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去春来,花谢花开,四季更替,没有程晓音的音信已经又是两年了。
程峰已经24周岁了,妹妹程珊已经师范毕业拿到了云城县第一小学的实习名额,老家这边风俗结婚早,身边的发小早就当爸爸了,家里开始早就给程峰安排相亲了。
今年春节后发小秦海也从苏城回来后就留在云城本地发展,开了家酒庄,经常邀请程峰和几个朋友一起喝两口,一来二去,结果发现只有程峰还单着。
于是秦海媳妇江月很热心的要介绍堂妹给他,说江云是县城医院新分配来的产科医生,比他小一岁,23岁很合适,秦海也极力劝说,程峰实在推脱不了,答应着选了一个周六,在酒庄和江云见面了。
第一次见到江云,个子高挑,眉目清秀,性格文静中还带点沉稳,大眼高鼻,小嘴,和程晓音一样,额前留着几缕空气刘海,长发微卷。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见到江云,程峰却在脑海里想起了程晓音。
明明江云除了前额的空气刘海和程晓音一样,其他方面是一个和程晓音完全不一样类型的女孩。
外形上江云体型高挑匀称,五官精致,气质端庄稳而不失细腻。程晓音娇小玲珑,五官俏皮可爱,性格活泼柔媚,调皮率性。
就连两人说话腔调一个是北方人的普通话字正腔圆,音色脆亮,一个人是南方口音音调不高嗲而慵懒。
那天秦海和江月推着程峰让他和江云去外面公园散步,不知不觉,程峰和江云一前一后俩人在北湖边的长椅坐下。
这时候已经是北方的秋天,秋高气爽,树叶开始发黄,北湖的风也有了一丝凉意。
俩人坐着,视线都落在前面湖面,阳光照射在水面,五彩波光粼粼。
自程晓音后,程峰还没有和别的女孩这样单独相处,一时竟不知聊什么好,氛围也是有点尴尬。
“听姐夫说你去过南方?”还是江云主动打开话题,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着他,带着微笑。
“嗯,我外婆在南方,我是南方出生的”他垂下眼睫,发现只要提到南方,就会想起她,消失两年的她,到底去哪里了?还在苏城吗?还会想起自己吗?
“南方好玩不?和咱们这边区别大不?”
“还行,区别大着。咱们这一马平川,南方是丘陵地带,山多河流多”
沉默了一会儿,她又问。
“南方人说话和咱们不一样吧?”
“不一样,她们,”他停顿了下,脑海里浮现出第一次见到程晓音的样子,有着乌黑短发的小脑袋,一张小圆脸,细黑的弯眉,圆圆的眼睛,棕色的眼眸。
几年前程晓音曾经问过的类似的问题。她那时还没有去苏城,他回到了西河镇去看她,顺便看外婆和小姨。
“你们北方和我们南方区别大吗?”程晓音问
“区别大呢,我们北方是一马平川啊,没有你们这边这么多山”他说
“那你们北方的女孩子讲话是和你一样的口音吗?”程晓音又问
“是,和我一样的”他笑着回答,加了一句“我们那的女孩子讲话中气比较足,不像你,软绵绵,懒洋洋”然后盯着她,眼里带着调皮。
他发现,自己和程晓音在一起,才是活的。而且,说话也有点被她带跑偏了。
他回过神来,为自己的失神有点抱歉。他接着回答江云的问题说“她们不发翘舌音”,侧头看看江云,她的嘴角轻轻扬起,带着一抹笑意又接着问
“南方人都吃米饭吗?”
“嗯,都是吃米饭。他们只有早餐才吃点面食,不过,他们的面和我们的不一样。”
他的视线又落在前面的湖面上,他想起那个与程晓音偶遇的早餐,他和她,一人拎着一袋刚买的早餐。
他们就在那个小巷的拐角,站了说了好一会话,他还记得她那娇小的身影,穿着件鹅黄色T恤配着收脚牛仔裤,穿着双白色运动鞋。当时T恤束进高牛仔裤腰里,她的四肢纤细和腰身都很纤细。
程峰大力地吐一口气,发现自己的思绪漂得太远了,对身边这个女孩有了丝歉疚的感觉。
江云却丝毫没有察觉到他的心思恍惚,还以为他是和自己一样,也比较内向。
程峰觉得这样聊下去太尴尬了,于是他站起身,对她说“走走吧,差不多就回吧”
“嗯,好”
两人在湖边又走了半小时,基本都是江云问,程峰答。无非就是在哪里工作,工作都做些什么等等,程峰感觉从来没试过这样像今天这样的,时间很难熬,很快就送江云回去了。
之后程峰被秦海一直追着问是怎么想的,说江云对他很满意,觉得江云挺适合他的,但是程峰觉得自己的脑子里全是程晓音,现在还不是很想去接触别的女孩。
秦海知道程峰和程晓音的过去,他希望程峰能走出来,一听到程峰还忘记不了程晓音,他就来气。
“哥们,别怪兄弟我说话直,你们都分手那么多年了,你都没有她一点音信!而且你和她根本就不适合,你俩生活习惯也不一样,而且,人父母可能根本就不会让她嫁到咱北方来”
发小说话一向直来直去,见程峰不说话,他给他扔了根烟,程峰接往,火机点上,深吸了一口,吐出一个大大的烟圈
发小接着说“再而且,指不定人早结婚了,她和你同年的,不也25岁了吗?(云城当地人是计虚岁)人还不结婚,还等你?你咋那么死心眼呢?”
程峰无奈的苦笑,弹下手指的烟灰“我不可能忘记她,我想这一辈子总有机会能见到她”
“咋见?你俩一个北一个南,什么联系方式都没有,咋见?我说你该死心了!人要心里有你,会人间蒸发?,别怪我说话不好中听!话糙理不糙!你想想是不是这个理儿!”秦海用力弹出手指的烟头,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意思。
“对,你说的都对”程峰没有底气的回答,心里有些刺痛,他知道自己还爱着她,但是,此刻秦海的话让他也开始产生了怀疑。
她还爱自己吗?如果爱,她为什么又要选择消失呢?如果爱?她现在在哪里?还会想起自己吗?她还在苏城吗?她有男朋友了吗?还记得自己和她的那一切吗?
自己要一直等下去吗?等一个无音无信的人,没有她的地址,没有她的电话,没有任何她的消息。
这样等下去,真的能等到她吗?但是,要如何面对父母的质疑?自己是独生子,到了年纪总是要结婚生子的,每个人总归都要走这条路的,原来是想和她一起,白头到老,只是,她舍自己而去了。
发小见程峰沉默不语,拍拍他的肩“听兄弟的,不会错,和江云处处吧,这姑娘不错,单位好,父母是高中老师,你们到时结婚了,生了娃,孩子教育都不用自个儿操心。至于你那个南方女孩,你们没缘份,就忘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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