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时,内屋休息室里!
“我告诉你!王嫣儿,你再这样,我可就不客气了!”
司空澜逆双手扒着床沿,王嫣儿抬起脚丫,使劲喘他一脚又把他弄到床底!
王嫣儿盘腿挺着身子叉起手,小嘴一撇好不蛮横,“你!要干什么?”
“还不客气?哼!你来呀……一早就看出你是个怂包!”
“只是骚话满天飞,会不会是那里不太好?”
“青楼去多了,果然就是有报应!”
司空澜逆松垮着身子,打着哈欠挪动了几下,“随你吧!丫头片子!”
“呜呜呜!”王嫣儿柳叶眉梢一斜,脑筋转啊转,突然有些嗯哼,“呜呜~你当着这么多人,把我抱到这个地方,我会不会没人要了!我该不会要给你做小妾了吧!”
“啊~我不要……”
司空澜逆难以置信地看向作妖的王嫣儿,“你的脸真是比翻书还快!谁在乎你啊!说不定根本没人注意你的鬼样子!”
“你说什么!”王嫣儿身体一怔,立即横眉如秋水,没好气地说道:“你!你!就是个~~~”
猛地一说想骂出口,但她又记不起那些词了!
……
“咳咳!”平安在门帘处倏忽急喘几口气,小药徒赶紧配合着如意,将他架到白布木床上!
王嫣儿一瞧,刚才的话都被听到,顿时急忙捂着娇滴滴的脸蛋。
司空澜逆松了一口气,慢慢爬起坐到床上,挠着有些毛糙的头发,倦懒地打了一个哈欠!
“啊~~~好困啊!“
一旁的木床上,平安躺下后,揉搓了几下额头,喘着几口粗气很不舒服!
小药徒随后走了出去,如意抚着平安的胸口,杏目盈泪好似害怕他上不来那口气!
“少爷!你倒是悠闲啊!看来真的是病的不轻!”
“还好,还好。”司空澜逆拄着脑袋,一脸微笑地瞥了一眼平安!
“铸造的剑,总得有人来执。”
“华丽的表演上场,我想要让你来到台前。怎么样?感不感兴趣?”
说着,平安声音稍微一急,“我想知道,你什么时候复刻了我的灵迹,还能铭纹打进阵眼之中”
“嗯……怎么说呢?”司空澜逆说着,斜眉一挑,“这得从那天府里遭贼说起……不不不!,那天你进行灵判门测试!”
平安皱起眉间,难以置信,“你利用我?”
——
“不,我在测试你,看你有没有资格,如果你没有我想象中的实力,也不能……”
“不是?难道你不应该感谢我吗?因为我,你救了那么多人!”
“而且,你的身体也在恢复,头发可黑了不少?”
——
“大少爷还有心思关心我的头发?你简直邪的可怕,那可是几万人的生命!”
——
“可不嘛!”司空澜逆一抚额头,“哎,你看我灵汐亏损,头发都掉了!你不知道我现在感觉人都要废了!”
平安声音一沉:“你真会开玩笑,万一?”
司空澜逆揉了揉眼睛,“没有万一!我相信我对你的判断!就像当初,我敢让你住进相国府一样!”
紧接着,平安眉头一舒,稍微扭头问道:“说吧!你到底想让我做什么?”
“还是说,我就是你的一颗棋子,用之即来,挥之即碎!”
司空澜逆摆了摆手,和善地笑了笑,“来日方长,慢慢来,没有计划的计划才是最有趣的。”
平安心里乱糟糟的,暂时理不出司空澜逆具体想要干什么,他想要得到什么?
他讨厌这种被蒙在鼓里的感觉,简直让人脑子发涨,憋闷到难受!
“你现在真欠揍!”平安头痛欲裂,咬着牙关无奈地说道。
司空澜逆慢声迎合:“哎呦!这就不装了!你想弑主,以下犯上!”
平安回应道:“不敢!大少爷何许人也呀!不敢!不敢!”
“哼,”如意撇嘴鼓着莹润的脸颊,双眼紧瞪司空澜逆,“你!不许说话!哥哥需要休息!”
听着云溪袅袅般的娇喝,司空澜逆浑身贱样,忙的捂着嘴巴扭捏地说道:“哦,知道了!小如意,听你的!”
说罢,司空澜逆背手枕头,仰躺在床上,双腿交错翘起二郎腿儿,真是好不悠闲。
平安闷的一口气,好久才长舒出来缓了缓神,无语到心里奔腾万马。
此时,门口传来响声!
“老郎中,马守将请您去帮忙救治一下!”
一个年轻的士卒,语气十分恭敬!
老郎眨巴了几下干涩的眼睛,缓缓起身,“桑榆!为师去走动一下,你就留下来收纳诊治伤员吧!”
“好的!师父!”
小药徒桑榆听着仔细看了看药炉,放下手中摇晃的蒲扇拿起麻布揭开盖子,捻着一记白色的粉末加入其中。
条理迅速地的弄完,桑榆走到橱柜后,收拾好药箱。
等着老郎中走到门口,桑榆将药箱斜挂在他的肩上!
听着远方的丧吟哀嚎,老郎中便一前一后,走向了营帐中央。
不一会儿,如意小跑几步掀开门帘,只看见桑榆正拉合起药匣,仔仔细细整理着药材,按着脑海里的方子,捡出几两几钱摆在黄纸上!
“药煎好了,半碗!”
“用麻布,小心烫手!”
桑榆不急不缓说着,那奇怪的语气十分冷淡,自顾自的低着头,手里的活一直没有落下!
于是,如意便来到药炉旁,小心地用麻布捏住壶柄,倒进炉边上的陶胚碗中!
呼!
日暮斜阳下,冷风吹着,场面惨不忍睹。
牺牲的烈士被白布包裹好,整齐地陈列在营地的广场!
伤残的士卒略微检查一下,被一个一个地用担架抬起,送往了各个分区的小医馆!
没多久,这间平安所在的小舍,便来了接连不断的伤员。
当伤员满了,桑榆关上了房门!
床边,如意张着小嘴,吹着热气,慢悠悠地走向平安!
平安皱着眉头,浑身虚汗,精神虽然十分乏力,但又感觉头皮紧绷着,想休息却怎么也睡不着。
呵~呵呵~呵……
此刻,司空澜逆仰头憨笑着,睡的十分香甜!
平安扭头瞪着双眼,恨不得看清他的傻样,情难自已地小声嘀咕,“真是够贱的!”
………
中央的营帐内,一方床榻,一张书案,几个枣木长椅,议事休息都很简单方便!
马汉嘴巴干皱,皮肤显得有些蜡黄,就像是失血过多一样!
他瘫坐在床榻,头却扭向一旁,不看那马烈的凄惨模样!
马烈意识模糊,撑着眼皮尽量不想自己昏迷,那衣衫褴褛下浑身几处焦黑,腹部血洞周围的肌肤发黑!
一旁,秦玉呆呆的看着马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鼻子酸涩连带心里抓揪着难受!
“守将,老郎中,他来了!”
马汉听着外面的声音,急忙喊道:“快!快!快请进来!”
老郎中走近床榻,望闻问切,细细检查了几下马烈,然后对着马汉慢慢说出结果。
“他灵府内的光汐,已经枯竭,经脉负荷严重,再加上超前抽离灵威,运转灵藏内的光种,消耗生源导致精神溃散!”
“所以,现在,他命不久矣,难以医治!”
“说句实话,就算是采用我的方法,也就是支撑个几刻钟,而且他会十分痛苦,身心都会受到煎熬!”
马汉耷拉着眼皮,不禁闭眼长叹一声,握紧拳头却又缓缓松垮下了脊背,“好,麻烦您了……”
面如重枣,马汉瞬间颤抖几下,艰难站稳步子,看向马烈有气无力地说道:“来人,送老郎中回去!”
老郎中微微俯身,拱手应道,“老朽无能,那就退下了!”
不一会儿,士卒带着老郎中,走出了帷幕!
“咳咳!”
马烈猛地一吐鲜血,挣扎着动了动身子,似是回光返照般,精神好像好了不少!
“秦副将,我有话跟你说……咳咳,可以吗?”
秦玉呆愣着出了神,顿时眨了眨眼睛,快步靠近床榻,“马烈,你说就好,当然可以。”
“我们虽然是上下级,但是曾经也是队友,”秦玉说到这里,眼神骤然变得些许柔情,“你说吧……”
马烈勉强地咧起嘴角,露出一个温暖的微笑,“我马烈一个粗人,今天也文绉绉一把!”
“其实,曾经我很胆怯,不愿那个荒唐的想法面对不确定的未来,所以我选择了隐藏自己对你的情谊!”
“现在时日无多,心里还是害怕,想着再也见不到你,我……”
“我不相信有下辈子,我想说,我真的很在乎你!”
“我记得,那年春暖花开,你穿上了粉色的绣花摆裙,我真的没想到你还有另一种美!”
“有一年夏日炎热,你为了方便,一刀就把头发削短到了肩膀,都说你有点不好看了,但是我觉得你那样也好美!”
“……”
“还有,你曾经送给我一块石头,是你家乡的石头。你说出门在外,本想着用来怀念,但是竟然参了军就要忘记家乡,了无牵挂地去战斗,守护一方百姓!”
“还记得那还是碰巧,我也想去河边捞几条鱼,你在那也不说话,攥在手里扔了好几次都没扔出去!”
“我知道你心里难受,你的家乡被脉兽毁了……”
“对不起啊!我憋了很多话想对你,平时遇见你就磕磕巴巴,现在就语无伦次了!”
秦玉眼眶微红,看着马烈摇了摇头,“没事,都过去了!”
说着,秦玉眼神飘忽瞥了一眼马汉,“对不起,我不太想那种事!”
“其实,当时玉儿不错的,她很喜欢你!可是你一直不愿意……”
此时,马汉背着身子,双手捂住脸,沉默不语……
风起血腥浓,马烈痴迷地看了看秦玉,此刻他终于表达出了自己的心意!
当与秦玉再次眼神对视,他又扯动嘴角笑了笑,无力地摊开手掌,一块普通的石头划落下来……
秦玉伸出手,颤巍巍地拿起石头,眼角的泪水流过双颊,她的心痛的不知道为何这么疼!
静静的,挂在帐门上的月亮很亮!
马汉轻轻抱起马烈的尸体,走出营地的另一侧闸门,沿着竹凉秋水小径,渐入深处隐没踪迹!
“兄弟,你做到了!你有了自己的道!”
“你没有活在我的影子,你很强!”
“我们两个糙汉子,都是不太会说话,没想到你还比我能说!”
“这个,我不如你!”
“你说过有一天,你死了就把你葬在竹林深处,因为那是我们年少时习武的地方,也是一起玩耍的地方。”
“家乡回不去了,那就葬在这里吧!毕竟我们都守卫这片土地,那么久了,而且……!”
“哥哥……真的做的不称职!竟然你先走了,那就等等哥哥!正好下一辈子,你来做哥哥……”
风息乱了心,却掩开了密林的月色!
医舍小间内,受伤的士兵渐渐安定下来!
边角一侧,等喝完药,如意慢慢解下平安的甲胄,过了一会儿,她静静看着酣睡的平安,自己也趴在床边困乏得闭上了双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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