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等一下

  翌日。

  东方亮起霞光,白墙青瓦间炊烟袅袅,墙外也响起了市井嘈杂。

  客院之内,折云璃睡眼惺忪翻起来,揉了揉有点饿的肚子,又张开双臂伸了个懒腰:

  “嗯~……”

  懒腰伸到一半,却感觉胸口有点闷,睁开眸子打量,才发现师娘给她绣的鸟鸟肚兜有点紧了。

  折云璃眨了眨眼睛,起身来到妆台前,对着镜子照了照,又把夜惊堂送的长刀,杵在地上比划了下身高,而后便显出几分失望:

  “唉……”

  折云璃作为武人,心里最崇拜的人莫过于师父,自幼梦想就是长成师父那样,而到了京城后,梦想模板又多了个女王爷。

  毕竟女王爷虽然武艺平平,但也是腰细腿长胸脯大的身板,气势惊人,和惊堂哥站在一起,哪怕她不怎么喜欢,也觉得郎才女貌非常般配。

  为了长快点,折云璃这大半年下来可少吃,练得也勤,只可惜天不遂人愿,个头没见蹿多少,体态看起来反而越来越娇柔了,和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小姐似得。

  折云璃对着镜子打量片刻,幽幽叹了气,颇有种‘心比天高,命比纸薄’幽怨感,慢条斯理换上小姐裙,洗漱过后,独自离开小院,想去街上吃个早点,顺便给师娘也带一份儿,免得师娘见她不长眼色,又考她功课。

  天色刚亮,太阳还没露出山头,陈家大宅并没有多少人。

  折云璃走出院门,顺着过道往外走,还没走出几步,忽然发现旁边的院子里有些许动静:

  “等一下~……”

  好像是陆姨的声音,听起来还挺疲惫……

  折云璃眼底显出狐疑,往院门走去,看向主屋:

  “陆姨?”

  房间里安静的出奇。

  而后师娘的声音便从屋里响起:

  “云璃?你起来了?我和你水儿姨闹着玩呢。”

  闹着玩?

  折云璃脚步顿住,眼底显出三分古怪,但也不敢去想两人在做什么小孩子不该知道的东西,想想转身道:

  “我去吃早饭,你们想吃什么?我给伱们带回来。”

  “不用了,我待会自己去吃。今天天气不错,允许你到处逛逛,不用抄书了。”

  折云璃眼前一亮,怕师娘后悔,转头就要往出跑,不过走出两步,又想起了什么,回头道:

  “师娘,那个……嗯……”

  “你师父在西郊码头住着。”

  “哦好,师娘我走啦~!”

  折云璃头也不回,提着裙子就小跑了出去。

  踏踏踏……

  脚步声渐行渐远。

  主屋睡房内门窗紧闭,旖旎味道尚未散去。

  床榻的幔帐依旧垂下,不过已经没了昨天的整洁,地上丢着一堆花花绿绿的衣裳,喝完了的酒葫芦,也在地上滚出了一段儿距离。

  夜惊堂赤着上半身,半蹲在地上,屏息凝气,悄然捡着地上的衣物。

  旁边的幔帐露出了一道缝隙,三个各有千秋的姑娘躺在其中。

  水儿道长被强行拉起来做法好几次,此时早已经懵了,保持刚才的姿势趴在枕头上,可以瞧见雪腻脊背和纤细腰肢,再往下则是一轮白色满月,带着极强的视觉冲击力。双眸似醉非醉,脸颊酡红满面,眉宇间还带着三分无可奈何的哀怨。

  如果从床尾看,能看到吃饱了的白玉老虎,唇角慢慢淌出白沫……

  三娘缩在里侧,手儿捏着薄被遮挡西瓜,状态要稍微好些,此时大气都不敢出,侧耳聆听着外面的动静。

  凝儿则坐在外侧,脸色涨红一片,轻手轻脚穿着小衣;确定脚步声远去后,才松了口气,用手里的小布料丢了夜惊堂一下:

  “你这小贼,云璃来了你不知道提醒一声?”

  夜惊堂把布料捡起来,看起来神色如常,但实际上脑子也有点懵。

  毕竟平时他还能注意外面,昨晚上则直接变成了被女侠围殴的大恶棍。

  其过程无非是水儿倒了,凝儿和三娘顶上,两个人有点累,发现水儿要死不活躺在旁边半天,又把水儿拉起来折腾,折腾完两人也休息的差不多,又继续提枪上马,如此车轮战,完全没考虑过他的感受。

  夜惊堂手和嘴基本上没空下来过,想张口说句话,都被善解人意的三娘堵住了,怕顾此失彼,只能勤奋的如同地主家的老黄牛,哪里还有闲心去注意外面的风吹草动。

  云璃差点撞见,夜惊堂确实有点惭愧,笑道:

  “我没注意,下次肯定不会了……”

  骆凝战斗力也不强,如果不是水儿在场,躺着有气无力的就是她了;乱来一晚上,此时被云璃吓醒,满心都是窘迫,闻言眼神微冷:

  “你还想下次?以后你想都别想……”

  夜惊堂听见这话,自然不乐意,起身坐在跟前,想哄哄凝儿。

  璇玑真人已经在梦游了,发现夜惊堂又过来,有气无力的嘀咕:

  “不要了,睡觉了……”

  骆凝瞧见昨天气势汹汹的水儿,变成了这幅模样,又转过头来:

  “你昨天不是很厉害,要教我们吗?继续‘嗯哼’呀?”

  璇玑真人闷不吭声装死。

  裴湘君知道璇玑真人外强中干,比凝儿都不如,眼见她知道水深火热了,开口打圆场道:

  “算了吧,刚进门的小丫头片子,这么折腾她作甚,让她叫声姐姐,好好歇息。”

  骆凝其实也有点怂,不过气势还是保持着,当下晃了晃水儿肩膀:

  “说,姐姐我错了。”

  璇玑真人闭着眸子,在缓了片刻后,若有似无开口:

  “诶。知错就好……”

  ?!

  骆凝眼神一呆,继而眼神就冷了下来,要给皮痒的水儿一点教训。

  裴湘君也没料到,水儿道长菜就算了,还这么勇,也不帮忙说话了,在衣服堆里摸索,想找‘出入平安’的镇妖法器。

  夜惊堂虽然很想继续陪着三人切磋,但也知道再不知怜惜,水儿事后就该揍他了,当下打圆场道:

  “好啦,天都亮了,来日方长,下次吧。你们好好休息,我去弄得吃的。”

  说着在凝儿和三娘脸上啵了下。

  水儿见终于熬过来了,也精神了些,略微抬头,让夜惊堂一亲芳泽,而后瘫在了枕头上摆手:

  “去吧~”

  夜惊堂满眼笑意,又来回啵了几口,直到凝儿推他了,才用被子把三人盖好,出门买早点打热水洗漱……

  ——

  “包子……”

  “糖葫芦……”

  雨后初晴,西郊码头逐渐忙碌起来,随处可见南来北往的商贩,茶馆酒肆里还能听到江湖闲汉的瞎扯:

  “真的,昨天晚上乱石滩那块,有蛟龙出世,声音惊天动地,几里开外都听得到……”

  “确实,我昨天好像也听见了,怪不得晚上雨忽然下那么大……”

  “早上我还壮着胆子过去看过,碎石滩中间有个方圆十余丈的圆坑,石头都碎成粉了……”

  ……

  折云璃做娇娇小姐打扮,穿过来往人群,听见这些言语,不由心生好奇,想去上游的江边看看。

  但尚未穿过集市,街边客栈的二楼,就传来了一道声音:

  “云璃。”

  折云璃脚步一顿,眼底闪过惊喜,转身跑进客栈,顺着声音来到二楼房间的门口,推开门打量。

  吱呀~

  客栈房间不大,桌上放着斗笠帷帽和随身包裹,里侧床榻收拾的整整齐齐。

  身着红黄相间衣裙的高冷美人,在床上手掐子午诀盘坐,腰背笔直衣襟高挺,墨黑长发披散在背上,整个人看起来少了几分平日的孤傲霸气,但多了一抹仙气,哪怕衣裙并不得体,也给人一种超凡脱俗之感。

  折云璃悄悄探头,瞧见此景略微愣了下,继而便进屋把门关上,来到床榻跟前:

  “师父,你怎么穿着梵姨的衣裳?”

  薛白锦平日里都是不苟言笑的模样,在徒弟面前还多了几分长者的古井无波,睁开眼眸道:

  “昨天晚上练功,在外面弄坏了衣裳,你师娘给找的。你怎么来了?”

  “师娘让我过来的。”

  折云璃说到这个,倒是想起过来时的狐疑,在跟前坐下,小声询问:

  “师父,师娘是不是……嗯……是不是喜欢女人?”

  ?

  薛白锦没没料到小徒弟,竟然会询问这种问题,她想了想:

  “问这个作甚?”

  “刚才我出来的时候,发现师娘和陆姨……就是璇玑真人,两个人睡在一起,还……”

  折云璃也不知到怎么形容那场面,就做出娇羞哀怨之色,学着来了句:

  “等一下~”

  !!!

  薛白锦饶是行走江湖多年,也被这骚媚入骨的口气惊呆了!

  她用手拧住小云璃的耳朵,眼神薄怒中带着些不知所措,模样就如同孤身带娃的单亲妈妈,忽然发现向来乖巧听话的闺女,私底下其实是善于玩弄感情的渣女一般……

  折云璃被拧着耳朵,都不敢动,连忙解释:

  “啊,师父我错了,我就是学陆姨……”

  薛白锦觉得云璃这勾死人的小模样,可不像随意模仿,她又不是没见过陆冰河,人家妖气归妖气,但眼神儿哪里有这么到位?

  没点丰富经历,能练出这火候?

  云璃可才刚十六……

  念及此处,薛白锦严肃起来,把云璃肩膀转过来,看着她的眼睛:

  “云璃,你是不是已经和男子行过房了?”

  哈?!

  折云璃表情一呆继而就是脸色涨红:

  “师父,你瞎说什么呀?我怎么可能瞒着你和师娘在外面乱来,真是的……”

  薛白锦见云璃反应不似作假,暗暗松了口气,又询问道:

  “那你这模样是跟谁学的?”

  “跟陆姨呀。”

  折云璃很是无辜:“我刚出来就听到这么一声,学给师父看罢了。师娘是女的,陆姨也是女的,两个人偷偷摸摸在屋里……”

  薛白锦知道凝儿的性格,见色忘义之辈,怎么可能喜欢女人,心中估摸肯定另有隐情。

  不过因为昨晚的事儿,薛白锦目前对夜惊堂比较敏感,也懒得去深思,随口道:

  “璇玑真人向来疯,还爱喝酒,干出什么事都不稀奇。小姑娘家的,不要去关注这些。”

  折云璃也算了解陆姨,心底也是这么想的,当下不再多说,转而询问道:

  “师父到江州来,是做什么呀?陪师娘回去扫墓?”

  “过来办点事情,明后天可能要去萧山堡一趟,你就在江州老实待着。”

  薛白锦说到这里,想起来什么,转头询问:“对了,夜惊堂教你练鸣龙图没有?”

  折云璃眸子一喜,挺起胸脯笑眯眯道:

  “惊堂哥对我可好了,现在我练了五张鸣龙图,就差一张明神图,只要找齐,我就成了当世最强女武夫,说不定还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薛白锦听见此言,眼底确实意外,没料到夜惊堂这么实在。

  能凑齐这么多鸣龙图,哪怕天赋平平慢慢练,也足够制霸一方了,更不用云璃天赋超凡,和夜惊堂也就差两年岁数和机缘气运。

  不过鸣龙图三张为一组,‘筋骨皮’缺一张,就存在明显短板,只有凑齐才会变得无懈可击。

  而‘精气神’也是如此,练五张内里也缺点东西,留有明显罩门;只有凑齐六张,才能变成女皇帝那样,内外无懈可击,天王老子来了都得慢慢刮痧。

  薛白锦显然是在乎徒弟的,眼见徒弟距离未来的女武神就差一张图,心头自然动了帮徒弟找齐的心思。

  不过四海茫茫,找鸣龙图这种东西纯看运气,薛白锦也没明说,只是含笑道:

  “有了机缘就得抓住,往后要好好念功。山上皆是气运通天的神仙,可不要觉得有了几张鸣龙图,就已经天下无敌了。”

  “这我自然知道。”

  折云璃自从和师娘偷偷离开南霄山后,就很少和师父相处,聊了两句后,又微微挺胸:

  “师父,今年我长大了好多,师娘给我买的衣服穿着都有点紧了,要不咱们去逛街买点衣裳?”

  薛白锦低头看去,觉得云璃长的确实快,去年还平平无奇,今年都有女人味了。

  当年她和凝儿结伴闯江湖的时候,和云璃差不多大而云璃还是个两三岁的小丫头片子,整天站在南霄山上,等她回去带好吃的。

  瞧见云璃都到了能出嫁的年纪,薛白锦心底不免生出几分时过境迁的感叹,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裙子,起身道:

  “好啊,昨天借了人家衣裳,总得归还,待会去买件儿新的,你帮忙带回去。”

  折云璃见此连忙起身,帮忙从包裹里找干净衣服。

  薛白锦要陪徒弟逛街,自然不好在戴个面甲装作男人,当下解开了衣服,换上了得体的白色长裙,头发也梳的整整齐齐,和云璃站在一起,就像是高冷大姐姐,带着古灵精怪的小妹妹,两个人相伴离开了客栈……

  ——

  另一侧,国公府。

  夜惊堂身着黑袍,腰悬佩刀走向东湖湾的秦家大宅,和煦阳光洒在脸上,眼底稍微有几分走神。

  连夜苦战一宿没睡,作为巅峰武夫,身体不觉得多困乏,但心湖显然没那么容易平静下来。

  昨天短短一晚上,夜惊堂都数不清摸了多少个西瓜,以前想都不敢想的齐人之福,整整享受了半晚上,侠女泪都不敢写这么花。

  从元青镖局慢慢走回国公府,夜惊堂还在江边站了片刻,才把满心杂念压了下去,恢复了平日里的冷峻模样,走向秦家大门。

  尚未走到门口,夜惊堂便发现大舅哥秦伯冲,带着随从自里面出来,门口还停着马车。

  瞧见夜惊堂过来,刚登上马车的秦伯冲眼底一惊,又连忙下车,拱手道:

  “夜国公怎么一个人在外行走,秦某招待不周之处,还请夜国公见谅……”

  “秦兄免礼,私底下不必这般客气。”

  夜惊堂来到跟前还了一礼,见秦伯冲准备出门的样子,本不想过多打扰。

  但秦伯冲却没着急走,反而示意撞在后面车架上的木箱,开口道:

  “水师的兵刃,用了有十来年了,近年北梁那边在换新军械,家父也给江州的几个大作坊下了令,让他们研制新式刀枪铠甲,替换水师装备,这年底了,下面陆续送来了样品。

  “军械好坏关乎将士性命,秦某正准备去找行家检验,夜国公是当代武魁,对此想来在行,要不帮忙掌掌眼?”

  夜惊堂在书画方面确实是外行,但兵器好坏显然看得出来,他见此也没推辞,转身来到后方的马车旁,打开一个箱子查看。

  箱子里放的都是崭新的战刀、铠甲、枪头等等,为防有人走后门,上面并没有明显标识,谁家铸造只有秦伯冲等人知道。

  夜惊堂扫视一眼后,拿起了一把雁翅刀,尾部带有环绳,以便绑住手腕,在风浪中作战不至于脱落。

  夜惊堂拔出雁翅刀屈指轻弹,雪亮刀身顿时发出嗡鸣,声音极为通透。

  叮~

  嗡嗡嗡~~

  秦伯冲在旁边负手而立,询问道:

  “这是金湖山庄送来的刀,夜国公觉得如何?”

  金湖山庄就还令狐观止以前所在的门派,虽然早已经没落,不过毕竟出过武魁,在江州还有不小影响力。

  夜惊堂觉得手感造型都不错,当下又左手捏住刀尖,右手握刀尾,不见用多大力,三尺出头的雁翅刀,就从中慢慢化为半圆。

  秦伯冲见此眼神一惊,往后退出半步:

  “夜国公当心……”

  铛~

  话未说完,便是一声脆响。

  雁翅刀从刀柄连接部位断开,崩飞了护手,在木箱上砸出一个破洞;后方的随从见状,暗暗抽了口凉气。

  夜惊堂表情倒是平淡,拿起断掉了木柄打量,开口道:

  “不算老鼠尾,但硬度太高韧性不足,寻常武人用着可能不会出问题,但放在生死战场上,还是存在风险。”

  秦伯冲身为武将,其实已经看出来了,当下招了招手,让师爷从小册上划掉名字。

  因为检验起来也不费事夜惊堂也没觉得麻烦,又从箱子里拿起一把刀检查。

  结果这次刀没断,但松手后弹回,刀身明显有所弯曲。

  “这个更差,还不如方才那把刀。”

  “划掉……”

  夜惊堂依次检查过几把刀,基本上都没能入眼的,直至拿起一把鱼皮鞘的直刀,眼底才闪过异色。

  直到刀长三尺三,重量不到三斤,比螭龙刀都轻,但出鞘后锋芒逼人,质感极好,并没有粗制滥造的痕迹。

  夜惊堂挥舞了几下,暗暗点头,又捏着刀尖把直刀崩弯,结果弯成一个圈儿都未曾断开,再松手便是:

  唰~

  嗡嗡嗡……

  刀身笔直颤鸣。

  “好刀。”

  夜惊堂眼底闪过讶异,虽说这把刀用的材料,和他腰后这把百年老刀没法比,还是太软了,可能用不了几年就得严重磨损,但工艺上确实不是一个世代的东西,宗师以下的刀客拿来用,完全没任何问题。

  夜惊堂收刀归鞘,丢给秦伯冲:

  “这把刀是谁打的?”

  秦伯冲接住刀,笑道:

  “萧山堡送来的,估计是堡主萧宗元亲自出的手。此刀什么都好,我拿着都爱不释手,但比户部给的预算高了两成,朝廷不一定拨银子。”

  夜惊堂见此忽然明白秦伯冲为什么找他检验军械了,想了想道:

  “多花两成的银子,拿双倍质量的货,在我看来比用一般货色划算太多。我想办法给圣上谏言两句,不过我也不是朝臣,能不能批下来不敢保证。”

  秦伯冲可是知道夜大国公的能量有多大,九千岁的配置,怎么可能搞不定几把官刀?他连忙拱手道谢,又道:

  “萧山堡算是三百年老店,手艺确实压其他门户一大截。这年底了,不少江湖名宿都在往萧山堡跑,预定兵器,没点江湖地位,排队到三五年之后都不稀奇。秦某和萧宗元有点交情,夜国公若是看得上,可以和他说一声……”

  以夜惊堂目前的江湖地位,就算不用秦伯冲开口,自己送句话过去,整个江湖也没人敢和他争抢。

  不过铸造名兵显然很贵,材料不可能让萧山堡出,而且一般得准备双份当做损耗,一杆鸣龙枪估计都能耗干净他目前的存银,真不是人家师傅乐意出手,就能随便定制的。

  夜惊堂兵器多的用不完,目前没有定做新兵器的意思,不过他要去萧山堡找龙正青,江湖名宿都往那边跑,倒是个浑水摸鱼的好机会,当下道:

  “不必,我当前也不缺兵器,如果需要,按江湖规矩也得亲自登门,让人带话,传出去太傲气了……”

  “也是……拿秦某先告辞了。”

  “慢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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