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一块红布

  他拿着红布走来,我不知道该怎么做,于是就木然地站在原地。小孩走来,把红布直接扔到我脸上,我没法动弹,就这么硬生生看见红布盖在自己的脸上。仿佛有化学反应一般,当这红布与脸上肌肤接触之时,也是两者融合的时候,我的五官全都回到身上,这时恐怕才是真正踏入这市场。

  我看见面前这人并非小孩,而是一位面目清秀的男子,但是却看不出来他的身高,飘忽不定一般,我能看见,又不能确定他的真实方位。我朝两边街道看去,这时才是真正看清楚这条街道,领略到什么叫做热闹。这些易货的人各色各样,街上的人摩肩接踵,货比三家,商品亦是让人目接不暇。前面这个男子对我说:“您是来买茶叶的吧。”我心里一动:他怎知这茶叶。这个人似乎能看清我心中所想,说到:“我闻到您身上有我们这的特色茶叶香,您之前难道没有喝过吗?有没有兴趣过来品一品我们刚出的新茶叶呢?跟我来吧。”我脑子转不过来了,这里真的有茶叶,他怎么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雇主在这里吗?

  我并不想跟着面前这个人走,对他有一种莫名的抵触感,手里装满蔬菜的塑料袋勒得我手疼,我不想在这里待下去了。我说:“我不想跟你走,也不想要什么茶叶,我得走了。”同时我想起我是一个保姆,还要回去完成我没完成的家务,如何雇主已经回去了,我还需要给他烧着滚烫的开水。

  我突然不知道自己是处在哪里了,周围的一切突然变得陌生,太诡异了,我感到恐惧。我转过身,只想离开这里。“别走啊,小姑娘,来看看我们这的茶叶,喝了就再不会忘掉,它会让你感到快乐的。”我没有再转过头,也没有再接他的话,只往之前来的方向离开。我发觉,我每走一步,背后的声音就变得尖锐一分,也越来越稚气:“不许走,回过头来啊,不收钱,你只管拿茶叶啊,来拿啊,都送你呢,拿去喝啊……”这声音最后变得像电锯一般刺耳。我快步往回走。

  我看见脚下又出现一条白线,踩上去,又出现一条白线,一步一步踩在白线上,周围的一切又都变得模糊不堪。我往脸上胡乱一抓,不知道那块红布什么时候不见了。耳边又是一阵风声,其间夹杂着几句:“这么快就走了,真不买点什么吗,好稀奇啊这个人……”等我再仔细看时,我又站在这条死胡同的墙边了。脚下的白线在渐渐褪去。刚刚的一切仿佛不过一场梦。

  要是回去晚了,不知道雇主会不会生气。在这里耽误了不少时间,刚刚经历的一切都是那么地不寻常,可是我现在没时间去细思了,我只想快点回到房屋,去做我该做的事。提着袋子,疾步往家走。也并没有看见雇主的身影了。

  等我回到家,看见大门已是打开着的了,雇主已经回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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