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曾妍家里离开,严鑫想了想,没有去食语公司。
时间都已经两三点了,等会儿回家还要做饭,去了公司也不能做什么,还不如不去。
直接开车回家。
路过菜市场的时候,买了一些菜。
回家休息没多久,就开始做晚饭了。
等他把饭菜都做好,冯曦也回家了。
吃饭的时候,严鑫跟她说起山争哥那个项目的事情,说过两天山争哥会带着剧本来京城跟他们公司谈合作。
“可以呀!”冯曦显得很开心,“准备投多少钱进去?”
“当然是他需要多少钱就投多少钱进去。”严鑫笑道。
“嗯,祝你这个项目大赚。”冯曦道。
“肯定会大赚的!”严鑫道,“我相信我不会看错人。”
冯曦笑道:“那是,我老公眼光多厉害呀,怎么可能会看错呢?”
“对了,”严鑫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你说你很喜欢他,我怎么从来没有听你说过?”
“额……”冯曦目光躲闪了一下,然后又瞪了他一眼,道,“你还好意思说呢!我是你老婆,我喜欢哪个明星你都不知道,你还有脸了!”
“可是你从来没有跟我说过呀。”严鑫觉得很冤枉。
“那是因为你从来没有问过我!”冯曦道。
“我的错?”严鑫愣住了。
冯曦笑着说道:“当然是你的错,你就应该关心你老婆的爱好的。”
嘴里是这么说着,不过并没有生气的意思。
“哦,”严鑫道,“过两天他要来京城跟我们公司谈合作的事情,你要不要过去看一看,见一见你喜欢的明星?”
冯曦摇头:“没兴趣。”
“你不是很喜欢他吗?现在有机会在现实中见到,为什么不去呢?”严鑫很好奇。
“额……”冯曦斟酌着说道,“是这样的,我喜欢的只是他演的角色,对他本人没兴趣,所以没有必要去见面。有那个时间,我在家里多躺会儿,不香吗?”
“上次你要见杨蜜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说法……”严鑫嘀咕了一声。
他感觉到这事情有那么一点奇怪,但到底怪在哪里,一时间又说不上来。
冯曦眼珠子一转,笑着说道:“那不一样,我喜欢杨蜜,又不是喜欢她的角色,只是喜欢她这个人而已。”
严鑫心忖:“这个倒是跟我的想法差不多。”
但转念一想:“我是个男人,我有这样的想法很正常,她一个女的,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呢?”
细思极恐啊!
不过有一说一,现在冯曦的爱好确实变得有那么一些奇怪了,跟上辈子他记忆中的有一些不一样。
主要体现在对姐妹们多出了很多的兴趣。
对于这样的改变,他感觉有那么一点不对劲,然后又觉得这好像也不是坏事——至少他多几个女人出来,她也能够接受。
现在有了几个女人,冯曦也没有怎么闹,最多有时候就是讽刺他几句,整体还是挺和谐的。
这里面就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她的兴趣也有了一些改变。
这样的改变当然是不正常的,归根结底,还是他做下的孽。
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好像也没有纠正的必要。
没有继续讨论这个话题了。
吃完饭后,两个人出去溜达了一圈,到了一家商场,冯曦还给严鑫买了一打红内裤,因为他本命年了,要他穿着。
他们老家倒是没有这样的说法,以前只不过是说系一条红腰带,不过现在也没有人来系腰带了,毕竟看着有点太土了。
严鑫本来也不怎么相信这样的说法,但现在重生的事情都发生到他身上了,还是觉得这些东西信一下也无妨。
反正穿什么颜色的都是穿,那就买呗。
又不值几个钱。
回家后就换上了这玩意儿。
不过很快又脱掉了。
一直到第二天上午才穿上。
第二天上午,冯曦去上课,严鑫去了食语公司在京城的分公司,跟那边的负责人了解了一下这片区域的情况。
元宵节一过,外卖行业的那两家公司都开始了新一轮的扩展。
食语公司进行了几个月的准备,培养了大批的骨干员工,让他们对业务更加熟练,还让他们具备一定的管理能力,把他们送到新的城市去开拓市场,做那里的负责人。
资金上面,也有着充足的准备。
可是竞争对手在这几个月的时间里也没有歇着,同样的做出了大量的准备,要在新一轮的市场扩张上取得上风。
这倒也不算是恶性竞争。
发展到那个地步,肯定要扩张。
他们先前达成口头上的协议,在外卖价格上面有了一个标准,又停止扩张地盘几个月的时间,已经算比较温和了。
——温和不是因为善良,而是因为大家枪里都没有几颗子弹,不能搞得太暴力了。
但再怎么温和的竞争,它也是竞争。
严鑫这两天在qq上面就跟肖诗语聊过相关的事情,肖诗语觉得对方的势头太猛了,一下子就在好多个城市铺开了。
他们只能被动的应战,人家去到哪个城市,他们也跟着去到哪个城市。
没办法。
去迟了那就是人家的地盘了。
必须要跟上。
讲到资金规模,他们这边还是差了一些。
好在现在虽然挺被动的,但是并没有输给人家。
京城这边也是比较早就进入的市场,在前面几个月的时间里,也为这一次的竞争培训了大量的骨干人员。
在这一波新的竞争中,那些骨干人员都被抽调走了,组成了一个个的小团队,去新的城市发展业务。
带来的后果就是,原有市场的中坚力量有了一些不足,一些平日里表现最好的员工被抽调走了,现在的运营就有了那么一些不通畅了。
关于服务质量的投诉,这两天都多了起来。
这个是没办法的事情。
一早就预见到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可这个东西不是说能够预见到就可以避免的。
但要拓展新的市场,要跟人家搞竞争,也必须要尽可能的调遣最优秀的员工过去。
而这一次竞争对手开拓市场的力度也比较大,超出了他们的预估,所以抽掉的人手比预估的还要多。
抽调人过去之后,就会补进一些新的员工进来,但那新的员工也需要培训,不可能一进来就会成为优秀员工。
现在就是青黄不接的时期,这就不可避免地会出现一些状况。
不只是京城这个样子,各个地方都有这样的情况出现。
这是有的严重一些,有的不是那么的严重。
严鑫了解到京城这边的情况后,也做出了应对之策。
服务问题引发的投诉,必须要很快的给予处理。
该赔偿的就得赔偿。
员工方面,也具体的看都是一些什么样的原因。
该纠正的纠正,该批评的批评,该扣分的就扣分。
原则上对老员工要严格一些,对于新招进来的员工,要尽量的宽大。
有一些恶劣的行为,哪怕是现在缺人,也不能允许,该开除就开除。
外卖这个行当,服务质量很重要,必须要把这一点抓起来。
对消费者的赔偿,也是服务的一环,而且还是很重要的一环。
这一点必须要重视,要把口碑给做起来。
补偿的标准是没有办法再提高的,因为和竞争对手有过约定,不要陷入那种服务价格的恶性竞争中去,有那么一个所谓的行业标准。
但是反应速度要提高,要以最快的速度来作出补偿。
客服人员有限,投诉那么多,想要提高处理的速度,那就只能简化流程。
没有那么多调查的时间。
现在严鑫给出来的建议就是,现在这段时间里,只要有消费者来投诉的,不需要太细致的调查,就给予补偿以及诚恳的道歉。
这样肯定会有一些占小便宜的人来恶意投诉,会增加他们的支出成本。
但现在也顾不得那些了。
现在的真实情况就是扩展太快,太多新人的到来,使得员工的素质参差不齐,自家的服务质量下降了。
要拉回口碑,把那些消费者培养成自家忠实的用户,不让消费者流失,那就只能这样。
免不了有占小便宜的人,但那毕竟只是少数。
熬过这一段时间,等到新员工都培训好了,再纠正过来不迟。
这边的负责人提出了自己的建议,那就是把这个额外的支出成本嫁接到员工身上,用给他们的罚款来补偿消费者。
严鑫听到那样的说法,心下叹息:“这样的模式终究还是要出现的吗?”
上辈子那些外卖平台就是这样做的,把这个成本转嫁到外卖员身上。
而上辈子的他就是那么一个苦逼的外卖员,遇到过一些拿差评来威胁他的,让他付出了很多额外的体力劳动,有时候甚至还有金钱。
因为在那些平台,投诉的压力就是他们这些外卖员来承受的。
那个时候他就在想着,如果他是外卖平台的老板,肯定不会做那种缺德的事情,让那些最底层的外卖员来承受这些东西。
而现在,他就已经是外卖平台的老板了。
做出这样的决策,确实可以降低平台的开支成本,而且还能逼着外卖员提高服务质量。
但他觉得太缺德了。
这样外卖员就容易受到一些素质不高的消费者的讹诈。
压榨别的员工,他还不会有那样的感受,可他自己上辈子就做过几年的外卖员,不知道痛骂过多少次恶劣的资本家。
现在他做了老板,他真的没有办法无视上辈子的怨愤,做自己痛恨的那种人。
对于这样的提议,他否决了:
“那些员工风里来雨里去的,都挺不容易的,可能在我们看来微不足道的一两百块钱,对他们却关系着生存问题,只要不是那种屡教不改的,态度恶劣的,就不要做实质性的处罚,以批评教育为主吧,不要罚款了。”
太宽容了不行,这个行业也会有一些恶劣的人,确实会做出一些很操蛋的事情来。
该有的处罚机制得有。
必要的时候可以罚款,也可以把人开除。
但是不能太过分了,必须要有一个足够的理由。
现在的情况是大多数的投诉都是因为新员工培训不够而出现的错误,这是平台的问题。
该平台承担的责任,就应该平台来承担,而不是转嫁到底层员工上面。
严鑫说出这样的话之后,这边的主管看了他一眼,都有一些发愣。
接下来当然是夸赞老板宅心仁厚,对手下员工多好多好。
但心里免不了嘀咕:“这样的老板,能做成事吗?”
当天晚上,肖诗语打电话给严鑫说起了这件事情。
她的想法,其实还是偏向于让那些外卖员也承担一定的责任,这样能够提高他们的服务质量。
但严鑫一想到上辈子自己送了几年外卖的事情,想到那短时间因为投诉而受的委屈,真的没有办法把那样的政策复制过来。
只能耐心的和肖诗语解释着底层打工者的不容易,说这样也不能减少太多的开支,但是会引来很大的怨气,最终只会反噬。
做生意寻求更大的利润是可以理解的,但是也不能竭泽而渔,要给那些底层的打工者也留多一条活路,对他们好一点,公司才能够更长远的发展。
把成功建立在底层人的尸骸上面,是一件很残酷的事情。
——这些话其实他都不是很相信,因为在他上辈子的记忆中,那些平台就一直那样做着,没有遭到反噬,而且还越做越大。
但现在他只能用这个东西来说服肖诗语。
他知道,肖诗语太需要成功了。
降低成本,提高效率,无疑能够让她更快的走向成功。
从资本的立场来讲,把鞭子抽向那些外卖员,显然是更好的选择。
他否决了一个最好的选择,当然要说服肖诗语。
肖诗语沉默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同意了他的说法:“你说得对,我们不能做的那么过分。”
“谢谢你的理解!”严鑫认真的说道。
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要是肖诗语坚决反对,他也不知道该拿出一个什么样的理由来坚持。
他和肖诗语打这个电话的时候,冯曦就坐在他旁边听着,一句话都没有说。
等结束通话之后才问他是怎么回事。
严鑫也没有隐瞒,把这件事情原原本本的都告诉了冯曦。
包括同意把投诉压力转接到外卖员身上对公司有着什么样的好处,平台揽起责任来,又会多出多大的成本开支。
说完之后,叹息了一声,问冯曦:
“你会不会觉得我特傻?否决哪一个对公司最有利的决定,不像是一个做生意的?”
“没有啊,”冯曦拉着他的手,微笑着说道,“我觉得你这样的决定特正确!这才是一个企业家应该有的格局。”
说这话的时候,她的语气特别的温柔。
看向严鑫的目光里,有着欣赏。
还有着一丝让人难以察觉到的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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