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十四番队的聚餐的三天后,战斗突如其来的展开了。
话虽如此,实际上死神与虚之间的战斗每一天未曾停息过。但在这片就算是品尝过‘死亡’是何等滋味的住民们都不会接近的,只有些许杂草的土地。在现世中结束了生命的游魂们到达的终点,流魂街的尽头之上,所展开的是烈度超乎常人想象的厮杀。
死神,带着锯草纹章的,足以令婴孩停止哭泣的十一番队的死神。此刻,正散发着铁锈般的血腥气味踏在这片荒芜的土地之上。
而在他们对侧,被他们视为猎物的则是数十只虚的群体。毫无疑问,那些虚无一例外都是即使数名死神联手应对都无法稳妥的解决的大敌。
然而,十一番队的死神依旧笑着。
在护庭十四队之中,十一番队是最为夸耀武力,被冠以了战斗部队名号的一队。而加入了这一番队的死神,全数都是热衷于战斗,倾心于堵上生命的感觉的战狂。
除此之外,他们如今还能笑出来的理由还有一个。
让他们能够绝对信赖的那个男人,就在此处。
即便是在粗暴之徒比比皆是的十一番队之中,也格外醒目的男人。此刻正站在带着血腥气味的风中,毫不掩饰的宣泄着自己的灵压。
狂躁、强盛到令人足以忽视掉他比其余人还要高出一头的身材的灵压,扣动着虚的假面——简直就像是在宣告着‘这个男人非常危险’一样。
正是因此,对于十一番队的队员们而言,只要那个男人站在那,就能够提高士气。这并非代表着他们这次要全部依赖于他,只是为了能够与他在同一个战场上赌上性命战斗而感到欢欣。护廷十三队,十一番队队长------刳屋敷剑八。继承了最强死神之名,第七代‘剑八’。
在与前代剑八单挑中将其击败,守护了剑八这个名号数百年的男人。虽然长相与他率领着的战斗力最强的队伍一样粗狂,为人却格外谦虚随和,无论是谁,都无法对他产生恶感。
正因如此,十一番队的所有人都由衷的信赖着这个男人。
“是大虚!有大虚!”
死神中的一人叫喊道,十一番队弥漫起了紧张的气氛。
抬头看,发现不知何时天空出现了巨大裂痕,从裂痕的空间中,一个如黑夜般巨大的影子降落下来。那是侵蚀了数万只虚,融合而成的大虚,基力安。
和小山般的巨大躯体比起来,死神们简直就像小老鼠一般。
虽然对于武斗派的队长们来说,那不过是费不了多少力气就能解决的敌人。但换而言之,那也是只有少数几位队长级别的人才能应付的来的危险的敌人。
对于普通的死神,基力安已经是无法应对的角色了。
但即便这样的绝望从天际露出了脸庞,死神们却依旧在笑着。
而笑得最欢的不是别人,正是刳屋敷剑八。
“啊啊......这家伙,能让我开心的战一场了。”
刳屋敷没有片刻地犹豫,用力蹬地,跳向了大虚巨大假面之前。
“呦,跳舞吧,大虚。”
“……”
看到瞬间就跳到自己视线里的‘小猎物’,基力安反射性地张开嘴巴,聚集灵压准备用虚闪迎击。
但是……
“这不只是最下级大虚嘛。”
刳屋敷握着了都没有始解的斩魂刀,仅凭剑压便将基力安的假面和虚闪一同斩开,甚至不给虚发出叫声的余地,就将虚消灭了。
只用了一击。
被定为只有少数几位有队长资格的人才能打倒的大虚,在一刀之下被消灭。完成了这样壮举的死神,一脸的乏味。
“如果阿西多在的话,这种事情他也能做到吧。”
被斩魂刀净化了的残渣溶解在尸魂界的空气中,沐浴着残渣的刳屋敷缅怀着至今不知所踪的友人,如此感叹着。
“里面的家伙,给我出来。”
而后,豪迈的死神像是感受到了什么,向着在空中裂开的裂痕如此喊道。
然后,下一瞬间,从裂痕中飞出了无数的白丝。
细细的丝瞬间在空中融合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网,像是要抓住刳屋敷一样向他逼近。
感受到了些许乐趣的刳屋敷却反冲上去迎击,他转过了身,让斩魂刀被白色的网所包围。下一瞬,以为已经抓到猎物的网的主人迸发出强劲的力道,将被网包裹住的斩魄刀向裂痕中拉扯过去。
饶有兴致的咂了咂嘴,刳屋敷毫不犹豫的在脚下凝结出坚实的灵子团块,然后用力将它踢向裂痕中,坚实地反抗着斩魄刀上传来的力量。
几秒后拉扯结束,从裂痕中被拉出了一只小小的虚。
就像一只纯白色的蜘蛛一样,是不同于人形的虚。
大小比下面和死神战斗的虚还小,但身体中散发的灵压却比刚刚的大虚还要强大。
蜘蛛形的虚什么也没说,一瞬间在大地和裂痕中撒下了丝,在空中静止着与刳屋敷对峙着。
“还算不上中级大虚啊。”
刳屋敷颇为遗憾地叹了口气,将斩魂刀的刀背在自己肩头敲击了两下,向蜘蛛形大虚发问。
“你身后还有一个人吧。应该是最上级大虚吧?”
回应刳屋敷的,是白蜘蛛的反攻。
似乎是要贯彻缄默一般,白蜘蛛的身体上打开了好几个口,再次从中吐出了丝。白色的丝线以掀起一阵如同镰鼬般的锐利的风,在那寻常死神绝对无法躲避的速度下,丝线似乎也失去了颜色。
但对于刳屋敷来说,这也不过是没什么新意的攻势罢了————曾被斩真红叶的残光一刀斩中过胸口的他,完全看不上这样的速度。
数秒后,狂放的死神用斩魂刀斩向了虚的假面。
这对于虚来说完全是穷途末路的状况,但蜘蛛形的虚却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停止了动作,简直就像是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该悲鸣还是该求饶似的。
“你这里面什么东西都没有啊。”
他从中级大虚身上感到了什么,刳屋敷怀抱着怜悯如此叹息着。
在现世的整,过了一段时期,内心的欲望便会腐蚀身体,使之幻化成虚。虚的身体上的空洞,便代表着他们内心的空虚。而刳屋敷面前着这只虚,简直是比只知道进食,被本能支配的下等虚还要无趣。
明明取回了理智,却什么都什么都没有思考,什么都没有追求。
“刚才那只大虚有着敌意,砍了他还有些乐趣啊……”
刳屋敷将刀从它面前拿开,相对的,他拽起了蜘蛛的脚。
“我可没空虚到要去杀一只人偶。”
刳屋敷就这样一手挥动着蜘蛛形的虚,扔向了空中的裂痕之中。
“你就在里面待着吧。然后啊————你要是讨厌亮的地方,那我就过去啦。”
他扭了扭脖子,发出喀拉喀拉的骨响,又向裂缝中的‘某个人’这样问道。
没有给对方回答的余地,他在空中凝结出更大的灵子块作为跳板,跳向了裂缝。
为了斩击裂痕之中那并非低级大虚和中级大虚的“某人”
但他并未如愿。
空中的裂痕就在那眼前闭上了,一瞬间就消失了。这和死神来往次元之间用的穿界门不同,虚在次元空间移动的方法,尚且还未明了。
因此,他无法强行打开裂痕,空中只留下了刳屋敷剑八一个人。
“啧,十二番队的到底什么时候能研究出虚的移动原理啊...”
他再次深深地叹了口气,俯视着战场。
那里还有数十只虚,十一番队的队员们仍然在战斗着。看到这样的光景,刳屋敷笑了,一脸高兴地落到了战场上。
“没办法,我偶尔也该像个队长一样,在现场指挥啊。”
不消片刻后。
就在前一刻还是战场的地方,此刻已经化作了十一番队的宴会场。
不过虽说是酒宴,但也没有奢侈到那种程度。毕竟是来讨伐突然袭来的大群的虚的,任谁都不会有准备下酒菜的富余,现在他们喝的只是随身携带的酒水罢了。
毕竟是经常战斗的队伍,无论是用来消毒,还是在野外引火取暖都是要用到酒的。
像是要用酒洗净地面和空气中的血腥味一样,十一番队的队士们大口大口的痛饮着随身携带的酒水。
呈现在之后赶来为了支援的四番队和八番队面前的,只有这样毫无紧张感的场面。正当他们准备回去的时候,却被十一番队的众人以‘难得的酒会,你们也一起来吧’这样毫无说服力的理由这样强行邀请来,一同参加这场酒宴————谁不知道十一番队的酒会跟十四番队的火锅聚餐一样,想什么时候开就什么时候开。
“真是的,队长真是过分啊!本以为是偶尔良心发现打算来指挥一下阵型,没想到竟然一个人全杀光了!”
“抱歉抱歉,我没想打扰你们,不过那些虚一下子向我冲来了啊。”
“可是你满脸高兴地在那边挥刀着刀啊。”
在那之后,队员们向着一个人收拾了虚的刳屋敷抱怨道。但是虽然说是抱怨,每个人脸上却都挂着笑容,像是在为了队长的强大而自豪一样。
“不过,果然队长很厉害啊!一下子就把最下级大虚消灭了,而且还把之后出现的中级大虚当小孩子一样玩耍啊!”
“是啊!能和大虚较劲的也只有我们队长了吧?”
刳屋敷无奈地摇了摇头,看着不断说着的部下们。
“你们可别忘了山本总队长啊。”
融合了众多虚的存在,大虚。其中被称为最上级大虚的人形大虚超越了队长级别的力量。
那是死神间通常的说法,在培养死神的“真央灵术院”的教科书上也这样写着。
不过,队长之间也是有差别的。
卍解未必是战斗用的,所以这样的队长未必对付得了大虚。而即便是专精战斗的队长,其卍解也有不擅长应对的对象。千篇一律的最下级大虚倒是无所谓,但形态、能力之类的都有所变化的中等以上的大虚便要考虑到相性这种难以言说的东西了。
为此,真央灵术院为了警备,规定了‘大虚是最重要警戒对象,需要王属特务【零番队】来处理’。
但,队长中有着像山本总队长和刳屋敷这样可以说是拥有着一骑当千力量的人,他们就是‘例外’。是让人敬畏的存在。
刳屋敷作为‘例外’的一员,不觉得自己有多么特别,开始向自己的队员们讲解起其余的‘例外’。
“十二番队的曳舟队长,对付大虚也像对付杂兵一样。朽木家和四枫院家里也有不少的好手,斩杀最下级大虚和中级大虚自然也不在话下。总队长和十四番队的若月老爷子就更不用说了,那可是被誉为剑之鬼的豪杰,区区大虚根本不会被他们放在眼里。”
“但曾经斩杀过最上级大虚的,除了刳屋敷队长之外,都没有听过其他人呢。”
“不,还是有的哦。”
豪快的喝干碗中的酒,刳屋敷如此反驳道。
“十四番队的天楼副队长,绝对也有那种水准。那家伙虽然没法用灵力,但打起来可是要比你们还疯呢。”
“说起来,京乐你怎么样?最上级大虚应该能对付吧。”
像是想起了什么,刳屋敷转过头,对身后被女性围绕着的京乐春水问道。
“喂喂,这种事情可别说得那么随便啊。”
听到突如其来的问题,在和十一番队中为数不多的女性们交流着的京乐春水耸了耸肩。
“不过,我也不是很了解最上级大虚。这要看缘分的吧,有可能战胜最上级大虚,也有可能输给最下级大虚。和虚战斗不都是这样的吗。”
“真是狡猾的回答。”
对于友人那颇为敷衍的回答,刳屋敷显然不是很满意。
“那你为什么不去问问非道院啊,听了他的话,你就会觉得我很老实了哦。”
“非道院的话是论外吧。那家伙对上谁都不会输的。”
想了想不在此地的友人的斩魄刀,刳屋敷望着天空如此感叹着。
“那倒也是,毕竟是非道院吗。”
京乐随意地回答了刳屋敷的问题,又反过来问他。
“不过我说,在这种地方开酒宴真的没问题吗?不先去报告的话,又会被山老头训话且不谈,四番队的孩子们要是被灌醉的话,你要怎么跟卯之花队长解释啊?”
“哈哈,的确,要是烈姐生气的话可比大虚来的可怕————不过,在这寒酸的酒宴上骚扰别人队的姑娘的人有什么立场在这里指责我啊?!”
“我们来支援的时候已经全部结束了啊。”
对于刳屋敷的反问,京乐春水十分坦然的摊开双手。
“至于那些因为战斗而疲惫的可爱姑娘,安抚她们可是我的职责啊————嘛,就当是这样吧?”
“你还是老样子啊。多学学浮竹的认真劲如何?”
对于友人的不着调,刳屋敷深感无奈的拍了拍额头。
不过话虽如此,他也没指望京乐春水会有所改变就是了。
“豁呀~刳屋敷你还真是大闹了一番诶~”
伴随着一如既往的轻佻声音,一道与此地的气氛格格不入的身影撑着纸伞飘然而至。
“哈,非道院你还真是喜欢那把伞啊。”
刳屋敷单手撑在腿上,饶有兴致的打量着弥彻。虽然平时很难感觉到,但弥彻的打扮着实非常风雅————大概是因为他们聚在一起的时候都不怎么着调?
“那当然咯,这可是我家荒那妓亲手做的~”
像是在炫耀一样,弥彻笑眯眯的握住伞柄转了两圈。
“怎么样,我家荒那妓是不是非常的心灵手巧~”
“咦~也不知道是谁三天前说什么‘我们只要这样就好’,这就改口成你家荒那妓了啊。看到了吗,以后可不能找这样的男人啊......”
似乎是因为三天前被弥彻暗算了一波,京乐春水趁机跟身旁的女性这样嘀咕着,时不时还对着弥彻指指点点道。
“你现在没有下酒菜吃了知道吗?春水。”
刳屋敷身边的队员自觉的让开了位置,让自家队长的友人坐了过来。
坐到刳屋敷身旁的弥彻从袖口里掏出一样又一样的菜肴,分给周围的死神。
“啊,我现在道歉来得及吗?”
“来不及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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