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径直走进房门,看见一股热气在客厅漂悬,又是一股香茶气息,雇主今天还是带了茶叶回来,这是我第一次在外面逗留那么长时间,迟了回来的时间,那张沙发正停放在客厅,我走过去,茶几上是一个倒了的开水壶,还在大量冒着热气,一些散落的茶叶被浸湿,没有看见其他的。
再往里走了几步,看见了雇主,躺在沙发上,手里握着杯子,杯子已经倾倒,里面的开水从他胸口流下,胸口还在冒着白气,他的头枕在沙发扶手上,外套半敞开着,里面的衬衫被水打湿,胸口脖子已经发红,双眼合在一起,嘴唇惨白却依旧挂着那享受的笑容,脸上没有任何痛苦的表情,更像是一种解脱的神情。我站在那里,歪着头盯着这幅景象,内心有些不知所措,但是没有惊慌失措的紧张感,这幅景象,在我脑海里就是一幅景一般,我想把它留下来,慢慢欣赏。茶水还是散发出诱人的香味,但是这些茶叶像是被计算好了,即便是雇主出现这样的情况,也刚好是他泡完所有茶叶的时间。
我站在这个客厅的茶几旁,环视这个简洁的空间,拿出手机,拨打了救护车的号码。不知道雇主的谁会来承受这个情况,一切发生得都有些荒唐。医护人员来得不快,我看到雇主胸口的开水都已经冷却不再冒气了,雇主都没有再动弹一下。医护人员进来,似乎没有看见我,他们穿着厚重的防护服,没人能看清他们的面孔。这些人员都好安静,安静地检查雇主的生命体征,安静地用白布包裹着他,然后将他抬出了房间。直到听到渐行渐远的救护车笛声,我好像才恢复到这有声的世界。忽然我看着眼前的这一切,都变得好陌生。
我不知道接下来的事情该怎么处理,但是和雇主的合同还没有到期,我就把茶几上的杂乱的东西回归原位,把沙发的物品摆放整齐,地板也用帕子一点点擦干净,让这个地方看起来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甚至看起来不像是有生命存在过的迹象。我不想在这里待下去了,我要回到我的小屋,那间独属我的,很久很久没有回去的小屋了。在那里等待这件事的结尾。
雇主的死有些离奇,但是似乎没有引起大的波动,没有人在意,没有人知道雇主是否存在过。可是没有人来找我,我就必须去找人,因为合同上的期限没到,单方面违约的代价我是承受不起的。但是正当我一筹莫展,在寻思找谁时,有人上门来了。有人叩响了我的小屋的门。我打开,是警察服饰的人,再打开一点门,看见他旁边还站着一位,着装比警察服饰更黑的人。甚至它是不是人我都不知道,因为它身上散发出来黑,是深邃不见底的。是人形,但是又那么模糊,看不清,靠不近。“你好,我们是来调查您雇主的情况的,请你配合。”警察先开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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