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手里打空了的沙漠之鹰塞进腰里,凯撒向着英灵殿后面跑去,诺诺和学生会的人都去了那里。
酒德麻衣则开始搬动地上那些死尸一样的黑衣人。
杨闻念本想直接翻窗离开,但想了想,最终还是走过去帮酒德麻衣一起把这些人弄到角落里。
想来龙类即使进来应该也不会无聊到对这种地方喷火,只要地方够偏他们就是安全的。
至于他们醒过来之后卡塞尔学院怎么处理,是装进麻袋喂水族馆里的鲨鱼、还是捐给实验部做人体素材,亦或者比较人道地清理下记忆送出去,这些就不是杨闻念该管的事了。
“谢谢。”酒德麻衣拽住两个人的手腕,边走边说。
“我也不喜欢抛下同伴。”杨闻念随口解释。
酒德麻衣突然转过头来,“我的生日是十一月七号。”
杨闻念一愣,猜不出这家伙是什么路数,于是决定不理她。
“你的生日是什么时候?”酒德麻衣又说,“互送礼物的话,你总该不介意吧?”
“一件礼物而已,不用多贵重。我收到的几十几百万的礼物多了,你送再贵重的东西我也看不上。所以随便准备就好啦!”
她以为杨闻念是荷包窘迫。毕竟穿着一身免费发的校服,浑身上下除了束发的纯白色发带之外没有第二件装饰物。
那根发带看起来就是地摊上两块钱一根的货色,货币单位估计还是人民币。
“我只是懒得去想送什么东西而已。”杨闻念晃了晃脑袋,“但我又不喜欢敷衍,我觉得随随便便送出去一件礼物倒还不如不送。所以这种事情总是让我很头疼。”
“还真是矛盾啊……其实我也懒得去想送什么东西,所以基本不回礼,就晾着他们。”酒德麻衣嘴角歪了歪,似笑非笑,“你还没告诉我你的生日呢。”
“二月二十七。”杨闻念无奈地说。
“唉?”酒德麻衣一愣。
“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你是双鱼,果然这个星座的人都很复杂矛盾。”
“又不是初中二年级妄图早恋的青春期少年少女了,你还研究星座的嘛?”
“你的意思是说我已经很老咯?”酒德麻衣挑了挑眉,绯红色的眼角露出了锋利的弧度。
“嘶……你们天蝎能不能不要总这么一针见血地抓住无关紧要的旁枝末节?”
“你看,你也懂星座嘛,还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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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灵殿后面是运动馆,诺诺拉着路明非跑进了这所占地面积堪称学院之最的建筑里面。
“我们在干嘛?”路明非说,“我以为我们是来避难的。”
“我们当然是来避难的。”诺诺说,“水是火系言灵最大的敌人,这里是他最难找到的地方。”
体育馆最大的室内游泳池里,诺诺和路明非缩在水边,身上铺满了打湿的毛巾。
看起来这些水好湿毛巾确实有点作用,他们已经躲在这里十五分钟了,那个龙类好像并没有找到他们。
“话说你那个朋友呢?”诺诺问。
“我也不知道,他跑的比我快,嗖的一下就没影了。但我记得他好像也是往运动馆跑的……”
诺诺还想问些什么,但脸色突然就变了,“我觉得……他好像追来了。”
“没有吧?”路明非左顾右晃,抽着鼻子好似警犬,“我没感觉到变热……”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脸色也变得惨白。这里是没有变热,但原本应该空无一人的游泳馆里却回荡着一个脚步声,由远而近,伴随着一阵阵轻轻的呼喊:
“哥哥……哥哥……”
路明非愣在原地,额头上瞬间渗出一层冷汗。
诺诺仔细辨认了一下脚步声传来的方向,确认了那条龙是朝他们越来越近,“没办法了!”
她一咬牙,抬起脚踹在了路明非的身上。
路明非刚想惨叫就猛地捂住了嘴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他怕把那条龙引过来。
诺诺也跳下水,衣衫瞬间湿透,紫色的套裙漂在水中,露出了长及腿根的紫色丝袜,但是水面扭曲了视线,波动荡漾着并看不清楚。
诺诺扶住路明非的肩膀,看着他说,“我们下水!水体会形成水封界,掩盖我们全部的气息。长江就是一个完美的水封界,否则青铜古城也不会隐藏两千年才被发现。”
“水里是能躲避他最好的地方。”
说罢,她就按着路明非的头和他一起潜入了水里。
路明非屏住呼吸,埋头在水里,不敢睁眼。他游泳很好,就是不喜欢潜水时睁眼,因为那样眼前一片淡蓝色,感觉就像是一个人到了冰冷的外星球。
但忽然,原本有些凉的池水忽然开始暖和起来,水温一点点上升。
本来还觉得蛮舒服的路明非随着时间流逝觉得不对劲起来,因为短短几十秒的时间就热得有些离谱了,甚至已经有些烫了。
路明非已经快要憋不住气了,游泳池又热得难熬,他觉得那个龙类也许已经溜达到别处去了。于是他试着伸手出去拍诺诺,但是拍了个空。
他有些害怕,却又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小心翼翼地浮到水面上,慢慢的呼了一大口气后四处张望。入眼是白茫茫的雾气,这里仿佛变成了一个温泉,只是温泉里除了他没有任何人。
诺诺已经上岸了吗?
路明非一边想着,一边沿扶梯往上爬,再泡下下去他就要被煮熟了。
游泳馆已经变成了一个桑拿间,能见度小的可怜,路明非刚上岸就发现前面有一个纤细的身影在白雾里往外走去,当即就想追上去,“诺诺等下……”
但一阵轻微地水声从他身后传来,同时传来的还有刻意压住的呼吸声,很明显就能听出来是个女孩子。
路明非愣住了,诺诺在水里,那前面的那个人是……
那个人也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朝路明非走了过来。
那是一个清秀的少年,看起来只有十六七岁,脸儿小小的,眉色很淡,一双黑得匀净的眼睛,眼神却空荡荡的。
他怔怔地看着路明非,看了几秒钟。
“我不是来找你的,我来找我哥哥,你看见他了么?”少年问,明明就在眼前,但声音飘忽遥远。
“没有。”路明非摇头,惊恐地说不出第二句话来。
“那我去找他了,再见,熟悉的大哥哥,还有熟悉的大姐姐。”少年和路明非擦肩而过,他的身体滚热,皮肤裂开的缝隙里流淌着赤红色的岩浆,岩浆时不时冒出火苗来,但是在接近路明非的时候所有火苗都缩了回去,路明非只觉得一阵暖和。
“哥哥……哥哥……”少年呼喊着,声音越来越远。
这声音似曾相识,路明非总觉得在哪里听过。
他一定听过!
“你刚刚在和一个龙类对话吗?”诺诺也游上了岸,拿岸边的湿毛巾遮住了被水浸透的衣服。
她也有些惊魂未定,她听到了那条龙和路明非的对话,也发现他在离开的时候看了自己一眼,好像……在对着自己笑?
笑容有些羞涩,像个不善言辞的邻家大男孩。
“我刚刚和一个小孩子说话来着。”路明非摇摇头,“他叫我大哥哥,还叫你大姐姐哩……”
诺诺拍了拍路明非呆住的脸,拉着他往那条龙离开的反方向跑去。
两人一路狂奔直到后门的安全出口。
推开门,看着夜幕下仿佛恢复了宁静的校园,诺诺才觉得安全了一点。
可一抬头诺诺就再一次愣住了。门前站着一个老人,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一头整齐的白发,一身黑色的西装,上衣口袋里插着一支鲜红的玫瑰花。
学院极度混乱的一个半小时里一直未曾露面的校长等在这里,盛装出席。
“我一直在找你。”老人无视了诺诺,对着路明非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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