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泡枣”一说已经够荒唐的了,《白鹿原》原著中还提及了另一个荒诞不经的事——“棒槌会”。
小娥给郭举人泡枣,很多人可能第一次听说,实际上其他作品中也有描述,贾平凹的《废都》中也曾提及泡枣一事。
棒槌会是一个特殊的庙会,是旧社会专门为不孕不育的人家设立的。
每年农历的初三到初六,婆婆领着儿媳妇来到原上二十里外的孤峰上,到达庙会地点后,婆婆用一块红布将儿媳妇的眼睛蒙住,然后独自离开,这时附近的单身汉就争先恐后地向女人奔来,第一个跑到女人身边的男人会把女人带到一僻静的地方,行男女不可描述之事,这期间俩人都不能说话,如此往复三次,如果女人能怀上孩子,说明是自家男人的问题,婆家会像自己亲生的孩子一样对待,如果不能怀孕,女人则面临着被休掉的悲惨命运。
棒槌会在当时是真实存在的,是作者陈忠实先生翻阅了大量的县志材料找到的,看似荒诞不经,闻所未闻,却真实地存在。
《白鹿原》里还有很多蹊跷事,白嘉轩先后娶了七房老婆,前面六个全部得病死掉了,而且前后不超过一年,一车车的粮食拉出去,换一房老婆回来,然后又莫名其妙地死掉,以致众人都认为白嘉轩那东西带钩,是祸害人的玩意。
尤其是第六房老婆,那可是传说中的美人,百日祭后俩人疯狂了三天,弄塌了双层的土坯炕,第四天女人却梦到了白嘉轩前面的五个老婆,她压根从未见过这些人,但梦到的和真实的一模一样。
白嘉轩养活了三男一女,期间仍然死去了四个孩子,全是哭叫四天气绝身亡,根本找不到病因。
白嘉轩的姐夫朱先生,是清末举人,有未卜先知之能,多次预言都得到了证实,曾深夜中在庭院里脱口而出“今年收豆”,被回娘家的姐姐入茅厕时无意中听到,回去后全部种上了豆子,来年喜获大丰收。
清兵围城日久,他却预言“下了雪,官兵必退”,谁会想到退官兵还得请手无缚鸡之力的朱先生出马,朱先生带着懵懵懂懂的白嘉轩闯入清兵大营,白嘉轩吓得要死,而朱先生一席话能抵千军万马。代价是“教书五年”,可见知识的力量是无穷的。
原上招了白狼,白灵一出生就被白狼钓走,然而白狼却没有伤害白灵,白嘉轩与鹿子霖的争斗引发了家族战争,在激烈的打斗中一听说白狼把人钓走了,全族人立马奋勇争先地去追赶白狼,无论平时有何怨愤,大难来临之际,还是会抱团取暖、一直对外,没有鹿家就没有白鹿原,老族长临死之际反复叮咛,一定要与鹿家携手共进,白嘉轩当了族长后就一直暗中维护着鹿子霖,时刻提醒人们,“鹿子霖和我商量的”,“鹿子霖提议的”,不忘把鹿子霖摆在头里,把鹿家与白家拧成一股绳,这就是一个族长的担当。
为了白灵的满月酒大摆宴席,一是感谢全族人救了白灵,二是借机拉近两家的关系,席间正好来了强盗,白嘉轩被人叫出去,鹿子霖好奇害死猫非要一块上车,于是被一块绑走,这期间又展示了朱先生的高明之处,临危不乱,处事果断,马上堵住下原的路口,马上号召全族人筹钱,与劫匪斗智斗勇,还要放劫匪一条生路,保人要紧。
劫匪被乱枪打死,赎金却不翼而飞,等到县长来慰问还要立仁义碑,朱先生装聋作哑,暗中出主意让白嘉轩唆使县长答应免去原上三年的税,钱是要不回来了,但是三年的税可是原上人天大的福分。
黑娃先后娶了两个秀才的女儿,却有着天壤之别,小娥的父亲视钱如命,不惜把女儿买给年迈的郭举人当小妾,葬送了女儿一生的幸福。而黑娃娶的第二个秀才之女,却是知情达理的女人,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这次却逼着黑娃必须戒掉大烟才能娶自己的女儿,是何等气魄,而黑娃也下定了决心,命人把自己绑起来,终于戒掉了大烟,而小娥却是黑娃吸上大烟的罪魁祸首。两者高下立判。
黑娃小时候不爱读书,而在女人的引导下重新拜朱先生为师,发誓要重新做人,幸得朱先生不弃,收为关门弟子。黑娃的改变白嘉轩都看在眼里,黑娃带着第二个女人回来,直接就有了拜祭祖宗祠堂的资格,而小娥这个来历不明的女人到死都未能得到白嘉轩的认可,同样是旧社会的女人,同样是秀才之女,命运却有着天壤之别。
马勺也是一个有故事的人,先跟人学木匠,很有天赋,与师傅的女儿互生爱意,但是师傅的女儿早已与人订了亲,被嫉妒的二师兄发现,偷偷地跑去告知其婆家,女子本打算与男方散亲,而男方装作不知情的样子,女子打听婆家的口信未果,遂嫁人,却不料新婚之夜受尽屈辱后上吊而死,而这男家接着就迎娶了第二个女人,为了所谓的面子终招杀身之祸,马勺杀了其丈夫从此走上了土匪之路。
离奇古怪的事从来都有,正是这些稀奇古怪的事组成了一个民族的秘史,正如白灵的缠脚,我们无法解释,都是那个旧社会的产物,一切存在都是必然的,那些阵痛都是必须经历的和不可或缺的,那些惨痛的代价堆砌了历史的长河,后人只有惋惜、嘘吁,而又有后来的人见证前人的经历,并同样地发以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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