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5,Aspasia餐厅。
陈雯雯精心打扮过,化镰妆,但是却穿着一身白色薄棉裙,和路明非高一开学那第一次见到她时候简直一模一样。
刚进来时路明非觉得自己的心在跳,不争气地跳。
但随着侍者点燃香烛,一道道菜品被端上餐桌,路明非的心脏安静了下来。
他穿着杨闻念和苏晓樯买的西装,看发票几万块钱,在卧室里穿的时候路明非都在发抖,但穿到现在他已经习惯了。
而整个餐厅都被包场,只有他们一桌客人。
两个白衣侍者静静侯在七八米外的柜台边,只要一招手就会恭敬地走过来,用正宗的意大利罗马腔问‘hatcanIdoforyou’?
虽然来的时候坐的是出租车,但几百万的保时捷boxster坐一下午了,路明非觉得换个风格也不错,显得自己比较亲民。
十几分钟的时间里,一直是陈雯雯在问,路明非在答,女孩的目光始终不理他,会因为路明非每一次的回答而惊讶。
这时候路明非才发现一年的时间真的改变了好多东西,虽然自己没有注意到。
但他已经能够一眼看出这身西装是burberry的,因为查尔斯喜欢这个英国奢侈品牌的东西;
他能品尝出不同佐餐酒的味道有什么区别,或醇厚或芬芳,这要得益于芬格尔总带他点宵夜,点各种各样的宵夜,喝各种餐品的佐餐酒;
他能指着餐厅吧台,那是一座沉船的船首,餐厅改造了它,上面摆满了珍藏的好酒,路明非娓娓道来它的故事。杨闻念和他讲过现在南海里还有很多很多明朝的沉船,那时候只有中国能造出那么大的木船;
他还能听出餐厅里播放的音乐是柴可夫斯基的《第一交响曲》,又蕉冬日之梦》,它的旋律,它创作的背景,因为零很喜欢这首曲子;
熏陶!路明非觉得这一年里自己已经被熏陶成一个人上人了!
……
他第一次觉得自己状态这么好,陈雯雯的眼神也在一点点发亮。
“明非……你变啦!”女孩声音有些梦幻。
路明非看着瓦亮的银制餐勺里自己的倒影,忽然觉得自己还是挺帅的,果然人靠衣装马靠鞍,衰孩也有一王八翻身,也能坐在意大利餐厅里,喝着1994年的红酒,点评着柴可夫斯基的交响乐,穿着1856年成立的burberry的西装,和女孩讲明朝皇帝,讲郑和下西洋那艘大木船的构造,讲自己在美国这一年来的光辉经历。
路明非放下餐勺,身体微微前倾,这样能离陈雯雯更近一点。
近得仿佛她的呼吸都能平自己的脸上。
“喂,哥哥,你再凑近点就要亲上了。”
有人在话,“镇静,不要把食物吐在我脸上。”
路明非猛地坐回椅子里,面前是路鸣泽,立领衬衫黑色西装,胸口扎着蝴蝶领结,他比素衣白裙的陈雯雯更适合坐在这家餐厅里,和路明非身上的灰色手工西装更相搭。
“生日快乐,哥哥。”魔鬼冲路明非举起杯子,那是陈雯雯的酒杯,不过侍者倒完酒后她一直没碰过,因为陈雯雯不喜欢喝酒。
路鸣泽一饮而尽,随后忽然皱眉,“波尔多五大酒庄里我最不喜欢的玛高酒庄,它酿出来的酒就像是勃艮第产区的。”
他毫无顾忌地肆意点评,远比路明非要博学而嚣张。路明非归根到底不过是听来的,他却像是真的坐在王座上,品尝过这世间最美味的一切东西。
“这个位置很好,看起来是个普通的位置,但是坐在这里的人视线四通八达,像是能掌控整个空间。”路鸣泽双手撑着下巴,看着路明非,“这是个权与力的位置。”
“你又来!”
“你不喜欢?可你已经感受到了权与力的快乐,不是吗?”路鸣泽淡金色的瞳孔扫过路明非,他虚心地避开了。
“这种无与伦比的支配欲让你快乐,招招手就会有侍者为你服务,曾经暗恋的女孩子坐在对面,以前都是你在qq里问一句话,她可能要等一整才会回答,但是现在是她在不停地问你问题。”
“她在往你的生活里靠,企图更贴近你一点。”路鸣泽淡笑。
路明非靠在椅背上,想往后逃,“你的怎么那么……让人不适……”
“因为哥哥你此前从未体会过这样的权与力啊!”路鸣泽笑得大声了起来,他走下座位,指了指桌上那瓶1994年的玛高红酒。
“就像红酒,其实1994年的玛高红酒和去年产的甘肃红酒有什么区别吗?都是用葡萄在木桶里发酵过滤,但是前者却比后者贵了几百倍。”
他站在路明非背后替他掸璃衣服,“哥哥你也是,你和高中的你并没有什么不同,就像红酒,法国的甘肃的并没有本质的区别。”
“但是你的酒瓶换了,你穿上了几万一件的西装;你的标签换了,你现在是美国私立贵族院校的学生;你的产地也换了……”
他把刷的蹭亮的碟子竖起来,里面映出路明非的脸来:黄金瞳闪亮,整张脸漠无表情,但带着莫大的威严,他仿佛坐在王座上俯瞰世间,眼中不带一丝一毫的怜悯。
“去吧,哥哥!”路明非按住他的后背,“以你现在的权与力,陈墨瞳还握不到手里,但是陈雯雯可以。”
“现在的陈雯雯对你而言就是唾手可得的猎物,你可以抱着她在餐桌上亲吻,她不会抗拒!”
路鸣泽猛地一推,于是路明非再度恢复了身体前倾的姿态,带着香气的呼吸真的贴到了他的脸上,对面的女孩害羞地低下了头,长长的睫毛一眨一眨。
但如路鸣泽所,她没有抗拒,那张画着淡妆的脸就停在那里,不躲也不闪……
“其实……我喜欢过你。”路明非的呼吸也吐在陈雯雯的脸上,带着淡淡的酒气,于是那张脸更加红了几分,仿佛喝醉了一样。
“我知道……”陈雯雯头又低了,“对不起……我知道但还一直……”
“没关系。”路明非坐回椅子上,他觉得刚刚的姿势太轻浮了,现在的自己大方慷慨,一笑泯恩仇,他觉得自己此刻很帅,“过去的已经过去,我们应该拥抱新的生活。”
他举起酒瓶为自己斟满,又站起来帮陈雯雯倒满。
陈雯雯不喜欢喝酒,路明非知道。
但路明非觉得她会喜欢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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