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大的记忆?
天闲当然知道自己拥有庞大的记忆,甚至那些记忆庞大到让自己想一下就头痛欲裂,诺玛的、大祭司的,他们两个都是活了好久好久的古董式人物,尤其是大祭司,她的记忆里包含着历代月神祭祀的记忆传承,有一些似乎可以追溯到众神时代。.`
渡婆带着玩味笑意,继续说道:“以这个世界上的高等智慧生命来说,人类是极其短寿的,大多只有不到百年的生命而已,记忆更是少的可怜,如果是其他人经历像你这样的情况,那么或许会去后就要变成白痴了,但是你不同,你有的是记忆可以去消耗。”
在那成百上千年,无数人的记忆中删除一点点吗?
天闲忍不住的想,这似乎……似乎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事实上,那些记忆已经庞大到这辈子都没机会全部检阅完的程度,只能遇到什么事情的时候自动的在脑子里激出符合情况的记忆。
“渡婆婆,您怎么知道……我有庞大的记忆?”天闲有点奇怪,继承诺玛和大祭司记忆的事情应该是秘密才对。
“我不知道……”渡婆婆摇摇头,“但我能猜到。”
“猜的?”天闲简直不能相信。
“很简单,那个小姑娘非常黏你,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她是不会这么做的,她一定不会愿意你回去的时候,已经把她忘的一干二净。”
天闲听了不由微微皱眉,“渡婆婆,您从刚才就一直再说这一切都是雪做的,真的是这样吗?如果是的话,她为什么没有在这里等我?”
“因为她不能出现在这。”渡婆说着顿了下,“不,应该说她已经在这了。”
“您这是什么意思?”天闲飞快四下打量,“她在哪?”
“在这里。”渡婆指了指天闲。
天闲一愣,看了看自己的身体,愕然道:“我……我?”
渡婆哼着说道:“你以为你是为什么会出现在这的?就是因为那个小丫头与你有着某种罕见的联系。你虽然被虚灵吞噬,但她的意志却存在于你的意志中,并强行改变了虚灵的归途,所以你没有被带去虚无幻境。而是来到了这个虚无和真实世界的夹缝中。”
天闲呆呆望着自己透明的身体,“雪……在我的身体里?”
“现在她的意志已经耗光力量,沉睡了,等你在这里吸收了足够的力量,能自行返回原来的世界后。你将会带她一起回去,并唤醒她。”
“什么!等等!您说唤醒?那是什么意思?”
渡婆嘿嘿笑了,“她强行驱动虚灵,虽然是以你的身体为途径,可也不是没有代价,她的意志已经在这里沉睡,原来世界中的她自然昏睡了过去,现在你已经苏醒,她的意志再不会出现,如果你不能回去的话。.`真实世界中的她将永远沉睡。”
“居然是这样!”天闲这才明白,为什么雪没有在这里出现,因为她已经没办法出现在这了。
“我现在就要回去!”
“我劝你最好……”渡婆话还没说完,现天闲已经一阵风般飘走了。
“年轻人真是没有耐性……”渡婆无奈的摇头,拿水喷壶继续浇花。
半壶水还没洒完,就见天闲大叫着跑了回来,而且背后跟了一大票追击的虚灵。
“渡婆婆!救命!救命!”
“哦……居然没被吃掉,你运气还不错。”渡婆抬起喷壶对着天闲那边洒了洒,追击天闲的虚灵隔着老远就立刻停了下来,并迅如避瘟疫般散去。
一屁股坐在地上。虽然是虚幻的身体,天闲还是感到心脏都要跳出来了,“渡婆婆,我……我为什么出不了小镇?口令没有用。而且那些虚灵……要吃我!”
“你不是原来的你了,这还看不出来?口令只对原来的你有效,而虚灵们喜欢具有新鲜活力的玩意儿,你现在跑出去自然会追你的。”
“那我要怎么才能回去?”
“等,只要慢慢等,你就可以回去。”
“等?”天闲瞪大眼睛。
渡婆一脸敦敦教导。“不错,虚灵的力量越强大,就越接近虚无幻境,所以驱动强大的虚灵可以直接将世界上的任何东西直接吞噬掉,而力量弱小的虚灵则可以穿梭回真实世界,你被虚灵吞噬,需要消解掉身上的虚灵之力才能返回真实世界,而在这里等待,你身上的虚灵力量就会慢慢消散掉,明白了吗?”
“就……没有别的办法吗?”
“有!”
“什么办法?”天闲大喜。
渡婆指了指天空上巨大的虚灵漩涡,“那个尽头连接着虚无幻境,你直接跳进去,变成世界本源的能量元素,自然就返回现实世界了。”
天闲:“…………”
“正好,你在我这里也不能白白呆着,给我干活。”渡婆将喷壶丢了过来。
天闲手忙脚乱的接住,不由一脸苦像,“渡婆婆,我都已经这副模样,您还要压榨我……”
“老婆子我连虚灵都不放过,别说你这半个假货……”
瞧了瞧渡婆小屋周围总是有意无意游过来对自己审视一番的大大小小虚灵们,天闲无奈,只好暂时做起了花匠。.`
渡婆得了闲,把椅子搬到一边,舒服的躺在上面,一脸晒太阳的惬意。
真说起拾掇花草,天闲还是有心得的,当年长白山、武夷山、甚至是泰山、喜马拉雅山,小小年纪的天闲跟着那个老骗子为了采药可转过很多雄奇险峻的高峰,见过不知道多少花花草草,想要把那些具有药用价值的花草安全的带下山可也是一门不小的学问,那可不是在家里仅凭借闲情逸致养上一盆花就能学到的东西。
一手拿着喷壶,一手拿着小铲子,虽然知道这些东西都是虚灵,心里毛毛的,但天闲还是尽量忘记这个事实,浇花松土……
“嗯……没想到你小子似乎还很在行这个。”渡婆见天闲手脚麻利,倒是十分意外。“我看要不然你别回去了,就留下来给我照顾花圃吧?”
“渡婆婆……您好歹也是上了岁数的人了,就不要这么刺激落难的后辈了……”天闲欲哭无泪。
“哼!不知好歹的小鬼。”渡婆又舒服的躺下,缓缓说道:“不知道多少人想帮我照顾花圃。老太婆我还看不上他们呢!”
这话天闲倒是相信,恐怕那些食灵者们都恨不得把脑袋摘下来巴结这位迷雾小镇的管理者。
“渡婆婆,你刚才说是雪策划了这一切,您的意思是……雪有什么特别的力量吗?”
渡婆眯眼望着天空的巨大虚灵漩涡,笑道:“我还以为你不在意这个。不会问呢。”
“虽然……雪怎么样都是雪,但我还是想了解的更多一些。”
“不仅是你,老太婆我自己也想了解那个小丫头更多一些。”
天闲奇怪,“渡婆婆您还有什么看不透的吗?”
渡婆哈哈大笑,“小鬼!别以为你不动声色拍马屁老太婆我就会上当!不过那个小丫头的事,我知道的也不是很多,否则我最初就不会看错她了,而现在,我有一个不安心的地方。”
“什么不安心的地方?”
渡婆忽然以古怪的口气说道:“如果她是一个天赋极高的食灵者,那倒是没什么。反而是一件好事。”
天闲不由停下了手里的活,“渡婆婆,您……您这是什么意思?”
“天眼一族几乎人人都是食灵者,所以我最初没有怀疑,但我现在忽然有一个想法,如果……如果她其实根本不是食灵者的话。”
“怎么可能不是食灵者!她可以使用虚灵的力量,这不是就是食灵者定义吗?”
“是啊……是啊……”渡婆叹息着,“能操控虚灵之力的人,被称为食灵者,但是……也并非没有例外。这个小丫头……太让我惊讶了。”
“渡婆婆,您到底在说什么?”
渡婆轻轻一叹,“没什么。”
天闲被这话噎的一阵气闷,好像终于找到了宝箱。结果里面居然是空的!
“渡婆婆!您的话不能只说一半!关于雪的事,我有权知道。”
“可你没权让我告诉你。”渡婆懒洋洋回答。
“这……”天闲一下语塞。
“好好浇花吧,浇的好,我或许会告诉你早些回去的办法,如果你有什么疑问,回去之后问那个小丫头就是了。现在老太婆我要睡一觉了……不许吵醒我!否则你一辈子都要留在这!”
天闲:“……”
迷雾小镇没有太阳,也没有星月,更没有天空,这个处在现实和虚幻夹缝中的小城镇周围只有无尽的黑暗。
天闲自然也无从对时间的流逝做出判断,如果能去镇子里的店铺还好,起码可以问问其他人时间,但现在一踏出渡婆这小房子附近的范围,虚灵们就飞快的围上来,而平时压根儿也没人敢靠近渡婆的房子。
天闲只能在这呆——浇花——呆——浇花……
唯一能让天闲感到时间在流逝的,是身体慢慢变得凝实了起来。
身体不再那样透明,而且变得带上了乳白色,看起来再也不像一片青烟,或者一个虚影了。
让天闲有些恼火的是,渡婆压根儿没有教授什么早些离开这里的办法,她只是睡醒就出去溜达,回来检查一下花圃的情况就继续睡,再出去溜达……
天闲只好自己努力,虽然不是真正的身体,甚至连灵魂都算不上,只是一部分清醒的意志,但精神力量还是存在的,尝试着展开能量触角,吸收周围空气里的能量补充自己,这件事是天闲每时每刻都在做的事。
但似乎收效甚微……
就在天闲打算自己是不是应该做点别的强化自己的时候,渡婆终于又有了动静。
“小鬼,你回去吧。”
“回去?”天闲一愣。
“你想留下来的话,那更好!”渡婆看看被收拾的十分齐整的花圃,十分推荐的说道。
“我是说……我现在能回去?”天闲看了看不远处漫无目的游动的虚灵。
“没关系,就算你被吃了,也会原封不动的吐出来,你就是那么来到这的。”
“什……什么!?”天闲不由一声大叫。
渡婆慢悠悠的说道:“因为一直也没什么人陪我说话,难得还是个会照顾花圃的人,所以我多留了你几天,但是你的身体再不苏醒,恐怕会有腐坏的危险,所以老太婆我好心的提醒你,还是回去吧。”
天闲不由火冒三丈,“渡婆婆!您不会是要告诉我!其实我早就可以回去的吧?”
“不,是一开始就可以回去!”
天闲鼻子都气歪了。
“但,我要确定几件事,所以就留住了你,哼哼,小鬼头火气倒是不小,把你的手伸出来!”
天闲气呼呼的伸出手,“做什么?”
渡婆不客气的一巴掌打在天闲手上,“是另一只!”
离开迷雾小镇的口令无效,现在天闲知道一定是渡婆在搞鬼,寄人篱下不得不低头,只好乖乖的又伸出另一只手,“两只都给你!”
渡婆瞄了瞄天闲的手,顺着手腕一直看到肩头,然后才点点头,“果然……果然啊……”
“什么果然?”
渡婆没有回答,而是思索了一阵,沉声说道:“小鬼,你的情况很复杂,十分复杂,老太婆我现在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但等你回去之后,你要问清那个小丫头的情况,还有,留意我留在你手臂上的痕迹,它已经有了变化。”
“痕迹?”
天闲看看自己的手臂,那里什么都没有,不过天闲倒是记得之前渡婆曾经在自己手臂上留下过一道黑色的奇怪的图形,好像是什么动物图腾,又似乎是什么阵法。
但那东西似乎只是个纹身,从来没有动静,也就从来没留意过。
“渡婆婆,您这是什么意思?”
“我也不清楚,所以还是不说的好,或许一切只有你才能找到答案,现在回去吧。”
“渡婆婆……”
渡婆把手一挥,宽大的袍袖如一片遮天的幕布飞涨起来,一瞬间遮蔽了所有的光线。
天闲顿感眼前一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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