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上午。
温云来到律所。
律所老板彭祥面色凝重地走进办公区。
“老板怎么了?”
“心情不好,今天大家都悠着点。”
温云刚坐下没多久,电话响了起来,里面传来彭祥的声音。
“温律师,你来我办公室一趟。”
温云走进办公室。
彭祥关门,拉下百叶窗,语气有些沉闷和失望,“刚接到麦总的电话,他说不续约了,具体原因让我问你。”
温云早已料到有这么一出,“老板,昨晚我跟朋友在一家餐厅吃饭,他和一个朋友过来搭讪,非要认识我朋友,还用合作来威胁我。”
彭祥皱眉,“你又不是职场新人,遇到这种事情,斡旋一下就好了。何必硬碰硬呢?”
温云淡淡一笑,“彭主任,我也不让你为难。等下我会将辞职报告交给你。”
彭祥面色微变,“因为这么点小事,就闹辞职,你又不是孩子,为什么如此冲动。”
温云认真道,“彭主任,感谢你这么多年来对我的培养、照顾和支持。我想换个工作环境。请放心,即使我离开,也会遵循规定,不会带走任何一个老客户资源。”
彭祥有点措手不及,因为他看出来温云并非随便做决定。
“一单生意不做就不做了。你别这么任性,冷静一下,好吗?”
温云脸上露出笑容,“彭主任,谢谢你对我的包容。在我心中,你不仅是合伙人,还是我的老师。无论走到哪里,我都会记得你对我的栽培。”
彭祥意识到温云去意已决,无奈道,“行吧,既然你想要出去看看,我也不拦着你了。你手中的那些顾客资源可以全部带走,算是师父给你的支持。”
温云怔了怔,一时间有些感动,眼角湿润。
彭祥微笑,“我心里其实早就把你当成女儿看待了。既然你想出去闯一闯,我也不能给你拖后腿。如果将来有一天你还想回来,我这里随时可以给你腾出一间办公室。”
温云感动地说道,“谢谢师父。”
彭祥叹气,“对了,昨天你和谁一起吃的饭?”
温云说,“陈思――赵原的未婚妻。”
彭祥愣了一下,“这个姓麦的果然是狂啊,看到美女不管不顾,也不想想有些女人是能染指的吗?”
温云将一份资料放在彭祥的案头。
“这是我对鑫运收集的一些资料。他们没少接触灰色产业,我建议您还是慎重考虑与他们是否继续续约!”
彭祥拿到手中迅速看了看,面沉如水,他知道温云是在及时提醒自己,在鑫运的合作上提前做好准备。
“有些事情,我也清楚。现在国家的制度越来越健全,靠灰产起来的企业,早晚会被清理。”彭祥内心已然做出决定,与鑫运立即结束合作。
温云回到办公室,开始整理私人物品。
从身后的窗户能看到这座城市的剪影。
温云从律师助理到合伙人花了一年时间,从没有窗户的办公室办到面积仅次于创始人的办公室,花了两年时间。
然而,温云知道自己继续在这里待下去,进步的空间就不大了。
彭祥亲自送温云到电梯口。
温云虽然很年轻,但这几年进步神速,以温云如今的身价,在自己的律所确实委屈了。
等温云离开之后,彭祥返回办公室,拨通赵原的电话,说明来意。
“温云辞职了!”
“嗯?他为什么要辞职!”
彭祥与赵原简单解释前因后果。
赵原得知导火索与陈思有关,颇为意外。
“赵院长,跟你汇报此事,主要跟您说明情况,我和温律师没有任何矛盾。我一直把温律师当成学生。”
赵原明白彭祥这个电话的意图了。
温云是自己的代理人,此事彭祥心知肚明,得罪自己,对彭祥而言不是什么好事,所以彭祥要将事情解释清楚。
“鑫运究竟是什么来头?”
“这家公司的情况比较复杂,代孕、非法取卵,你对这事有耳闻吗?”
赵原眼中露出凝重之色,“鑫运是干这个的?”
“鑫运表面上的主营业务是外国投资,从事帮人在国外购买资产,办理移民等业务。
但事实上,鑫运集团还涉猎非法辅助生殖的业务。
去年他们公司涉及好几个纠纷,当时闹得沸沸扬扬。
我们公司与他们的合同有限定,所以他们找了其他律所解决的。
我今年本打算到期就不再合作了。”
赵原突然想起,数小时前急诊那边来了两个特殊的女病人。
一个二十岁,还有一个才十五周岁,均患上重度卵巢过度刺激综合症。
经过抢救,脱离危险,但其中有一个女孩大概率要丧失生育能力。
赵原当时就有所怀疑,是否跟非法取卵有关。
当然,如今还无法确定与鑫运有直接关联。
“像这种社会毒瘤,必须要铲除。”赵原沉声道。
彭祥辩解道,“作为一名律师,有自己的职业准则。就跟医生一样,有时明知对方是个坏人,也无法做到见死不救。但在我们的职权范围内,会尽量为弱势一方争取足够多的赔偿。”
站在律师的角度,彭祥的话没错。
历史上不乏冤假错案的例子,有时候,公众的预设立场和媒体报道可能会对案件的客观审理产生影响。
律师通过专业的辩护,可以揭示可能被忽视的证据和事实,防止因偏见而导致的不公正判决,减少冤案错案的发生。
另外,律师为“坏人”辩护,并不是在支持不法行为,而是在维护法治原则、保障人权、促进司法公正和防止权力滥用。
在华国这个人情社会,没有律师介入,很容易导致坏人还是好人,都是由权力者说的算。
赵原来到急诊病区,探望刚做完手术的两个女孩。
刚做完手术没多久,两人看上去很脆弱。
病房内有一个穿着花衬衫的青年低着头玩游戏。
第一反应――这个吊儿郎当的青年并非两个女孩的亲戚。
“医生,您好。”坐在女孩身侧的女人,应该是她的母亲。33qxs.m
赵原没有佩戴工号牌。
母亲不知道赵原的身份。
赵原朝母亲点了点头,“您女儿的情况已经稳定,我现在想了解一下,她的病因!这对后期康复有用,希望你们不要隐瞒!”
花衬衫听闻此言,迅速就站了起来,冲着两人,投来警告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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