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徒是继承衣钵的,但是李书文却没有教杨闻念枪法或者拳法、没有让杨闻念继承衣钵,那他又有什么东西需要杨闻念去继承呢?”
凯撒叹了口气,“我只能猜到这里,剩下的就不清楚了。真是麻烦……”
路明非仔细对比了一下自己从小看到大的各色功夫电影,发现确实想不出反驳凯撒的话。收徒却不让他继承衣钵,对于那个年代的人来说是不可能的。哪怕是亲生儿子,如果武艺不精,老师傅也不会让他继承衣钵、让他败坏自己这一拳一拳打出来的赫赫威名。
“话说回来,老大,你居然分析地这么头头是道?我对你刮目相看啊!”
“你这话什么意思?”凯撒不悦地皱了皱眉,“虽然平时学生会都是帕西诺在打理,但我也不至于像楚子航那样纯粹是个花瓶吧?”
“不过这些东西确实不是我分析出来的……”
原本已经打算阿谀奉承赔礼道歉、并决定往后重新正视凯撒智商的路明非一口口水喷了出来,“那是谁?”
“帕西,帕西·加图索。他分析完这一切之后,用一句话做了总结。”
“哪句话?”路明非回忆起了那个叫做帕西的校董会调查团秘书,温和亲切,给人的印象很不错。
“一句让我觉得很不舒服的话……”凯撒脸色有些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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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的男人立在沙发侧面,西装革履,一丝不苟,透过落地窗照进来的清晨阳光把他的脸刷的像米开朗琪罗手下的雕塑大卫那样白皙透亮。
“凯撒先生,您要明白。”
他望着敞开的大门,能看到门外那一群宛如从棺材里挖出来的吸血鬼一般的老人们。老人们有的叹气,有的跺脚,但面对沙发上那个桀骜的年轻人却最终都忍耐了下来。
年轻的男人轻轻说,声音温和而空灵。
“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也没有无缘无故的爱。”
“这世上的一切东西……都是有代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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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明非琢磨着那个叫做帕西的加图索家族年轻人说的那两句话,低着头跟在凯撒身边走进了GranhotelInglés的后门。
他和凯撒一边遛弯、一边唠嗑,不知不觉已经绕了这家占地颇大的酒店走了半圈,而且据凯撒说餐厅离后门反而更近一点,所以他们就直接穿了进来。
这还是路明非第一次‘走后门’,本来应该东张西望一副刘姥姥进大观园姿态的他却难得地沉默了下来,似乎帕西的那两句话不仅让凯撒觉得不舒服,也让他觉得不舒服。
这世上的一切东西,都是有代价的……
而他,又曾和魔鬼做过交易,魔鬼所要索取的代价,又是什么呢?
哪怕只是想想都让路明非打了个寒蝉,耳边仿佛有蝙蝠扇着翅膀略过,发出低低的啸声……
不对……这种蝙蝠飞过的感觉有点过于真实了!
路明非抬起头,看到了凯撒冰蓝色的瞳孔深处有一抹金光闪过,当即捂住脑袋想一头撞在豆腐上把自己撞死……
不是幻觉……是真的有一群‘蝙蝠’刚刚从自己身边飞了过去,那是寄宿在凯撒脑海里的‘镰鼬’。
离开了卡塞尔学院、也离开了守夜人布下的那道炼金阵,再也没有人阻止骄傲的贵公子尽情释放自己的言灵了!他还没走到餐厅便开始迫不及待地想要听到那群狐朋狗友的声音,看来不知不觉间已经喜欢上了这种堪称热闹聒噪的氛围。
但忽然,原本四散而去的镰鼬却像是触到了龙王的巢穴那般惊地飞回,翅膀略起的声音像是连绵的雨幕拍打到跑车的前挡风窗上,雨刷狂扇,拂去如注的流水。
凯撒停了下来,目光锁住了不远处那个同样转过来了头的女人。
“凯撒?”酒德麻衣面色平静,看来对于凯撒会出现在这里并不惊讶。
“我还在想这座城市里,还有谁的血统能够让我的‘镰鼬’感知到危险、并不惜忤逆我的意志自动回巢……”凯撒眯了眯眼,“原来是你。”
“我们又见面了。”
“来这里吃午餐吗?这个时间应该算是下午茶,但我不确定你们日本人有没有吃下午茶的习惯。”
“没有这种习惯。”酒德麻衣站在走廊敞开的窗户口,红绳绑住的马尾垂在脑后,只有两鬓的几缕发丝随着窗外的风在飘动。
“路明非,你先回去吧。”凯撒伸出手按住了路明非的后背,把他往前面推了推。
但路明非被推着走了两步就停了下来,他紧盯着酒德麻衣的脸,脸上的表情从疑惑逐渐变成了震惊,“是你?!”
“什么是我?”酒德麻衣有些不理解,“我怎么了?”
“在索罗斯拍卖行里的那个穿阿拉伯长裙的女人是你?”路明非目光落在了她高马尾根部那根打着不知名意义结扣的红绳上,“我想起来了!那次你就是这个发型!连绑头发的红绳都没变!”
“嗯?你说那次吗?”
酒德麻衣也反应了过来,她皱了皱眉,似乎一时间不知道自己暴露身份这件事重要不重要。
“不过我们在卡塞尔学院也遇到过一次,那次我也是这个发型、也是这根红绳,但是你上次在索罗斯拍卖行却没认出我……”
路明非尴尬地挠了挠头,“上次没注意到这些细节……”
“那这次呢?这次怎么注意到了?”
“在学院那一次你穿着紧身作战服,我以为你就是这样的风格了,所以在索罗斯拍卖行里遇见穿着金色阿拉伯纱裙的你的时候,压根就没想到你们是同一个人。但这次你和上次一样,都穿着长裙,虽然颜色换了,但是气质很像……”路明非避开了酒德麻衣锋利的目光,“就忽然想起了之前之前没注意到的细节。”
“紧身作战服确实是我的风格,但也没说不能偶尔换一换吧?”酒德麻衣转过身来,在膝盖上岔开的黑色长裙紧裹着大腿,收腰的设计把她魔鬼般的曲线展露得毫无死角。只是穿着长裙的女人气势仍旧足的像是一把刀,即使刻意淡化,但是依旧绯红锋利的眼线让路明非浑身一颤。
“路明非,我不是让你先回去吗?还在这里磨蹭什么?”凯撒再度推了路明非一下,并顺势站到了他的身前,“帮我点一杯琴酒,要加冰的。”
“好……好……”
看着路明非仓皇逃窜的身影,酒德麻衣忽然笑了,“可爱的S级还是没变……”
“但你变了,你比之前更像是个出色的领袖了。”
“多谢夸奖,能听到你夸人可真不容易。”凯撒轻抚胸口躬身行谢礼,表现得像是个从上世纪五六十年代走出来的绅士,“不过以我对你的了解,你不像是会对谁随随便便发脾气的女人。”
“你对大部分人都不在意。包括路明非这个S级你其实也不在意,但你对他有些生气?”
“是啊。我并不在意他的血统,S级或者SS对我来说都没所谓。”酒德麻衣撩了撩头发,“但他居然没有一次认出穿长裙的我,要第二次才认出来。”
“女人可以不在意别的,但是不可以不在意自己的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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