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晓樯坐在杨闻念卧室的书桌前,正翻阅着《达芬奇密码》,这是本宗教神秘学小说,有很多很有意思的观点。
“圣血与圣杯?圣杯居然是耶稣被钉死在十字架上之后,用来收集他的圣血的杯子吗?我还以为多大来头呢……”
她看的津津有味,没有注意到旁边十字架上那具残缺的骨架有了变化。
它空洞的双目微微发亮,从那两个空洞中刺进十字架里的钉子都被映上了淡淡的光芒,仿佛活过来了一样。
苏晓樯当时仍有些畏惧,看得不够仔细。她没有发觉刺穿骨骸的那七根钉子形制各不一样,有的像是一把宽刃的斩马刀,有的像是一把直刃的长刀……
刺穿膝盖的那根钉子就是一把直刃长刀,是亚特坎长刀的款式。曾经有一个叫做梅涅克·卡塞尔的混血种就有一把亚特坎长刀,不过那把长刀在一次事故中被折断了。
折断后剩下的刀尖被昂热锻成了一把折刀,那把折刀仿佛带着神的诅咒,锋利无匹,痛饮过无数龙血或是人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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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白光沿着风暴的中心竖直落下,直直地照在杨闻念身上,宛如连接着天上的神国和地上的人。
光芒中李雾月仿佛看到了染血的祭坛,十字架被摆在青铜的断刃组成的花坛中间,苍白的人影低着头,七把染血的刀刃透过他的身体,扎在十字架上。
无数人围在周围欢呼,欢呼他的死去,篝火照亮了十字架上那张沉静的脸。
那张脸不生气,也不悲伤。
画面消失,李雾月发现自己引来的风暴在被白光穿过的一瞬间就散去,气流朝外席卷,带起了至少13级的大风。
“怎么可能……”李雾月呆呆地看着杨闻念的身影出现在自己面前,身上沐浴着圣洁的白光,这一刻他的目光有些陌生,又有些熟悉。
李雾月伸出手指着他大喊,“是你?你是他?!”
“不,不是他。”杨闻念轻轻说,“我是……杨闻念。”
时间零的领域扩张,李雾月带着千枫瞬间逃离了好几千米的距离,而且还在逃跑,连看都不敢看杨闻念一眼。
目光惊悚的仿佛胆小的学生看到了教室后门玻璃上班主任那张不怒自威的脸。
杨闻念没有去追,看了一眼此处残留的风暴,轻轻开口,“散了吧。”
于是一瞬间13级的大风停歇,云朵飘远,阳光透过云层间的缝隙照了进来,照在杨闻念的身上。
他的身影逐渐模糊,直至彻底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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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园里的战斗逐渐接近了尾声。
公孙启的‘鬼征’改写战局,胜利的天平似乎倾斜到了人类这一边。
但是一条大蛇忽然从地底钻了出来,它半米多粗,光是露出地面的部分就有六七米长,浑身铺满青色的厚重鳞片,子弹打上去连个痕迹都留不下来。
看起来是压轴的兵种,李雾月直至自己逃跑了才把它召出来断后。
公孙启第一时间就冲了上去,透着红光的眼睛没有一丝一毫的畏惧。但是体型差距太大了,他被直接甩飞到了墙角,砖石倾洒下来把整个人掩埋住。
大蛇转过头,目光锁定了叶胜和亚纪。他们还穿着大红色的婚服,从头到尾吸引了最多敌人的注意。
大蛇猛地张嘴咆哮,一根巨大的蛇牙飞了出来。
叶胜和亚纪往两侧躲避,他们配合默契,一左一右互不干涉。
直到他们身体被一股莫名的力量拉住之后才忽然想起来,一根红绸布还系在他们的手腕上。
那根蛇牙眨眼间到了红布前面,似乎下一秒就会把它撕破。
麻衣闪了过来,明明亚纪和叶胜已经躲过去了,但她还是拦在了那颗蛇牙前面,长刀双手握住横在身侧,挡住了它前行的轨迹。
巨力从刀尖上传来,这把锋利的炼金武器被直接撞碎,刀刃的断片飞舞,麻衣瞳孔一缩,怔怔地看着它四散纷飞。
自己低估了这玩意的威力……
现在好了,非但没能阻止蛇牙刺穿那条红绸布,反而要被自己长刀的碎片留下成片的伤口,想想都疼。
但一只手忽然抓住了那颗蛇牙,而后一个漆黑的身影出现在了酒德麻衣的视野内,他抓着自己的肩膀把自己护在身后,所有的刀片都被他挡下,撞在那身黑色的骨甲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把蛇牙随手掷出,杨闻念转过身看着系在亚纪和叶胜手腕上的红绸布,声音有些沙哑,“它可不能断哦,不然会不幸福的。”
说来这条红绸布还是他给两位新人系上的,所以绝对不能断,断了就是不给他杨闻念面子。
酒德麻衣轻轻挣了挣,把肩膀从他的手里挣了出来。
她回过头,看到蛇牙洞穿了巨蛇的眼睛,巨大的力量把那几十吨重的巨蛇从地下完整地拔了出来,几十米长的身躯狠狠地砸到一栋房屋的墙上,那座砖石结构的建筑粉碎,把它整个掩埋。
她吃惊地看向只是把蛇牙随手掷出的浑身骨甲的那个家伙。
这个守墓人……强得远超出麻衣的想象。
而在她惊诧的目光中,杨闻念又对着墙角的碎石堆伸出手,砖石飘起,公孙启被带到面前。而后他的身体忽然一僵,庄园里所有的‘亡灵’忽然丢了魂一样栽倒在地。
‘鬼征’,这个施展了之后连言灵释放者都无法控制的言灵,被外力强行终止。
还未死去的死侍与镰鼬都趴伏在地上瑟瑟发抖,那条眼睛被刺穿的大蛇也一样,掩埋住它的砖石一颤一颤。
杨闻念淡淡地看了它们一眼,随口吐出一个字,“死。”
话音落下,所有敌人身躯僵住,而后缓缓瘫倒,无声无息。
仿佛神明在云巅下达敕令。
于是地上再无活的生灵。
麻衣从后面看着那个披挂着黑色骨甲的身影。他满头黑发披散,随风飘起,让他有些张狂缭乱,像是个不拘世俗、立于山巅俯瞰众生的魔王。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麻衣总觉得那背影有些寂寥。明明他应该享受万人的尊崇,但是所有人都在他面前低下头,仿佛畏惧、敬崇那股力量,也畏惧、敬崇他这个人。
忽然从他脚边传来了撕心裂肺的喊叫声。
抬头看过去,麻衣发现是公孙启蜷缩在地上,他仿佛承受了莫大的痛苦,哪怕只是听到他的声音都感觉自己也浑身疼起来了一样。
“他这是怎么了?”麻衣壮着胆子问。
杨闻念转过头,灿金色的瞳孔看着麻衣,声音威严而冷漠,“‘鬼征’的副作用,言灵期间经受的所有疼痛会在言灵结束的瞬间反馈到他身上。”
“其实‘鬼征’也可以对活人使用,让他们身躯强化、同时失去痛感和情绪,但公孙启从来没有对活人释放过‘鬼征’。他知道鬼征结束时有多痛苦,他不希望你们和他一样痛苦。”
说完他就转过身想要离开。
“等下,你是守墓人对吗?”麻衣喊住了他,“你打败天空与风之王了?”
“不算打败吧。现在的我还不是他的对手。”杨闻念并没有停下来脚步,他把手中的剑往空中划下,一道裂缝出现。
“那以后呢?”麻衣又问。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如果李雾月在我做好接战的准备后、还敢再来找我的话。”他抓起公孙启一脚踏了进去,只留给麻衣一个魁梧狰狞的背影。
“这次我仓促赴战,下一次,我会全副武装。”
看着守墓人的身影消失,麻衣走到自己身边的妹妹身边,“他们去哪了?”
“埋骨地啊。”亚纪看了眼裂缝消失的地方,“埋骨地是一处尼伯龙根,看起来守墓人有可以自由进出的方法,我们只有去特定的入口才能进入。”
“我猜你们是不会放我进去的对吧?”麻衣看向公孙彦。守墓人和公孙启离开之后,她就成了这里地位最高的人。
正在安排救援的公孙彦转过头来,“当然不会。虽然你是亚纪的姐姐,但我们并不确认你是朋友还是敌人。讲道理,如果不是守墓人冕下同意,我们根本不会邀请你这个身份背景不明的人参加这场婚宴。”
“那我就不自讨没趣了。”麻衣看了眼尸横遍野的庄园,“亚纪你要保护好自己啊,我觉得你们组织的安保有够差劲的……”
“我就先走了,还有事要忙。”
她根本不给亚纪挽留的空间,沿着只留个轮廓的大门走了出去。
走的雷厉风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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