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来的路上耽误了一些时间,因为正是下班的高峰期,路上是车如流水马如龙,他骑着摩托车,每过一个路口都要费些工夫,有一次还差点儿撞了车,叫一个气势汹汹的家伙狠狠地骂了一句,“找死啊!”他没敢还口,但心里却酝酿了不少骂娘的话,因为急着回家也就装聋作哑不去计较。
老大的摩托到了家门口,大门严实地关着,黄狗听到声音机警地狂叫了几声,老大大声地骂了一句,“混账东西,连老子的声音也听不出来。”然后,熄了车开始叫门,老妈子出来把门开了,把老大迎进来,先递上一句:“家里进来贼了,赶紧屋里去。”接着回身把大门插上。
“什么时候的事?丢了什么东西没?”
“抽屉里200块钱没了,还有一个小玉佛,别的倒没少。”
“这些算什么,关键咱的那个什么不要紧吧?”
“上屋里说,你爸气得还没吃饭哩,这些驴日的熊,一定不得好死,偷了钱去买药喝,毒死些狗娘养的!”其实她自己也没吃,也没有心思做饭,直到现在心里还扑通扑通地跳,她甚至能想象出那些长得满脸横肉的贼的模样,个个膘肥体壮,力大如牛,而且身手矫健,翻墙上房如履平地,牵走一头牛就像牵一头温顺的小绵羊,保准连叫也不来叫唤一声,而且腰里还别着锋利无比的长刀子,那刀子即使在夜里也闪着像星星一样打眼的光。
“爹,也不能因为200块钱就饿坏了身子,气出病来更不上算,赶紧孬好吃一点,娘,下点面条喝也行,又费不了多大的工夫。”说着,掏出一支香烟来递上去,常有财接了烟,叹了一口气说:“唉!这些贼羔子是什么事也干得出来。”
“唵,你是不知道,家里给翻腾得乱七八糟的,这是刚拾掇完,这里一堆,那里一摊子,旮旮旯旯里给翻了个遍哩。”
“爹,这些贼肯定是冲着您的珍珠来的,就咱这些不值钱的家什他们才看得上眼呢?这号人的轻得不拿鸿毛,重得不拿磨碾子,什么事也做得出来,照这样下去还不定弄出什么事来,要不叫老二回来商量一下,赶快拿个主意,再弄出个好歹来咋办呢?”
“还能明着来抢不成?”
“明着抢?爹,您可别说,现在什么蹊跷事没有?要都和咱似的老实巴交的天下不就太平了,还要公安局干么?您可不能把人想象的太好,现在什么人都有,电视上您看看您以前想都不敢想,不是一样在现实中存在吗?以前咱是不知道,唉!您说是不是这么个理?”
老太婆蹲在地上听着爷俩说了一会儿话,觉得愈加心烦意乱,一时也拿不定主意,脑子里乱哄哄的像是一团浆糊,但又闲不住,就不自觉地拾掇着去做饭,手里拿着面条愣是找不着面条,一会又刷锅找不着刷帚,面条下了锅还没倒水,一下全乱了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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