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身世之谜

  关于朱厚照的身世来历,扑朔迷离,众说纷纭。无独有偶,有关秦可卿的来历,一直是个谜,秦可卿身世之谜,吸引众多红学迷关切。

  红楼梦也曾隐约提及秦可卿身世,秦可卿养父名叫秦业,现任营膳郎,年近七十,夫人早亡,因当年无儿无女,便向养生堂抱了一个儿子并一个女儿。谁知儿子又死了,只剩女儿,小名唤可儿,长大时,生的形容袅娜,性格风流。

  我们知道,红楼梦是一部历史题材的文学名著,严格按照史书体例,金陵十二钗,说的就是皇帝本纪。

  秦可卿位居金陵十二钗正册,有一幅画,有一美人悬梁自缢。其判词云;

  情天情海幻情生,情既相逢必主***言不肖皆荣出,造衅开端实在宁。

  歌词是;

  好事终;画梁春尽落香尘,擅风月,秉月貌,便是败家的根本。箕裘颓堕皆从敬,家世消亡受罪宁,宿蘖总因情。

  宪宗就是一个情痴情种,爱情专一,后宫佳丽三千,偏爱大自己十九岁的宫女王贞儿,弄得六宫粉黛无颜色。宪宗与王贞儿相守相依,白头偕老,终生不渝。

  孝宗更是一枝奇葩,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一生只有一位皇后,有且止有一位,孝宗专宠张皇后,从此再未纳妾,夫妻二人相亲相爱,矢志不渝,传为佳话。

  宪宗与孝宗有个共同点,就是子嗣不盛,宪宗险得绝后,纪妃怀了龙脉,万贵妃千方百计暗害,的亏忠诚的太监宫女保护,太子朱祐樘吃的是百家饭,得以存活下来。

  朱祐樘是成化二十三年成的大婚,那一年朱祐樘十七岁,至登基第四年,结婚已是第五个年头,张皇后肚子不见动静。

  一般人家,没有后人时,尚且抱养男孩,延续香火。皇室血脉关乎国运,非同儿戏,张皇后成婚五年,始终不生养。太皇太后上了岁数的人,急著抱孙子,迫切心情可想而知。

  皇帝不急太监急,不仅太监们急,大臣们也急得不行,纷纷上疏,谏劝孝宗纳妃,传宗接代,延续皇室血脉。

  古时候讲究,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不孝已是极大的罪名,无后更比不孝罪名大,可见无后的严重性。

  孝宗表面上无所谓,心内也急,江山社稷无人继承,张皇后更急,急也没用,暗怪自己肚子不争气。这要是断了皇帝血脉,这个罪名可就大了去了。

  弘治四年九月,举国上下殷切期盼的时候,张皇后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忽诞一子,这便是朱厚照。朱厚照的诞生,张皇后悬著的心落了地,太皇太后见了重孙子,皇帝喜得贵子,普天同庆,大赦天下。

  弘治五年正月,太师太傅英国公张懋率群臣上表,奏请册立嫡子朱厚照为东宫太子。孝宗当即准了,这时,朱厚照才五个月大,被立为太子,顺天应命,可算是口含天宪了。

  贾宝玉出生的时候,口内含著一块玉,皇太子出生,口含天宪,很有些意思,二者有异曲同工之妙。

  因太子生的蹊跷,京内有传言,传说太子朱厚照,并非张皇后所出,而是一位叫王女儿的宫女所生。说的有头有尾,神乎其神。

  宫廷秘闻,历来最受好事者关注,更有那好事者添油加醋,渲染一番,太子身世之谜,被渲染的纷纷扬扬,街头巷尾,都在议论。

  谣言牵涉皇室血脉,也就成了妖言,妖言传的久了,渐渐传进孝宗的耳朵里。皇室血脉如何敢亵渎,孝宗大怒了,命锦衣卫侦办此案。

  天子脚下的乐土,像这般拙劣的妖言,能够久传不息,自有它的原因,真相谁也说不准。但锦衣卫查起来不难,缇骑四出,不消几日即告侦破。

  原来,京畿有一破落军户,姓郑名旺,是个泼皮,这个郑旺生有一女,名叫郑英莲,也因家贫,郑英莲十二岁时,被卖于东宁侯府做了丫鬟,一年后,侯府又将郑英莲转卖于沈通政家,做了粗使的丫鬟。

  再过几年,郑旺听说邻村有个名叫王女儿的丫鬟,进了皇宫做了婢女。这郑旺的女儿,小名就叫王女儿。郑旺寻思;自己的女儿若是进宫做了宫女,也是一件光彩的事,说不定还可以改变自己穷迫命运。

  京畿离北京城不远,郑旺借了些盘缠,进京打听女儿的下落。郑旺在京有两个旧相识,一名妥刚,一名妥洪,都是京内地痞,靠骗吃骗喝为生。郑旺寻著妥氏兄弟,托二人打探自己女儿下落。

  妥洪,妥刚俩兄弟,原也有些路数,人也热情,当下得了郑旺的礼物,寻著好友刘山,打探信息。

  这个刘山,是个太监,原是宫内做杂役的,略知些宫内的事。妥氏兄弟转托刘太监,打听王女儿来历,刘太监爽快的答应了。

  刘太监在皇宫内打杂,是个低级太监,无法进入深宫内院。要说这个刘山,原也有些路数,拐弯抹角打探一番,宫内果真有个叫王女儿的宫女。只是这王女儿说自己姓周,并不姓郑。刘太监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晚上回家,妥氏兄弟来听消息,刘太监撒谎说;‘恭喜恭喜,王女儿找到了,现已有了身孕,不日喜得贵子,就是要做贵妃的。’

  妥氏兄弟一听,大喜,连忙传信于郑旺,恭维一番。郑旺听说自己的女儿怀了皇室血脉,喜从天降。当下备了些土仪,上京探听详情。刘山将原话再说了一遍,郑旺情不自禁,千恩万谢。临行时,刘山又送了些大内玩意儿。

  人生就是这样,当你在最困难无助的时候,亲戚朋友都远远躲著你,鄙视你,看不起你。当你发达的时候,无论亲戚,亦或朋友,都来恭维你,孝敬你,巴结唯恐不及。

  这一遭,郑旺回村,便与以往不同,有些趾高气扬,逢人就讲;‘我的女儿进宫做了皇妃,现已怀了皇室血脉,我是就要做国丈了。’

  村里人眼眶子窄,也都信了,郑旺得意非凡,自此有了些身份。消息不胫而走,十里八乡的人,一听郑旺女儿入了宫,又怀了龙种,以为郑旺就要发达。

  这个时候,亲房本家亲热起来了,亲戚朋友改容相敬,不是亲的也来认亲,就有一些趋炎附势的人前来奉承,不忘送上一份厚礼。

  郑旺发达了,越发高兴,时不时进京夸耀一番,不忘给刘山送些谢礼。刘山得了孝敬,馈送些香袋纸扇之类,说是宫内赏的,郑旺得了大内御用之物,分送乡邻,相信的人越来越多,郑旺飘飘然了。

  有句话叫利令智昏,郑旺尝著甜头,再无顾忌了,无论乡下亦或京师,郑旺成了新闻人物,到处吹嘘太子是他的外孙,籍此抬高身价。

  消息越传越神,大家都信了,京里官宦人家也都信了,也肯与之结交,连皇室驸马也信了,时常邀请郑旺做客。

  俗话说;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这一次,郑旺进京,被锦衣卫拿个正着,下在镇抚司大牢。事关皇室秘闻,有司不敢专断,刑部尚书闵珪很谨慎,交由孝宗亲自秘密审讯。

  郑旺乃乡下迂腐,只为骗吃骗喝而已,何曾见此阵势,不消动刑,早竹筒倒豆子,当庭招供,牵连出刘太监,妥氏兄弟等人。

  太监刘山,也还见过些世面,当庭狡辩,说了许多话,妥洪,妥刚陪著受审。这些事,都是极保密的事,史书记载的隐隐约约,似是而非,无从分辨。

  审理的结果是,从犯刘山被问斩,妥刚,妥洪被流放,主犯郑旺被下在大狱。

  此案终究有些蹊跷,一桩普通的妖言案,惊动了当今天子,引得天子亲自审案,这就有些耐人寻味。再则,一干从犯斩的斩了,流放的刘放了,唯独主犯郑旺,被监在狱中,就很有些疑点。

  此外,尚有一处疑点,武宗登基,自是要大赦天下的,郑旺是否属赦免之人,刑部尚书闵珪,竟不加甄别,自作主张放了。

  郑旺出狱,不思悔改,故技重施,这一遭,郑旺吹嘘的越发玄乎,逢人就说,先帝亲自审问,也不好拿自己怎样,当今天子是我的外孙,再过些时候,我的外孙就会认我这个外公的,马上要成为皇亲贵戚是了。

  那些趋炎附势的人,听说皇帝亲自审讯了,郑旺依然毫发无伤,更加信了,以为郑旺发达就在目前,前来攀亲的,巴结的,险得踏折门槛,郑旺门前,车水马龙,前来拜访的人,络绎不绝。

  郑旺越发得意,竟以皇戚自居,自称是皇帝的外公了,将来皇帝认亲,勋戚是少不了的。这一遭,消息传扬的愈发玄乎。

  妖言传进武宗的耳朵里,这一遭,郑旺没了上一次的运气,武宗尊贵身份,不容亵渎。有司断案,郑旺被判了个问斩。

  这一段公案,正是秦可卿身世之谜,也是朱厚照身世之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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