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目前上的初中实行的是华夏国著名的衡水制度,全封闭,半个月才放一次双休,坐在归家的校车上眺望着前方,心中忐忑着,离家越近,内心越复杂,这个时候的她应该。。。。。。远处的马路边出现了一个人影,是她没错,一定是她,和记忆中的一模一样,阴雨中,茅屋前,小溪旁,充满乡土气息的棕色棉鞋,不合身的大肥裤,应该刚敷了廉价的面膜,眼角还挂着面膜的白色粘液,趁着一把独一无二的暗红色雨伞,校车停定,门还没有开到边,嘉便飞跃而出,扑到她的怀里:“妈!呜呜呜!”纵然屡经生死离别,时间之风扬起的尘土,淹埋了内心,带上无数的假面,与已故至亲的再次重逢,也足以将前者,尽数掀翻,“喂,你的东西”“哟!多大的人了,还抱着妈妈哭,赶紧来拿东西,我们还要去下一站呢!”“哈哈哈哈哈!”看着面前瘦弱的母亲,蜡黄的脸色宣告着身患绝症,命不久矣,嘉自责的抬手擦去了母亲眼角的面膜液。
当时母亲已检查出患有癌症,辞职在家,父亲远在他乡,不闻不问,我又在封闭式学校上学,家中只剩下与其针锋相对的祖母,每月的生活费用只有厂里补助的1000多元。而我每次回家都是烹羊宰牛,大鱼大肉,临走时,拎着成包的零食,却丝毫不觉得沉重,100多斤的身躯健步如飞,走的可轻快了,一月两次,一次两天,每天几百吃得欢,走得快,却不曾想接下来的26天,她要怎么度过,和一个连煮饭油放多了都要说上半天老婆,和一个远在他乡和别的女人保持十年非正常关系的夫,怎么过?我不但不理解,反而在大年之夜,为了要在游戏里充钱,和她,十月怀胎,祝我来到人间的母亲大吵了一架,让她在她人生中的最后一个新春之夜,然后便再也没有和她说过话,想气她,而她想的却是如何让她的死对初三的我产生的影响最小化,为此,我并没有见到她的最后一面,相伴十余载,我却从未向她,我的母亲表达过爱意。最后一次哭出了声,她也有青春年华,有过白嫩肌肤,也曾是外祖父,外祖母的掌上明珠,她也爱美,也喜欢吃肉,我真tm是个傻逼,悔恨的泪水夺眶而出。
“怎么还哭了?是在学校被欺负了吗?”她左肩背着嘉的书包,右手拎着装脏衣服装的满满的包,左手撑着那把暗红色的伞,嘉摇了摇头,“那是,被老师打了?”“妈,我来拿东西吧!”“好,待会儿等雨停了,我们就去买吃的。”“不了。”“哟,知道心疼为娘啦!”“嗯”“不用你疼,你爸疼呢,他给了我好多零用钱呢!”“老娘头子,你少骗人了,你化疗时他才舍得给你钱呢!”嘉,尽量装出和记忆中一样吊儿郎当的语气。她沉默了。
母子俩向家走去,复杂的情绪,短暂的封闭了嘉目前的,唯一,引以为傲,异于常人的五官六感,使他并没有发现校车驶过后,马路对面出现了一个全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白衣人,全身隐隐地散发着黑气,注视着这母子俩,烟雨中打着一把和他母亲手中一模一样的暗红色雨伞,又一辆车驶过,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妈,快带我去超市买点东西。”“你不是不要零食的吗?”“哎呀,我不要零食我要买点别的东西。”超市中,嘉,推着购物车在前面疾行着,一边小心翼翼的避开别人,一边眼观六路寻找自己需要的东西,而他的母亲任萍,则跟在后面,一脸疑惑的看着儿子挑他所“需要”的东西。
收银台前,嘉不好意思的傻笑着,而任萍则是以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收银员加购物车里的东西,一一拿出来扫码:锅,铁铲,炭炉以及一个大木桶。。。。。。“你是准备在学校宿舍定居吗?那你还少了盐啊!”打趣儿子的同时,任萍,真的顺手拿起了货架上的最后一袋盐。“没有没有,这些都是语文老师让买的,上课要用。”“哦,好。”嘉,长舒了一口气,幸亏自己的母亲比较单纯,不然这一堆东西他还真不知道应该怎么说。
走出超市,嘉还看到了老熟人:学校食堂的负责人
只见他将一代又一代的盐和鸡精从好几个小推车里搬进自己的汽车里。
“顾老师,又来进货了啊?”任萍,走上前去客客气气的打招呼,“是啊,这些小家伙饭量太大了,上次批的都用完了。”
“呵!分明是自己贪污,想要从食堂公款里面吃回扣,采集的都是市场上,不合格的食品,买这些只是为了盖住味道,不被别人发现罢了。也难怪肖晨阳来复读了一年,那么差的伙食,能胖20斤。”嘉,在内心讥笑着,挽着母亲的手离开了。
两天时间转瞬即逝,很快便到了返校的时间,校车门开了“小胖子跑走了,赶紧再抱着你妈哭一下,不然又得等半个月了。”生活老师调侃道“哈哈哈。。。。。。”“哎呀,就是提前哭完才来的,不哭完都不走喽。”加一边回应着生活老师,一边拖着他那些“需要”的东西上了车,“哈哈哈。。。”伴随着车门关闭的又是一阵笑声。
任萍咋在校车驶过后收起了笑容,面无表情的转身,朝家走去,不知有意还是无意,看了一眼马路对面,不知看的是远方的云,还是对面打着暗红色雨伞的白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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