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京城,平民生活似乎没有什么变化,依旧如此,但上层早已浮云涌动,富丽堂皇的内外城门间,驿兵骑马出出进进,将这一伟大都市。与帝国的四处紧密的联系在一起,正如孙行俭所言,关西,灵州已有太子遇害的消息逐渐传播,但所幸帝国驿站仍可谓高效,除去宫内,京中尚未有人知晓,甚至那些世族也未完全清楚。
宫中此事却传开了另外的异事,圣人一日茶饭不思,不见人,一直待在寝殿中闭门不出,虽然在宫中圣人一直被认为寡言少语,仿佛不存在情感。但无论是宫女或宦者都好奇怀疑,这究竟是怎么了?!毕竟正常情况下圣人也并不是如此?但也只能默不作声,该干嘛干嘛,。
但有些人却不能坐视不管,比如她,惠妃,平城苏氏,本名苏卿云。圣人如今最宠爱的妃子,育有一子,名炽,封寿王。
午后半个时辰,日光温和,洒入殿中,一切显得那么闲适。惠妃在自己的寝殿中半躺于殿中心的床席上,女官跪着更换熏香,香气四散,香炉与器具发出碰撞声,惠妃漫不经心所说“圣人今日食药补之剂了?”
女官停下手,默不作声,一旁站着另一个女官挤出几句“圣人今日都没吃什么东西。”
怪了。苏卿云起身,半个身子半倚着靠背,“怎会如此呢?”
“圣人不知怎么的,今日既不吃东西,也没出寝殿一步,也不见人,即使是魏公公也不见。”
真怪了,苏卿云思索着,虽然自己嫁与圣人多年,如此情况还未有过,即使自己不是圣人之真爱,即使圣人自从那次宫祸,皇后去世,再没有立过后,即使自己与圣人年岁相差甚大,即使圣人仿佛从那时失去情感的流露。但毕竟圣人还是个温文尔雅之人,自己也是他最受宠的妃子,尽管这种宠爱表明的相敬如宾对于自己来讲,更多的像是一种宫廷生活的循规蹈矩,无有任何感情的流露与付出。但是自己还有寿王,想至情动处,苏卿云不由得起身,对女官言道“速速梳妆打扮我要去劝劝圣上。”
圣人的主殿坐落于后宫的中央,装饰豪华典雅,内部结构复杂,雕梁画栋,如今才是初春,仍是非常冷。殿旁的烟囱矗立在地上,宦者正在更换增添燃料,通过地板下的管道输送热量,形成了一张大炕,为帝王之殿提供源源不断的温暖。
惠妃走过来,跟着两个宫女,一步一步走来,圣人所居殿很近了,但昔日皇后的寝殿也与圣人紧邻,从那年起,圣人不仅没立过皇后,更是让皇后的寝殿保持他身前所居原状,丝毫没有改动,又不允许别人进去这里无疑成了宫中最神秘之地方。沉寂,仿佛从未有过人。苏卿云没有多望,拐弯就到了圣人寝殿的正面。
寝殿正面禁闭,只留一处开口,门口还站了个传话守着的小黄门,
苏卿云略作迟疑,让小黄门告知陛下,小黄门进进出出,殿中深处终于传来混浊的声音“进。”
惠妃入,行礼。纵使是白日,大殿中的采光依旧很成问题,圣人坐在床几上,背对着惠妃,小案上零零散散的摆着几本书,案板上用清辉石所制成的灯具放出洁白的光芒,从殿的中心,照向殿内各处,清辉石产于安西昆仑山,不需燃料,就能发光,这世间最洁白无瑕之光芒。但如今的清辉石存世不多,又产自昆仑山巅最险要之地,加工困难,因此非大富大贵者不可用,但仍旧收到世人的追捧痴迷。圣人也不多言一句,“你来了”继续杂乱烦躁无心胡乱翻看着书。
“圣人,昨夜歇息的还舒服吗?”
“舒服”
我从女官那得知,陛下今日还未用膳”
“我今日不饿”
陛下您是天下之主,万民所系,要保重龙体……”
“没有其他事,你就先离了吧!”
苏卿云站着,一种尴尬的氛围。
她,惠妃,突然间脑子中一片空白。
此时,苏卿云的脑中闪过无数画面仿佛流水,圣人的实际情感上的不在意,,十余年如一日单调的生活,纵使是帝王之家,恐怕也不如寻常百姓的生活的乐趣,自己身为平城苏氏济州房的长孙女,嫁给了当今圣上,博阳冯氏,冯旻。远离娘家,天各一方故乡的水土如梦般渐渐消散在她的记忆中………哀苦不能绝……唯有寿儿,冯炽所可以宽慰自身……神思至此,苏卿云不禁言道“圣上,寿儿今日早上随张师傅去宫苑学箭了”
即使是圣人话语也软了,“是吗,练得怎么样”
“听他说,十丈外也能射中靶心。”
“如果这样,那果真进步很快,张师傅的弓箭教学看来是选对了”
“今日中午寿儿来我寝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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