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
怪物受到衝擊倒在地上,不斷發出淒厲的哀嚎叫聲。
這種情況下本來應該要趁勝追擊才對,然而,張葉清從那雙仍舊毫無畏懼的瞳孔當中看見巨大的危險正在浮現,於是趕緊往後一退,不敢有絲毫一點的大意,多虧這個良好的武術家判斷習性,總算是沒有遇到巨大的衝擊。
本該被縫合怪一擁而上變成嘴下食物的半人半蛇怪物突然舉起手臂,尾巴附近的蛇頭全都宛如清醒過來,嘴裡頓時吐出大量的毒氣,讓那些靠近的生物全都在瞬間失去行動能力倒臥在地上,幾乎已經沒有任何一點活下來的機會可言。
「切」
張葉清立刻往後退去一步,將旁邊的牆壁打碎,讓風流將毒氣吹散。
盡管這樣的做法極有可能造成地下水道好不容易重新完工的工程又要增加不少,不過事有輕重緩急,眼下如果讓毒氣擴散導致縫合怪全數死亡,接下來的這個怪物將會無人能夠壓制,跑到街道上面就是一場災害。
「······你這個傢伙」
張葉清凝視著半人半蛇的怪物,確信對方擁有充分的智慧。
這個怪物打從一開始就知道敵我之間有一段差距,明明可以直接將一行人輾壓卻絲毫沒有擺出無敵的模樣,反倒是刻意裝出能力不足,甚至看上去隨時都有可能被解決的可能性,誘導人靠近沒有多久,瞬間一轉攻勢,讓自以為是的傢伙付出慘痛代價。
「我最討厭這種」
張葉清有些無奈地將身旁縫合怪都拉起來,確認這些戰力沒有過多的損失。
本就僅有五隻的縫合怪在剛才情況底下立刻失去三隻,剩下兩隻裡面僅有一隻尚未有影響,另外一隻則是稍微吸入一點毒氣,看的出來身體的部分逐漸麻痺,估計不用多久的時間就會侵蝕到中樞神經,那樣一來就是必死無疑的情況。
「呼······來吧」
張葉清擺出戰鬥架式,開始衡量彼此的實力。
雖說無法依靠自身的力量直接進行戰鬥多少會感到有些可惜,只是有鑑於對方會使用毒氣,正攻法的手段明顯就是過分暴露自身危險,屬於絕對不能使用的一種方法,縫合怪成為測試的關鍵所在,每一隻都要有所發揮才能夠緊握勝利的機會。
「往左邊,右邊包夾上去!」
張葉清趕緊指揮縫合怪上前,利用所剩不多的手牌進行牽制。
由於指揮的手勢以及方法多少都洩露出來,她還是有著一定的基本知識,理解應該以何種手段去操控這些缺乏理智的生物,盡管無法像井之上綾那樣隨心所欲,至少能夠將其當作棋子利用,光是這一點就是一份巨大的成功。
可惜其中一隻才剛衝上去就差不多快要受到毒氣的影響癱倒在地上,生命結束以前拼命往前衝刺,硬是抱住怪物的腹部,讓另外一隻有機會直接撲上去,雙腳纏住對方,雙手不斷揮舞進行毆打的工作,絲毫沒有一點停止的意思。
「理論侷限解放,外骨骼全面解放!」
張葉清立刻將外骨骼裝甲的力量開放,不打算錯失這個大好機會。
盡管仍舊是一種半成品的工具,這套裝甲還是人類當中最棒的製品,不光是提供肉體極限活動下的支撐,本身富含充足的戰鬥武器工具,加上量身打造的最強攻擊手段足刃,先是纏上大量電流,隨後再利用特殊震動頻率達到將鋼鐵切割的能力,算是目前地球上面人類所能創造出來的頂尖武器。
「吃我一腳!」
張葉清加速奔跑,騰在半空中,迅速踢出一記漂亮的迴旋踢。
本身重量搭配上機器加速度的狀態之下,足刃的威力已經相當充足,但是,本能隱約訴說這樣不足,總覺得還差上一點火候,所以才在最後一刻加上迴旋的技巧,算是多加上一點手段,期望能夠確實將眼前這個怪物解決。
這樣的做法算是相當正確,踢在對方脖子的剎那之間能夠感受到一股強大的反作用力,沉重感讓張葉清一度以為腿部已經斷裂,如果不是外骨骼裝甲幫忙承受這股力量而破裂,右腿肯定會當場折斷,運氣不好一點就是粉碎性骨折。
所幸極限碰撞之下,足刃還是發揮出作用,一下子便將對方梟首,當場大量的鮮血四濺,不到一會的功夫,怪物的身體開始崩解,大量的肉塊散落在地面上,看的出來已經徹徹底底的死亡,連那些詭異的蛇頭都消失,應該不會繼續產生危害才對。
「真是千鈞一髮······呼」
張葉清坐在地上,確認外骨骼裝甲的損害程度。
超出極限的一擊確實相當強悍,同時一時間,反饋給身體的傷害也是無比巨大,如果不是多虧有這一套裝備的犧牲,她恐怕是沒有辦法戰勝對方,反倒會賠掉一條珍貴無比的腿,那樣一來,所有的夢想都將幻化成泡沫。
「······時代變了」
張葉清略顯嘲諷的開口,無奈地搓揉雙眼,任憑淚水滑落。
無法成為戰鬥主力的那份不甘心讓她無所適從,過往都是天賦極佳且從未遭遇過打擊的天才遇到絕對不可能逾越的屏障,那種絕望以及失落感會將人打擊到體無完膚的程度,加上賴天凌逐漸遠去的感覺無法消除,糾結在心中的痛苦自然是不言而喻。
武術家,地球上單兵作戰最為強大的存在,無往不利的戰鬥生物,每一個人都是無雙的菁英,遇到任何事情都能夠將其跨越,輕鬆地做到普通人類所無法辦到的事情,宛如神話中的英雄降臨於大地之上,甚至有人將其視為神明看待。
過去的張葉清也曾經抱持著類似的想法,以為自己是無敵於世的強者,事實上,不管是那些槍械兵器還是特殊暗器都不再話下,撇開生化武器以外,大多數的狀況下都能夠輕鬆自在地應付,從未遇到此生認定絕對不可能戰勝的存在。
直到千葉百貨的那一次事件,黑色縫合怪徹底給予一場震撼教育,讓她理解到武術家的極限,等到遇見眼前的怪物又讓人更加理解,前進的那一步將無法看見盡頭,甚至連目的地都找不到,因為那個世界太過寬廣,正常人類連盡頭都找不到。
「······不能放棄」
張葉清深吸一口氣,帶著外骨骼裝甲離開地下水道踏上回家的路途。
「葉清你回來了······怎麼了嗎」
賴天凌將晚飯放置在桌上,好奇的詢問張葉清有關衣服上面的汙穢。
「沒事,剛才跟狗狗玩了一會······我先去洗澡」
張葉清勉強擠出笑容,轉過身離開現場。
進到浴室將衣服脫下的那一刻,她隱約感覺到抬起腿會產生些許的疼痛,說明剛才的戰鬥當中確實傷到經脈或是骨頭,明天必須要去醫院一趟進行檢查,否則沒有人能夠保證不會進一步的擴大傷勢。
「我陪你去吧,明天沒有甚麼事情」
賴天凌一邊將料理塞進嘴裡,一邊回應張葉清。
「······你最近不是要出門」
張葉清稍微停頓了一會,有些不知如何是好的開口詢問。
前一段時間賴天凌經常出門,大多數的時間都是在一間小企業公司裡面,應該是擔任其中的要職人員,芙蘭動用阿爾拉斯王國去調查也是如此,那間公司屬於建設超過兩百年的舊企業,盡管還有一些落後的部門,總體上面來說已經完成過幾次的改革工作,因此吸收一些年輕血液也是正常。
可是,張葉清不相信,先不說為何要特意到國外還是一間大公司擔任打工者,光是以目前家中的經濟以及本人不愛多事的個性來看,這樣的行為都可以說是有違常理,完全不像是應該會出現的一種選擇才對。
更重要的是,她有種絕對的確信,盡管賴天凌的身上沒有留下任何一點痕跡,那雙眼神當中留下的疲倦以及領悟都不是外出工作能夠獲得,絕對是經歷一番波折才對展現出那樣的神情,如果要以物理層面去篩檢,那就是衣服上面連一點灰塵都找不到太過乾淨,與出國一趟的人截然不同,盡管不能否定是回家以前特定去清洗的可能性,先入為主的觀念仍然讓人無法忽視可能的要素。
「沒有關係,那個地方大不了就不去,你這邊還是比較重要」
賴天凌溫柔的一笑,言語中充滿擔憂。
「······恩」
張葉清緩緩將食物都塞進嘴裡,眼角邊出現些許的淚痕。
就是這份溫柔令人難以拒絕,從那一天的意外相遇直到今天為止,短短的幾個月時間裡面已經將她的內心徹底綁在賴天凌的身上,事到如今想要鬆綁都做不到,那是一個無法解開的死結,或許此世今生都無法解除,宛如魔法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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