的怒吼从已经有些嘶哑的喉咙中喊出,这一声的嘶吼,他们已经等了足足三年,又在赵括的压制下,狠狠地被憋了三日。
如今,猛虎出山,终是得以肆意一吼!试问此草原之上,何人敢挡,何人能挡乎?
尤其是赵括从代郡带出来的大军,双目早已赤红。
身为骑兵的他们,往往都作为最后的后备力量待在了代城。虽然也有无数次地增援前方,可所见的,也不过是被胡人屠戮和蹂躏一地的尸骨,以及胡人骑兵远去的烟尘。
我代郡儿女,三年困守,胡人之罪,累累尸骨,罄竹难书。
原本以为,今年又是一年困守之局,却不想在上将军的带领下,自己能主动出击,能如此畅快地厮杀!
那还有啥说的,若是不能为父兄报仇,自己枉为代郡儿女!
于是,一开始还能维持住的锋矢阵、雁行阵,在胡人崩溃的一瞬间,也彻底地乱了,上至校尉、下至普通一小卒,所有人都只有一个目的:冲上去,杀胡人,报得国仇家恨!
一场竞速赛就此展开!所有人都顾不得什么阵型了,冲杀便是!
若是此时,胡人集体反击,或许,赵军就要吃大亏了!
可惜,胡人早已胆寒,而在赵军队伍最前端的重甲骑兵也更不会给胡人任何反击的机会。
“吁......”
冲杀了一场的赵括,眼见着胡人已经彻底地崩溃,当即慢慢地放缓了马速。身旁的李牧和周骐也随即勒马停驻了下来。
“上将军,是否传令停止追击?”一旁的李牧看着已经有些杀红了眼的同袍们,不无担心地问道。
一支军队,最要紧的便是军纪,所谓闻令而动,要的就是一个如臂使指。而最能动摇如铁的军纪的,不是其他,正是这肆意的杀戮。
不仅仅是杀戮的戾气,会冲昏头脑,更重要的是,杀戮的快感会让人无法自拔,犹如毒之品一般,若是不加约束,极容易有了第一次就会想要第二次。
李牧显然是有些担心麾下的同袍陷入杀戮的魔障之中。
赵括看着身边不断窜过的赵军骑兵,双眉微微皱起,显然,胡人的大部已经被赵军歼灭,剩下的一小半,即便追杀,也益处不大,反而是放大了战士心中的“恶”。
赵括又何尝不知道杀戮对一只部队的摧残呢?但终究,赵括还是没有下达即时停止追击的命令。
“传令:重甲骑兵停止追击,即行回转修整。”赵括略略思索一番,随即转过头对周骐下令道。
“是。”周骐立即抱拳领命,随即轻夹马腹,前往传令而去。
显然,重甲骑兵已经足足战斗了半个多时辰了,若是再不停下来,恐怕就要发生非战斗减员了。赵括有此安排自然也是应有之意。
“其余部队,可继续追击,以二十里为限。”赵括随即又对李牧下令道。
“上将军......”李牧还是有些担心,刚想再说些什么,却被赵括打断了。
“憋了三年又三天,国仇家恨之下,若是不能发泄,反而不当。不若让他们好好发泄发泄了,二十里,也差不多能把心中的怒气发泄掉了。有此路程限制,也不需担心军纪之崩坏也。”赵括随即回答道。
闻言的李牧,也觉有些道理,终是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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