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四十五章:雁山谜团

  孙器眉眼示意身后的道人,他们拿起手中的火油,将所有挖开的坟坑全部点燃,等火光燃烧殆尽,这些本就糟朽的枯骨,就此化为骨头渣子,被道人按照石牌上的姓氏籍贯装入骨灰坛子。

  做完这些,孙道人解释道:“本来,以肉身下葬最为妥帖,但是,山高路远,带着尸骨和棺材确实不便,老道也只好委屈妃们,烧灼成骨灰予以安葬,今可要继续起程?”

  从早晨出发直到虎头山已经是中午,他们挖坟掘墓焚烧骨灰,又耗费不少时间,此刻早就是下午,只差一个时辰就到了太阳落山了。

  还没等岳观潮话,老马就已经插话进来:“老道长,可是还要往其他山头赶路?”

  “是,我们要去千雁山。”孙大器道。

  “那,我可要劝劝老道长了,山里黑得早,再有两个时辰就彻底黑了,那千雁山距离虎头山确实不远,但是要想在半内走到千雁山下,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到这里,他压低了声音:“千雁山是广西和湘西的界山,溶洞多变、坑密布,一到晚上就有山马猴出来吃人,走夜路时经常能遇上,我们一到晚上从来不出门,怕的就是跟大马猴碰上。”

  “你们还是等白再赶路吧,我想,老太太肯定也没那么着急叫你们去千雁山,不如现在坟园住一晚,等明一早再赶路,你们觉得呢?”

  老马的话,确实没有在骗他们,他们早在跟田六妹打听往事时,就已经听她过附近有大马猴的事情,孙器思索片刻点点头:“那好,既然老马你也是好意,我也就叨扰你们了,今晚上就在这里借住一晚。”

  “那行,我带你们去四合院。”

  孙大器让道士们抱起坛子,跟在老马身后回到四合院附近,这守坟人边走边道:“这座院子里有个义庄,还有几套四合院,除了我这个守园人之外,还有二三十个守山人,这些人平时就在附近砍柴种田,等主家来拉柴运粮。”

  “胡氏家族人丁兴旺,这里虽是胡家主宗的私园,可如果有宗亲没了,也是在这里的义庄停灵待葬,为方便扫墓祭拜,多会葬在这里,时间一长,这里也就成了胡家的族亲坟园。”

  话时,老马已经打开两套四合院:“我看你们人多,老道长就和这些道长住一起,至于胡家的家勇护院,就住在另外一套吧,到了晚上我叫你们去吃饭,睡觉的时候,可千万要记的锁门。”

  行车劳累,孙器也要休息,更何况他还是个骗饶鸡脚道人,跟不能和岳观潮他们待得时间长了,索性以静坐练功为由,将院门完全封闭。

  岳观潮也知道这些人是故意演戏,也不戳破他们的真面目,带着几个护院住进另外一座院子。

  宋思媛走到正堂里,环顾院落外没什么人观察,这才能几句自己话:“总算不用再装丫鬟了。”

  完,她打开永明县舆图:“按照虎头山的位置,我们是在这个地步,距离千雁山不远却也不近,明,大概再赶路半就能到千雁山了。

  “我最担心的,还是到了千雁山以后,我们怎么处理这些人?”

  岳观潮敲着桌面,解释道:“按照胡老太的意思,这些鸡脚道人极其狡猾,即便你真的抓住他们,只要他们想脱罪,多的是办法脱罪,捉奸要捉双,捉贼要捉赃,等他们把墓中东西拿出来,到时,胡家也就敢过去拿人了,人赃并获,这些鸡脚道人挖了饶坟墓,当场杀了都没人啥。”

  “我们啊,只要和他们一起进入陵墓就成,我们办我们的,他们拿他们的,等出了妃墓才算后账。”

  “比起墓中的东西,我更担心的,是大雁的问题。”

  徐侠客撂下一句话,引得周围人好奇起来。

  他继续道:“宋千金大雁是因为食物迁徙这句话提醒了我,我们陕省有种斑头雁也是不迁徙的,他们不迁徙就是因为它们的食物不是蛇虫鼠蚁,而是谷物粮皮。”

  “这些大雁在春秋季吃虫吃蚓,等到了秋冬以后,就会趁着农忙叼着谷穗藏进巢里,等过冬的时候再用来吃喝,以此熬过西北寒冬。”

  “徐哥,你的意思是?”

  宋思媛不知道,这道士话里是什么意思。

  徐侠客继续道:“我的意思是,无论是什么大雁,迁徙或者不迁徙,完全是因为有没有东西吃,这些大雁在千雁山存在千年,这代表这座千雁山哪怕是冬季,产生的食物也足够养活它们。”

  “问题就出现在这里?”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神秘起来:“千雁山附近可没有农田,甚至,由于溶洞广布,连梯田都很少有,也就是,附近不太可能有吃的东西,春夏季可以吃虫吃浆果,秋冬季这里也是要落叶下雪的,千雁山到底有什么吃的,可以让着成千上万的大雁,在不迁徙的情况下活过寒冬。”

  徐侠客到这里,他们就已经知道存在蹊跷了!

  寒冬时节万物凋敝,这些大雁本该南迁却因为食物充足留下来,由结果溯及过程,能让成千上万只大雁活过寒冬的,一定是大量的食物。

  可千雁山附近又都是不易耕种的溶洞坑地貌,不太可能有谷物存在,那也意味着大雁要活下去,就要寻找食物用来过冬。

  是哪种大量的食物,能让它们安然过冬?想起这一点,所有人都打了个哆嗦。

  “也许,是大雁能辟谷呢?一个冬不吃东西,也许还真的能活下来。”岳二炮挠着脑袋道。

  徐侠客笑容有些苦涩,无奈搂着这兄弟的脖子:“辟谷?我就是道家的人,辟谷指的是不吃五谷杂粮和任何谷物,以道家特殊的服气、咽津、食饵、导引等手段来吸收宇宙精气。”

  “但是!”

  他话锋一转:“不代表完全不吃东西,比如会吃胡麻芝麻搓成的丸子,也有吃红枣红薯晒干捏成的丸子,当然了,有些人还会吃一种青精饭,甚至,有些人故意偷懒还会吃什么鸡肉鸭肉捏的肉丸子,总的来,辟谷可以,但是绝对不会什么东西都不吃,把自己活活饿死。”

  再了,辟谷这东西只是道士化不来斋饭的应急之策,也不是什么升仙之道,我上次辟谷还是因为身上没钱了,到宋家好好吃了一顿才算恢复气力。”

  他语气神秘起来:“你想想,人都得吃东西才能活,像大雁这种牲畜,本身就没什么脂肪肥膘供它们挥霍,别是辟谷一个寒冬,就是辟谷三,都得饿死一大片。”

  “我觉得,一定是有足够的粮食,或者,是有什么高营养的东西,能维持这些大雁的生命?可这东西到底是什么呢?”

  “当然了,这还不是最恐怖的,最恐怖的是,大雁为什么会被吸引下来,甚至,吸引下来以后,基本上也走不出千雁山了,你想想胡老太的话,会不会是山里有什么怪东西?”

  徐侠客这些言语猜测,都不是危言耸听,众人听到现在,已经千雁山的现状好奇起来。

  “那,徐兄的意思?”

  岳观潮问道。

  “太奇怪了,真的太奇怪了,人能走出千雁山,大雁却走不出来,这种情况具体原因为何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我想,大雁一定是被什么给困住了,或许,千雁山有个能困住动物却困不住活饶东西。”

  宋思媛听着道士的话,眼前一亮解释道:“或许,是因为磁场。”

  她顿了顿,继续解释道:“任何能迁徙的动物,脑中都能感知到磁场,他们能远距离迁徙,靠的也正是对磁场的感知,他们在迁徙途中,要通过磁场的变化,来不断修正方向和路线,以此确保能达到目的地。”

  “可是,如果感应不到磁场,或者磁场是紊乱的,他们也就失去了方向,要么掉队迷路或失踪,要么就降落到磁场异常的地方,只有再次修正脑中的感知,才能恢复正常。”

  “我在想?”

  她眼神看向众人猜测到:“会不会,千雁山周围磁场并不正常,这些大雁本来是来这里觅食,直到要飞走时,才发现迷失了方向,也就被困在这里,由于这里有食物不需要迁移,也就遗留下来了,这些你大雁生老病死都在这里,千年时间都是这样。”

  “生老病死?”

  徐侠客仔细听着宋思媛的话,恍然大悟:“大雁生老病死,留下的尸体,很可能就是食物。”

  “大雁不吃肉吧?”

  岳二炮只听过鸡鸭啄食同类尸体,可没听过大雁也要吃同类的。

  岳青山嘬起烟斗,眉头拧在一起:“不一定,只要是个吃肉的鸟禽,无论是吃鳞虫蛇蚓还是其他,都是可以吃肉的,鸡鸭啄食同类,是因为他们见血就激起了兽性,也许,这些大雁在饥寒之下,也没得选择。”

  “若不吃同类,那就必须得死,畜生的兽性其实就是存活的性,他们不可能有礼义廉耻的思想,那,吃同类对他们来与吃虫子没什么区别,别是个鸟了,就是个人,在饥荒的年景儿,也得去巴拉死人坟去割肉吃。”

  孙大乔打岔儿道:“岳大哥的是,要不,怎么仓禀实才能知礼节呢,没了粮食,人与禽兽也没什么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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