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西诺和苏茜已经完成了点名,互相通报完参加战斗的成员之后,就开始走进预设好的据点。
狮心会的据点是礼堂。据说礼堂和英灵殿是建校的过程中昂热唯二亲自监制的建筑。
学生会的据点是诺顿馆,那是礼堂正对着的一座洋馆。在去年之前一直是学生会的办公楼和凯撒的起居室,只是去年它被输给了路明非,于是凯撒不得不带着学生会搬去了安珀馆……
但好消息是今年路明非就没有诺顿馆的使用权了,凯撒少爷可以再度把它租下来。
“还要回基地吗?”杨闻念看着学生会远去的人群问,“像之前的自由一日一样,先用枪弹远程火力对拼,然后等到没剩几个人的时候再开始决战?”
“没必要。”凯撒默默地注视着杨闻念,“我们的战斗不应该是自由一日的尾声,而应该是它的高潮。”
“那起伏的枪炮声,正是刀与剑对拼最好的背景。无论前方是枪林还是弹雨,都如你所说……”
“既已手握刀剑,便只需一路向前!”他猛地拔出了面前的狄克推多,凶猛的力道直接粉碎了那一块大理石的地砖。
咚……
钟声再度响起,代表着20:00的到来,于是枪声再度轰鸣。
但是这次射出的不再只是照明弹,而是无数深红色的弗里嘉子弹。
几乎只是一个瞬间,礼堂的外壁就被弗里嘉子弹的碎片染成了红色,同样的弹幕扫过诺顿馆的墙壁,那座奢华的洋馆变得像是童话里的红色城堡。
但是没有一颗子弹飞到广场中心的尼德霍格雕塑上,学生会和狮心会都很默契地绕过了这片区域,黑龙之王的嘴里吐出清澈的泉水,簌簌作响。
利刃划过汇成一注的水流,被浸湿的刀身反射着天空中照明弹的红色,映在杨闻念漆黑的瞳孔中变成一条极细极细的血色的线,让他那张沉静如水的脸熏染上一抹肃杀的冷意。
青铜色的八方汉剑与黑色的狄克推多在尼德霍格的面前相撞,巨大的震声简直比礼堂的钟鸣还要颤耳。
杨闻念眨了眨眼,他没料到凯撒第一刀就用出了这么大的力气,简直像是在劈一座山。
长剑被压得倒退,他借势扭身,任由凯撒和狄克推多从自己身侧滑过,而后一剑由上及下劈向凯撒的后背。
但凯撒明显早有预料,及时地收力止住身形,狄克推多顶住青铜剑的剑刃。他的目光难得地平静内敛,让杨闻念不禁感慨凯撒也终于没那么像个莽夫了。
尽管第一刀像是力劈华山的沉香一样孤注一掷,但他只是在那一刀里宣泄浪潮般的战意。而现在,战斗继续,也或者刚刚开始。
相对无声,两人极快地收刀、出剑,任由漫天雨点一样的子弹从身侧划过,眼中只有彼此和彼此手里的刀剑。
凯撒面容严肃,目光专注,第一刀之后他就收敛了心神,强迫自己从激动中冷静下来,全力地投入战斗。
杨闻念的长剑如雨后惊鸿,越来越快,凯撒的感官也越来越敏锐,精准地把握住青铜剑的每一道轨迹,见招拆招,防守的密不透风。
周围的枪弹声渐渐熄灭,转而响起了细碎的脚步声。
学院不允许使用弗里嘉子弹外的一切子弹,这种子弹不可能打穿建筑,因此最初的据点对射只是学生们发泄一年压力的手段,在倾泻完成吨的子弹之后,他们开始了真正的战斗。
杨闻念朝旁边偏了偏头,余光中能看到一群白色的人影从诺顿馆的侧门走了出来,手里提着加长弹夹的冲锋枪。
“别分心!”凯撒一刀直劈杨闻念的面门,但被长剑横档,他稍有不悦,“不是说要全力战斗吗?”
“不要让战斗变得太无聊!”
“这场战斗确实有点无聊。”杨闻念说,“但你并没有明白这场无聊的战斗问题出在了哪里。”
凯撒看着杨闻念转回来的正脸,狄克推多和青铜剑交锋的地方离他的鼻尖只有不到十五公分,擦起的火花飞射,但这个男人的脸却没有任何不安,反而露出了比平时更平常的冷淡。
明明是他在战斗中溜号,现在却露出了这般‘好没意思’的表情,好似错误来到了凯撒身上。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杨闻念一剑推出,逼退了凯撒,而后将长剑举在面侧,左手双指轻轻拂过八方汉剑微微凸起的剑脊,“有些东西,得靠自己想明白。”
一剑刺出,如寒芒掠过面门。
凯撒心中一惊,收刀暴退。
那一剑刺在了尼德霍格的翅膀上,这座去年被震爆弹毁了的雕塑今年仍旧没有逃过死无全尸的命运,被杨闻念一剑斩断,跌在地上摔得粉碎。
没有丝毫停滞,第二剑由上及下,大开大合,凯撒闪身躲避,而后趁着这难得的机会挥动狄克推多,直指杨闻念洞开的侧身。
收回长剑倒负于手臂上,杨闻念挡下了凯撒的这一刀,只是那双眼睛越过凯撒看向他身后,淡淡的,没有神情。
凯撒觉得这种眼神似曾相识。
他在酒德麻衣的眼睛里看到过,那是个美艳的女人,永远涂着大红色的唇彩,描着绯色的眼线,穿着最能衬托身材的衣服,马尾梳得老高。
但是明丽的脸蛋上却总是会露出这种眼神,好像在说‘唉,好麻烦啊’。
就像是面前的一切没能让她提起一丝一毫的兴趣。
于是你不知道那双眼睛是在看你,还是在看你身后的东西,亦或者你和那样东西她都没在看。
凯撒有些怒了。
但是杨闻念发现了他的情绪变化,猛地用力,压得他连退两步,就在凯撒一蹬地面止住倒退脚步的时候,那把剑松了开来,而后化作更加凶猛的一剑、又一剑。
如狂风骤雨,如海啸铺面,凯撒来不及思考,一刀一刀地接下。他从没见过如此状态的杨闻念,杨闻念一直是个极其不喜欢使用暴力的人,这是全学院所有人的共识。
但此刻的他却好像变了一个人,变得陌生而……熟悉?
每一剑都带着绝对的气势,仿佛是无人争锋的战神,自信着全天下没有谁能接下自己的一剑,自信着自己是这世界上最强的人,自信着能冲垮面前的一切,无论是敌人、还是牢笼!
但那眼神却依旧淡淡的,仿佛在挑拨凯撒的心房。
“杨闻念他……”躲在花坛后面的夏弥越过天竺葵的花瓣看向战场最中间的两人,低声自语。
“变得好奇怪?战斗的样子很陌生,但是又有点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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