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婷的情况很危险，正在重症监护室。”2056年3月16日凌晨，张越放下叶婷的手机，挂掉和顾成的通话。
和叶婷交往的几年，每隔一天，远在BJ的顾成就会和女朋友在电话里玩猜字谜或诗句接龙的游戏，这也是他们认识的原因。
记得几年前，叶婷还是公安大学大一的学生，当时正在就读大三的顾成在一次学校组织的诗歌比赛中认识叶婷，后因彼此欣赏成了男女朋友。大学毕业后，顾成继续攻读研究生，先后取得计算机硕士和博士学位。因为在人工智能技术上的优越表现，顾成被破格招入公安部人工智能研究所，以博士后的身份成为该研究所的助理研究员，负责配合团队研发、设计隐身衣和生物智能人等项目。“难道她事先真的预料自己会出事？”顾成喃喃低语，年轻而英俊的脸庞已有泪痕。
“主任，明天要请假去杭州，我女朋友出事了。”第二天一早，顾成向研究所主任殷显递交了请假条。
“这件事，我正想找你，顾成。”殷显斜着眼看向顾成，脸上的几条横肉抽搐了一下。“叶婷虽然是杭州公安局的警员，但是你也知道，马上杭州就要召开全球人工智能大会，所以最近你女朋友参与的失踪案，已经引起了公安部领导的高度重视，你是我们所里隐身技术的骨干，又是叶婷的男朋友，所以在这个关键时刻，公安部上级领导决定，委派你去杭州协助当地警方侦破隐身犯罪案，委派你的身份就是‘连环失踪案’特派顾问兼技术专家。”说完，殷显关切地拍拍顾成的肩膀，把请假条丢进一旁的垃圾桶。而此时，他的心里却在窃喜，自己会有很长一段时间看不到顾成这个讨厌的家伙。
“但是，所长，有一件事，我想得到您的批准。”顾成目光坚毅。
“什么事？”殷显显得有些不耐烦。
“叶婷在今年2月份，已经签下了自愿改造生物智能人的《生死契约书》。所以，如果叶婷不能抢救过来，我想把她改造成生物智能人。”顾成终于说出这句让他思想斗争了10多个小时的话。
“不行！哦.顾成啊，我知道你一直在研究这个领域，但是.这也不是我一个人能说了算的，这个……我要请示上级。”殷显不情不愿地把话说完，转身就想离开顾成。“等等，主任，生物人改造成智能生物人，要在大脑死亡前进行，万一叶婷的器官出现萎缩就晚了。”心急如焚的顾成，嗓门一下子提高了分贝。
“顾成，你这是干什么？啊！第一杭州那边也没说叶婷不会醒来，怎么可能会器官萎缩，第二，生物智能人这个研究项目虽然一直是你我一起研究的课题，但是否能变成现实，谁也没有把握。这完全是冒险！我相信上级领导也不会花巨大的人力物力，同意这样一件没有把握的事。”
“在生物智能人这个课题上，我们虽然有分歧，但是现在是救人命，相关的研究资料我一星期前就发给你了。而且叶婷之前就签订了《生死契约书》。我恳求您能同意！”顾成不依不饶。
“不是说了，我要请示上级。你那么急于用你的女朋友做实验体干什么？”殷显一脸的不耐烦，拍拍屁股走了。
“刘秘书，我给王中部长的报告书，他看了吗？”刚刚回到办公室，殷显马上给王中部长的秘书打去电话。
“哦，是殷主任啊。王中部长已经看了，不过他说让您等一等再给回复。”刘秘书告诉殷显，关于那份《生物智能人不可实际开发》的报告书，王中还在犹豫中。
“哎呀，部长真是大忙人，你瞧，我们研究所的大部分研究员都在这份报告书上签了字，这说明这个课题没有实际操作性。哎，生物人要保留生物性改造成智能人，谈何容易，还是应该先多做一些理论研究啊！再说……”殷显的语气显得任劳任怨又无可奈何。
“这个您是行家，殷主任。不过我只负责传递反馈部长的命令，您跟我说这些也没用的。”刘秘书礼貌地打住了殷显。
“这个顾成，真是让人不省心，自从调到研究所后处处和我作对。如果这次智能生物人课题被上级通过，而且又是他主导的话，那么我这个主任也迟早是他的了。”殷显一想到这些就按捺不住心中的厌恶之情。挂掉了和刘秘书的电话后，他一脚踹在一旁的垃圾桶上，狠狠地呸了一声。垃圾桶里的纸屑、瓶罐撒了一地。
“叮铃铃。.......”17日一大早，王中前脚刚刚走进办公室，办公桌上的电话机就响了起来。“你好，哪位？”王中放下公文包接起电话。
“您好，王部长，我是张越。很久没有问候您了，您最近身体好吗？”电话一头传来张越的声音。
“哦，是小张啊。你说，你有什么事找我？”王中直截了当地问张越。
“部长，您还是那么直爽。我是有事找您。”
“快说！有什么事？不要废话那么多，年轻人不要有那么多的繁文礼节。”
“老首长，我不年轻了，我都40多了。”
“在我眼里，你们都是年轻人。赶紧说有什么事，我还有好几个会议等着去开。”王中颇有些不耐烦。
“是这样的，老首长，我们局里有一位女警员在执行任务时受伤，目前还在重症监护室，医生确定她80%会成为植物人。碰巧，公安部人工智能研究所的顾成研究员，是这名女警员的未婚夫。现在只有他能救叶婷！”张越还在部队时就认识王中，知道他的脾气，所以简单明了地向老首长做了汇报。
“哦？顾成……我记得他，很聪明的一个孩子。”王中若有所思地顿了一下。
“是的，老首长，是顾成。顾成目前负责隐身技术和生物智能人项目的研究和开发。他前一阵写了关于《生物智能人可实际开发》的报告，并交给了研究所的殷显主任，让殷显递交给您。不知道您是否已经收到这份报告？”张越大着胆子问王中。
“嗯，你继续说，小张。”王中拉开抽屉，殷显的那份关于《生物智能人不可实际开发》的报告映入眼帘。
张越继续说，“在今年2月份春节休假期间，叶婷已经和顾成签订了自愿改造生物智能人的《生死契约书》，而目前叶婷的情况非常不好，随时都会出现脑死亡，一旦脑死亡，她的其他身体器官也会随之萎缩。而改造成生物智能人的最佳时期是在脑死亡后的24小时以内。所以，我以您的老部下的身份恳求您看一看顾成的那份报告。”
“嗯，小张，我知道情况了。我会看报告的。”说完，王中挂掉张越的电话，按下秘书键，把刘秘书叫了进来。“刘秘书，人工智能研究所顾成研究员的报告是否在你哪里？”
“没有，部长。殷显主任只送来一份他自己撰写的报告。”刘秘书如实汇报。
“嗯，我知道了。你立刻安排一下，把研究所的顾成研究员请来，我想当面和他谈一谈。”
“好的，部长，马上就去办。”刘秘书走出王中的办公室。
到了快吃午饭的时间，顾成匆忙赶到位于公安部尖端技术开发部部长王中的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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