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目送着叶婷走出办公室后，顾成终于舒出一口气，张越此时也撇过头，心有灵犀地对他点点头。
“张队，叶婷走远了，有些事，我想再跟你说一下。”
“有什么你就说，别吞吞吐吐的。”张越看着顾成一脸的严肃，心里就特别不舒服。
“21世纪初，在每一个间距在6.5纳米的硅晶圆上，就可以集中1.008亿个电子元器件，自从十年前我国突破了用石墨烯晶元替代硅晶圆后，每个石墨烯晶圆上就可以集中上千亿甚至几千亿个电子元器件。从此，晶圆上的电子元器件有了几何形的增长，这么宏大的数量和人类的大脑神经元就可以达到百分之百的匹配，甚至优于人类大脑的神经元。石墨烯晶圆的使用，也为叶婷大脑中的微缩超量子计算机的发明奠定了硬件基础。”
“你别绕那么大一圈，你就说叶婷有没有事？”张越的表情显得有些不耐烦。
“嗯，张队，我就是想说这件事。我想你应该知道石墨烯是目前已知在强度、导电、导热、光学特性最优良的材料之一，同时还具有很好的韧性，还可以弯曲。”
“这些我都知道，但是你说的这个石墨烯晶圆，这种东西真的已经用于实际运用了吗？前几天我还看到相关报道说，美国科学家预言将在未来20年内将实现这种材料的产业化。难不成你已经做到了？”
顾成神色凝重的继续说：“没有，我没这个能力。从21世纪初，全世界各国的相关科学家就在寻找让石墨烯走上产业化的道路，不过一直没有实现。叶婷大脑中微缩超级量子计算机上的石墨烯晶元，是由一位科学家秘密提供给我们的，他是怎么有这些石墨烯晶元的，说来话长，以后我再详细跟你说。”
“有啥不能说的，搞得这么玄乎。”张越嘟喏了一句。
“这个故事很长，一言两语我也说不清楚，但是我可以很肯定地告诉你，叶婷大脑中的芯片，就是以石墨烯晶元为基础原料制造的芯片，全世界这也是第一次。这也是我和几位中国籍计算机科学家秘密进行的一个私人研究项目，我们都遵循一个知识密封原则。”
“哦，知识密封原则！顾博士，你还有多少事，是我们这个阶级的人不知道的啊？”张越显得有些生气。“这些，你都汇报给了王中了吗？是不是这也是他后来同意这个实验的主要原因？”
“张队长，科学界的很多东西，是无法像破案一样宣告天下的。或许有一天，我们人类的智慧可以在每一个人身上轻松地服务于社会，造福社会。但是，那需要大部分人都变得理性而智慧的前提下。如今，随着半个世纪前互联网的运用，各种新兴事物的产生，所有人都看到了科技的力量，科技不仅改变了人们的生活，也改变着整个人类的文明，全球各国都对高科技蠢蠢欲动，谁都想将人类最前沿的科技揽入怀中，即便是非洲一个小国家的总统都知道，科技可以改变世界的道理，所以连他们都想把最前沿的科技纳为己用，让自己在国际大家庭占有一席之地。但是，科技一旦成为武器，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哦，原来是这样，你这话也对，爱因斯坦推导出相对论本来是想造福人类的，但是最终出现了核武器，嗯……科技确实也是一把双刃剑啊。”
“是的，全球经济在21世纪初迅速发展的同时，大家也普遍变得急功近利。不过自从互联网的开始运用后，经过半个多世纪，从初期的新鲜、混乱到如今的有序，社会确实有了很大的改变。但是谁也不能保证某项高科技如果落入了心怀叵测者之手，后果会怎么样，就想GTR组织就用了隐身衣技术进行犯罪。”
“你这话不假，科技改变着一切，就像我们刑侦支队的网络支队，也只有短短20年的历史，在20世纪，根本无法想象网络支队的角色像现在这么举足轻重，现在网络支队既是先头部队，还是破案的主力军。”张越点头。
顾成接着说，“正是由于这些，很多有远见的华裔科学家为了自己的理想，秘密地成立了一个‘共享知识组织’，我就是其中的一员。在我们这个组织里，大家会把自己一些还在实验室中的科技成果拿出来一起分享、探讨。”
“哦，原来是这样，难怪王中部长都要敬你几分！呵呵，长江后浪推前浪啊！”张越笑笑，再次仔细瞥了一眼顾成，心想，后生可畏啊。
“嗯，先不说这些。目前看来，叶婷的芯片已经突破了人机之间的临界点，微缩电脑改造的芯片在她体内，通过化学反应制造的纳米机器人已经和她的生物人躯体兼容，从血液到神经，都得到了很好的融合。而且最近几天在监视她的过程中也没有出现反人类的暴力倾向，大脑也完全适应了人的状态去思考，甚至连情感的表达，她都完美无缺地保存着人的意识和状态。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说完这些后，顾成这几天冷得像块冰一样的脸，露出了喜色。
“意识？”张越虽然不是很懂顾成的这些话，但是听到这个词后不禁提高了分贝。
“没错，是意识。意识是人类独有的，主流意识包括如巫术、宗教、哲学、数学、科学以及对感应信息的再认知。每一个主流意识形态都对应着人类不同的时代，如欧洲中世纪的宗教时代、法国大革命后的哲学时代和当下的科学时代，以及未来的纯感应信息时代（纯经验时代）。人类主流认知体系是人类意识从原始时代的模糊化、随机化到建立人类初级社会后的固定化，再到宗教、哲学的系统化，到了近代，则在近现代科学的影响下，人类的意识进入了工具化的过程。人类整体的意识进化这和一个孩子从出生到成长的意识进化走的是同样的过程。而科学理论的诞生，也是同样经历这个过程，一开始往往只是一个灵感，然后转化成系统化的理论，最后成为一样可以实际操作的东西。”
“哦.......”此时，张越看到顾成的脸上出现了一丝兴奋的血色，他虽然并不很了解顾成刚刚说的这些话的深意，但是他知道，顾成的心里肯定还埋藏着更多自己无法窥知的东西。
“多年前，有位叫尼古拉·特斯拉的思想家在他的《奇点临近》一书中就曾经预言，任何一种对人类心灵的冲击，都比不过一个发明家亲眼见证人造大脑变为现实。人工智能的临界点，就是制造出具有在意识信息上的“量子纠缠网络”的生物机器组合体，就是叶婷这样的生物智能人。我早年就已经研发地对外部刺激感应的传感器，和具有超级记忆能力的机器，现在，通过人脑活动图谱，微缩量子计算机和纳米机器人，生物智能人已经在叶婷身上现实了！”
“看你那么兴奋，难道这件事非比寻常？”张越掏出一根烟，想让自己镇静一下，不要被顾成的慷慨激昂所影响。
“当然，张队长，非常的非比寻常，可以说，这是人类历史上最伟大的一次转折点！”
“真有那么厉害，我想的只是让叶婷可以继续活下去。没想到成了伟大的事了，哈哈，顾成，你是不是书呆子气又冒上来了啊！”张越熟练地吐出一个烟圈，做出一个夸张的表情。
“这个问题，如果要细说，可以讲三天三夜。21世纪初著名科学家彭罗斯和哈梅罗夫认为，在人的大脑神经元里有一种细胞骨架蛋白，是由一些微管组成的，这些微管有很多聚合单元，微管控制细胞生长和神经细胞传输，每个微管里都含有很多电子，这些电子之间距离很近，所以都可以处于量子纠缠的状态。在坍缩的时候，也就是进行观测的时候，起心动念开始观测的时候，在大脑神经里，就相当于海量的纠缠态的电子坍缩一次，一旦坍缩，就产生了念头。之前说过，石墨烯制造的晶圆和人类的大脑神经元基本匹配，所以人造大脑有了成为现实的可能。”
“嗯，叶婷脑子里那个比指甲盖还小的量子计算机，难道它可以组合驾驭基础物质，建造一个大脑？”张越显然意识到这是一件多么不可思议的事了。
“是的，准确地说是计算分析基础物质的成分、等级以及功效，再加以合理妥善地筛选利用。由于微缩电脑的基础是碳原子组成的石墨烯，而人类是碳基生物，这样两者通过人体本身具有的基础物质进行分解和组合，制造出碳原子大小，大约为0.1纳米大小的纳米机器人，每一个纳米机器人和生物人的血肉之躯都能有效兼容，而数以亿计的电子元件器就是人类大脑的神经元。把原子比喻成一驾马车，量子就是马匹，电子就是缰绳，而指挥马车的马夫就是那台超级量子计算机。当我熟知大脑活动图谱后，就有了参数，这样一个由量子计算机驱动的生物人就会进入量子意识进化。”
“量子意识进化……”张越默念着这个词。
“嗯，我简单地说一下，量子意识进化大致分成三部曲：从最初的应激反映到具有记忆功能的条件反射，再到人类智力，人类的意识包含了这三种形态的全部。人类智商的基础是产生意识信息的量子比特存储能力，以及建立在存储能力之上的量子（比特）纠缠网络，这个纠缠网络具有脑全息特征，这是脑全息理论起作用的深层次机制。脑全息理论是几十年前就已知并且已经有很多科学家做过实验支撑的一个理论。”此时的顾成面容依然冷峻，但在他的眼中却发出一种骇人的目光。
“虽然我听不大懂，不过你接着说，好像确实很有意思。”张越继续抽着烟，吐着烟圈，看着眼前越来越兴奋的顾成，安慰他说。
“张队，你知道吗？人的意识能力，其实也是地球所有生命进化的浓缩版，人具有三种意识的全部功能：1、通过直接对外部量子感应的意识我称之为I类意识，这种意识的处于游离态量子比特产生的，具有随机性，游离态量子比特一方面可以与外部进来的光量子等通过相干倒退相干过程形成即时视觉。哦，说明一下，其他外部刺激可以转换成量子比特信息，这种外部刺激意识产生的原理都是相同的，也可以与存储量子比特序列纠缠形成‘记忆意识’，这种记忆意识也是自我意识产生的原因。这就是无条件反射意识。从低等生物到高等哺乳动物，都具有I类意识。目前人类已经可以模拟地球早期环境制造出氨基酸，但是生命的关键在于出现了RNA，以及从RNA到DNA。RNA具有对光的感应能力，按照我对意识的定义，说明RNA具有了最初级的意识。咳咳……”
由于激动，顾成轻咳了几声，“多年前，俄罗斯量子生物学家普普宁和格瑞尔菲曾经做了一个实验：他们拿来一个试管，抽尽里面的空气，创造出所谓的真空环境。但科学家们知道，就算把空气抽尽，里面还是有东西存在的，那就是光子。这个DNA影响光子的实验：开始是光子是以完全随机的方式散布在试管中。接下来，他们把人类的DNA样本放进了试管中，结果出现了令人意外的表现：光子不再像以前那样随机分布，而是进行了重新排列，很显然DNA对光子造成了影响。再接下来，他们又把DNA从试管中移了出去，结果又发生了一个惊人的现象：光子仍然有序地排列着，仿佛DNA仍在试管中一般。着就说明RNA具有初级意识，而且对光有感应能力........”
张越打断了顾成的话，“我好像有点明白了，就像一块石头也是由原子组成的，人也是由原子组成的，那么通过你刚刚说的这种最低单位的分解，好像我们认为的DNA其实也可以放到石头里去？”
“嗯.你说的这个比喻大致接近。”顾成停下来思考了张越的话后，点了点头。
然后，张越把话题转移到了重点，“那么，叶婷大脑中的芯片是否会对她有坏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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