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当空,马德里整个城市都披上一层正午的金光。
西班牙是个古老的国家,也许历史没有那么悠久,但是你踏过的每一块石砖,可能都承载了从文艺复兴到启蒙运动再到现在的漫漫时光。
Botin餐厅,被誉为世界上最古老的餐厅,从1725年开业至今。
推开餐厅厚重的木门,橘黄色的灯光映亮彩绘的玻璃,梨木的餐桌旁是红漆的橱壁。
侍者为你铺上雪白的餐布,点燃蜡烛,如同时光倒流一般,你仿佛回到了三百年前金碧堂皇的西班牙帝国。
“他们这里的招牌菜是烤乳猪吗?”路明非搓着手,哈喇子在嘴角徘徊。
“是的。”查尔斯点点头,“放心吧,少不了你的,一个不够吃可以再点一个!”
来到了西班牙,查尔斯仿佛找到了自己的主场,在卡塞尔学院他有些羞涩拘谨,但是在这里他是绝对的主导。
无需预订,Botin餐厅自动为他留了最好的位置,听说这个餐位从上午留到现在,只因为查尔斯不确定自己什么时候会来。
但路明非不知道这件事,他只关心烤乳猪什么时候上来。杨闻念也不知道,他几乎不懂外语,无论是英语还是西班牙语。哦不对,龙语他很精通,如果龙语也算外语的话。
奇兰倒知道这件事,他懂西班牙语,但是他没有说出来。查尔斯家室不错,这是从上次去芝加哥聚餐时候就都知道的事情,没必要大惊小怪。
一个身姿妙曼的女人走了过来,端着酒杯,俯身在查尔斯的脸侧贴吻。
是一位很漂亮的姑娘,浅金色的长发大卷,立体深邃的五官,嘴唇红艳,低胸礼服正衬她的傲人身材。路明非花了好大劲才把目光从深V的领口收回来。
查尔斯和她微笑着对话,是最古老的拉丁语,两人热情地打招呼,杨闻念勉强听懂了个七七八八。
拉丁语是卡塞尔学院的必修课之一,因为很多古老的典籍都是用拉丁语修撰而成,包括秘党建立时刻在青铜柱上的《亚拉伯罕血契》。
对着杨闻念三人点头致意之后,查尔斯就跟着那个女人起身离开,临走时端着酒杯,看来是遇到了熟人。
“洋妹就是辣啊!”路明非赞叹。
“不是普通的洋妹哦。”杨闻念晃晃脑袋。
路明非问,“什么欧美的大明星吗?我好像没什么印象。”
“不是明星,是西班牙公主,前年世界小姐选美比赛的第三名。住酒店时候那么多杂志你都没看吗?”
“纳尼!”路明非惊地差点没跳起来。
“淡定。”摆摆手示意路明非坐下来,杨闻念说,“以查尔斯的交际圈认识西班牙公主很正常,不要太惊讶。”
路明非咽了口口水,打开了自己的包。
“你在干什么?”坐在他对面的奇兰问。
“既然西班牙公主在,那我就把照相机收起来。”路明非晃了晃手里的相机,那是他用奖学金买的。
‘青铜计划’顺利完成后昂热大笔一挥把他大一学年第一学期的校长奖学金全额发放,路明非小小地发了一笔财。
“免得拿着照相机被当狗仔队抓起来打一顿。”面对高贵的西班牙公主,路明非很谨慎。
杨闻念无奈地摇摇头,转过身看向他,刚想说什么就突然一愣。
他把手探到路明非的包里,拿出来了一个红绸布缠住的盒子,中央的蝴蝶结上坠着四叶草的吊坠。
这东西被他放在包的最底层,玩到今天,路明非的包要见底了才把它露出来。
杨闻念把它握在手里,问,“这不是你给陈墨瞳准备的那个礼物吗?打算当做生日的补偿那个。”
当初在摩尼亚赫号上,他就是用这个礼盒当诱饵,绘声绘色地教导了路明非什么叫‘堕入深渊’。
“是……是啊……”路明非满脸尴尬。餐厅里人很多,而且他还坐着最棒的位置,很多双眼睛在偷偷地看着他。
“两个多月了!你还没送出去啊!”杨闻念尽力压低自己的音量,但在路明非耳朵里还是震响,几乎大半个餐厅的人都在往这边看,让路明非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我……我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时间。”
杨闻念把礼盒丢到路明非脸上,路明非手忙脚乱地接住。随后杨闻念扶着额头,闭目沉思。
很快,他就重新睁开了眼睛,掏出手机,拨通电话。
“喂,苏茜吗?嗯,是我,找你问点事。”
“我记得你是和陈墨瞳一起出去玩的是吧?嗯,对对对,我就说我记得你们两个要去澳大利亚看袋鼠来着。”
“打算什么时候结束旅行回去啊?没什么,就问问。”
“唉……好!谢谢!”
嘟……嘟……嘟……
挂断电话的声音在回响,杨闻念唰地站了起来,低头看着路明非。
路明非长大了嘴巴,不知杨闻念打的什么主意。
“唉,杨?”查尔斯端着空酒杯回来了,他惊讶地问,“你在干什么?”
“定一下回芝加哥的航班。”杨闻念直接抓住了查尔斯的胳膊,“要最快的,越快越好,我们马上去马德里机场!”
他抓起旁边衣架上的外套,动作急得仿佛赶着去投胎。
查尔斯彻底懵了,“这么急回芝加哥干什么?”
“路上说。”杨闻念把奇兰和路明非从座位上拉起来,拔腿就往外走。
一脸懵逼的查尔斯抓起外套小跑着跟上了杨闻念,“喂喂喂!杨!烤乳猪马上就做好了,我们不吃完再走吗?”
“赶时间。我们可以回学院里吃食堂的猪肘子和猪肉炖粉条,正宗德国口味,德国和西班牙不远,味道应该差不多。”
“差得多了!我宁愿吃英国料理都不想再吃食堂!”查尔斯哀嚎,“Botin餐厅的烤乳猪我等了一年才好不容易能吃上一顿啊!”
“明年再来吧。”杨闻念拍了拍查尔斯的肩膀,“或者你不介意翘课的话,我们可以下学期翘个两天课专门来吃。”
推开门,在餐厅里所有客人、包括那位西班牙超模公主讶异的目光中,四个人排成一排离开,他们边走边把外套套进胳膊里,双手一抖,皮夹克便整齐地贴到身上。
他们坐进黑色的劳斯莱斯里,发动机的轰鸣震如雷霆,这群年轻人气势十足地仿佛要奔赴一处战场,他们是投放到战场上的最终兵器。
过了一会,侍者端着近一米长的盘子走了过来,看着空荡荡的餐桌不禁一愣,表情和盘子里的烤乳猪如出一辙。
“客人走了。”经理冲他耸耸肩,“明明要我们留座位留了一整个上午,但是来了之后连菜都没上就离开了……”
“真是一群任性的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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