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光蹒跚莫回首,沿路徐徐满腔情

  昨天说要谈一谈微信工作群的事情,结果一打开微信,翻起了通讯录。越往下滑,心越沉重,仿佛翻的不是一条条尘封已久的消息,更像是一张张欠条。

  耐着性子甄选有用的消息一条条看着,用了将近半个小时,终于将这份感情账本翻到尽头。那条信息,还是2019年时,我和爱人拍婚纱照时,创建的一个小群消息。三年多了啊,时间过得可真快。

  排除掉那些广告、职业性问答、和简短的交易转账记录之类的消息,其余便是那一丝丝断掉的情愫。绝大多数都是和老朋友的信息,可是聊着聊着,都不见了踪影。还有在交流中有意无意许下的,那些未曾兑现的承诺。

  不知别人是怎样的,我这个人对待感情,基本上是除非到了万不得已,需要帮助的时候,才会联系朋友。平时没有什么紧要的事情,并不会主动找他们聊天,总怕耽搁他们宝贵的时间。人常说,感情,需要经常彼此联系来维护。也许我我,是一个真的不会维护感情的人,但我自认为还是比较重感情的。个人认为,感情这东西,并不会随着时间流逝而变质,反倒会多些各自之间的思念事情和生活感受。如果两个人天天黏在一体,做着同样的工作,吃着同样的食物,走着同样的路。彼此之间的交流如同自言自语,没有一丝波澜;默契十足,一个眼神就知道对方的想法,如果这样的话,和一个人有什么区别?让我想起曾经课文中,取自于《草房子》里的精选片段——《孤独之旅》里的杜小康和他的父亲一样。

  还记得自从读了高中之后,就与村里同辈的朋友们断了联系,也认识了新的朋友,进入了新的圈子。有得必有舍,自然而然慢慢淡出了老圈子。

  一次回老家的时候,从村里人口中得知和我关系最要好的发小竟然也在西安的时候,便想方设法搞到了他最新的联系方式。鼓起勇气联系了他,还不忘俏皮地装了一波电信诈骗人员。尽管最后他依然没有凭借我的声音猜出我是谁,但在我说出自己的名字之后,从他口中蹦出一句句“我C,我C,我C”足以证明他是多么的激动,他的激动也让我无比感动,感情这玩意儿,那果然还是妥妥的。

  约个地点见个面,下个馆子吃个饭,情深无酒人自醉,一步一尺溜一天。

  这些偶尔的惊喜倒也罢了,更多的是忙碌的明天。要是掰开手指头数一数,这从小到大感情邦硬的哥们少说也有百十来号,可如今唯一一个还经常联系的也不过一周能聊个个把小时。

  有一句玩笑话:说好一起到白头,你却偷偷焗了油。小时候说好的我当爸,你当妈,他做儿子,还有一个扮大马,一辈子不分家。结果最后“妻离子散马撒欢,负心负卿没啥耍”。

  这短短三五年时间,曾经的朋友、同学、伙伴立业的立业,成家的成家,这是一件件天大的好消息。让人悲凉的是,晚到的喜讯不是你亲口告诉我,而是来自别人的口中。

  高中毕业的时候,我还暗自下定决心,等赚了钱,一定要将所在的高中包个圆场,同一间教室同样的人,说一说自己的故事。一年,两年,三年,转眼已经十年有余,才发觉甚是荒唐。撇开远的不说,去年我和爱人大喜之日,曾经一起逃课的,通宵打游戏的,轮流分享一根烟的,爬过墙的,偷过果的,数过蛆的,堪比铁打的交情的昔日君子,当场的也仅仅那么十余来人。同是天涯沦落人,我能体会到他们的难处,对于感情这方面,我完全可以理解。不联系,不代表已忘记,我记得你,不在乎你是否还记得我,因为,也有好多记得我而我却将他们遗忘的人。

  之前看过一些关于人生情感脉络梳理的书籍,具体叫什么名字我忘记了。其中提起过,人这一生中,保持密切交往的人不过那么百来个,已经算是很成功的,绝大多数普通人的频繁交流对象,不过二三十人。我则远远不及普通人,是那些少数拖后腿的,因为用心去算的话,除去家人,我经常交流的朋友,除了站点里新认识的,那些老朋友,恐怕有且只有一个。

  我并不觉得惭愧,因为,在我内心深处,他们每个人都是不可或缺的存在。我们如今把彼此深深埋藏,是因为要用更多的时间去活出个人样。我坚信,每个人都希望自己能变得足够强大,强大到可以去帮助身边的每一个人,可是残酷的现实往往打压得自己都无法直立行走,更何况去搀扶他人,因此大多数人都选择了默默努力前行,不求给他人伸出援助之手,但求自己不会成为别人的累赘。

  本打算顺着这些微信的聊天记录,挨个去寒暄一便。问一句“你吃饭了吗”,道一句“明天天气不错”,叹一句“好久不见了啊”。最终还是没有这么做,因为我明白,大家都没有这份闲暇的时间。现在,再也不敢有那种“等我怎么怎么样”的想法,只想一步一步,踏踏实实地走好自己的路。偶尔将这份思念和回忆,拿出来晒晒太阳吹吹风,晾干了再收回去。这样仿佛活成了一枚真正的螺丝钉,只在该出现的地方出现,起着该起的作用,平庸自然,理所应当。

  可是,人如果没有梦想,和一只咸鱼有什么区别?

  我自然不是一个甘于当咸鱼的人,我也有自己的梦想。现在的梦想,不敢轻易那么夸张,怕再过若干年后,回首望去,又是一片幼稚的景象。

  我有一个梦想:我梦想有一天,能站在田埂之上,左边是父亲,右边是母亲,面前是那金黄的麦浪,随着微风的浮动,发出“簌簌”的声响。

  我有一个梦想:我梦想有一天,能站在学校门口,一手攥着一盒爱人做的饭菜,另一只手扒着紧闭的栅栏门,等待着下课铃声,眺望着孩子读书的学堂。

  我有一个梦想:我梦想有一天,拄着拐杖,站在一堆老头旁,看着其中一个梗着脖子喊“车八进五”,另外一个甩出两张牌“王炸”。

  我有一个梦想:我梦想有一天,在我濒临之际,能让时光暂停,把一生中的每一刻记忆,当做相册一样一张张翻阅。

  我的梦想太多了,多到说不清,多到数不完。再怎么梦,再怎么想,终究离不开曾出现在我身边的每一个人。我记得,我记得,我都记得,我只是没有太多的时间去回想。

  如果上天再给我一次机会的话,我会踹着他们的屁股说“赶紧给老子滚远”,如果非要加一个期限的话“再也不见”!

  每日流水账环节:

  2022.07.01

  -11(又,双,叒,叕买了一盒白娇子)

  -15(一碗擀面皮,两张白吉饼,一碗紫菜蛋花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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