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账!我会……杀了你!”
“我会去地狱里找你的!”死里逃生的安德烈大口呼吸着,端起了手里的枪。
“在我下去之前,你就先去和撒旦聊会儿天吧!尤里!”
瑞士造的最新式狙击枪点射,两枪命中尤里的肩膀。7.62mm的钢芯弹配上这把枪恐怖的子弹速度,能掀翻成年驯鹿的冲击直接把飞在空中开始下坠的尤里打的翻了个身。
他被自己言灵的力量从山崖上击飞,下方是冰封的叶尼塞河。
安德烈没有停手,他抬起枪对准尤里的后脑和脖子,狙击枪像是冲锋枪那样瞬间清空了整个弹夹。
可惜那个强大的进阶言灵的余波极大幅度地干扰了子弹的弹道,饶是以安德烈王牌狙击手的实力也没有最完美的命中。
看着那几个在尤里脊椎上绽放的血花,他不满地皱起眉。
“啧……水平下降了。果然最近太严重依赖枪械的先进性和稳定性,而忽视了自己能力的训练。”
已经没有补射的机会了,尤里的身影已经从山崖的线上消失,他坠落向了冬天的西伯利亚,像是失去了巢穴、却又不肯飞向南方、于是只能被冻死的鹰。
“安德烈!你杀了我的士兵!”另一位一直默不作声的领队揪住安德烈的衣领。他是这里一半人的长官,同样曾服役于克格勃,这次被安德烈邀请带着手下来到了这里。
一位跟了他三四年的年轻混血种士兵刚刚做了安德烈的替死鬼,在如今这样一个动荡的局势下,混血种战士可是珍惜资源,死一个就少一个。
“想想好的,你个蠢脑袋!”安德烈抓住他的手腕,把他的手强行掰了下去,“我们能少一个人分那三千万了。”
“平摊到每个人身上都能多分到接近五十万!”
“我可不觉得他的命比能直接到我手里的五十万美金值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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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杨闻念看着龙文吟诵戛然而止的冰人松了口气,但还没等他来得及跳下那辆冻成冰雕的阿斯顿马丁,温度又开始了急剧地下降。
这次下降的速度远比刚刚冰人吟诵言灵时更快,而他的头也抬了起来,代表龙族血统的金色双瞳只一瞬间便被厉鬼般的红所替代。
刺骨的寒冷惊醒了房间内被冰块冻在墙上的帕西,他浑身一颤,脸上带着久久不散的惊恐,似乎和冰人一样在红莲的业火里看到了一些毕生不敢忘怀的画面。
所有人都被重新开始凝聚的进阶言灵·暴风雪唤醒,被业火灼烧的灵魂一瞬间跌入极北之墟的冰海,炽热与幽寒让所有人的面色沉寂得像是一首葬歌。
他们的灵魂在葬歌里锤锻,像是淬火后骤然泼上冷水的那把未出世的宝剑。
也许他们回忆起了自己不幸的童年,也许是未完成的理想,也许是混血种那高大上的所谓血之哀,也或许只是有什么心事迟迟走不出去,鬼打墙一样绕着绕着……就坐了下去。
就好像你觉得你坐下来了、你不再往前走了,就不会碰到墙角边等着你的那只鬼一样。
但鬼会来找你的,因为你在等鬼的时候、鬼也在等你。
现在的冰人就好像一只鬼,赤目散发,狰狞着一张脸,从嘴里传出打字机一般密集的音节,那是失传的龙文。
但所有人都知道他不是鬼,那个从车上跳下来,直奔冰人而去的家伙才是鬼。
他是一只索魂的鬼。
暴风雪的领域在飞速成型,无意识的冰人像是打开了基因锁一样,龙族血统前所未有的活跃,其他混血种别说阻止他释放这个进阶言灵了,就连多接近他一步都会因为血统上的绝对差距而心跳窒息。
但杨闻念完全没有被龙族血统的威压和暴风雪的领域所阻拦,他眼中金光明亮,伸出左手直接探进暴风雪里捏住了冰人的脖子。胳膊上的衣袖被撕碎,刀片般的雪花切割在他左臂的皮肤上,却连个痕迹都没有留下。
五指捏紧冰人的喉咙,杨闻念往前一提、再往下一砸,强行锁住他的声道和气管打断了进阶言灵·暴风雪。血色从他的眼睛里潮水般退却,尤里的意识重新回归身体。
如果任由他把这个言灵释放到底,绝对足以把方圆半公里内的土地化作冰天雪地,而且是40°的夏天也解冻不了的冰天雪地。
而不仅仅是作为领域核心的冰人会因为无意识释放言灵被榨干身体死在暴风雪里,其他所有人,所有这些俄罗斯的混血种都会死在暴风雪里,帕西如果没有其他隐藏的保命手段也会死在这里,只有杨闻念能活下来。
“为什么要这么拼命?我们明明可以点到为止的。”
“最开始确实是想点到为止的。”冰人下意识地抓住了杨闻念的手腕,但眼里的红色已经褪去干净,他也能正常说话了,“但后来你认出我来的时候,我忽然就想打到底了。”
“为什么?你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家伙吗?知道了你的真实身份就要死?”
“不,是因为……你很让人讨厌。”冰人直视着杨闻念的双眼,四只灿金色的瞳孔一模一样的坚定、执着而沉寂,“你总是有心或者无心地撕开别人的伤疤,而不管别人的心在撕开的时候到底有多痛。”
“我……”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我也不怨恨你,相反,我很感谢你。”冰人松开了紧握杨闻念手腕的五指,他向后靠在这间屋子承重的墙上,“很多时候只有把伤疤揭开了,我们才真正知道自己想要做的是什么。”
“那道疤封住的是不愿面对的过去,但不面对过去,我们就永远走不到未来。”
“为了未来而战斗才是最值得选定的理由。为了过去太意气,为了现在太单纯。”冰人伸出手按住杨闻念的肩膀,把他从自己身前推走,“中国人,你是在为了什么而战斗?”
“为了过去,也为了未来。”
冰人诧异地抬起了头,“过去?果然年轻人就算再稳重也还是会意气用事……”
“不,不是为了我的过去。”
杨闻念俯下身子,对冰人伸出左手。
“而是为了那些永远留在了过去的人。他们也意气风发,但他们不再有未来了,所以必须有人记住过去。”
冰人看了看杨闻念干净白皙的左手,又看了看他几乎整个变为苍蓝色像是冰块的右手,挥挥手拒绝了他。
“不用了,我的脊椎曾经受过很重的伤。让我自己缓一会再起来吧。”
“你带那个叫做帕西·加图索的人走吧,我知道你是为了救他而来的,不然你应该已经冲出包围圈了。阿列克谢将军从书本上学来的战术可困不住你这样S级起步的混血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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