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柄弯刀,在莫大的惊愕的目光之中,似是一下子变得更弯了。“豹眼!”跑来的老匪,叫嚣地抬起大刀,要从背后捅入司虎的身子。咻。一支小箭射来,叫豹眼的老匪,整个脑袋被射烂,直挺挺地栽倒在地。司虎惊喜地回过头,看了一眼弓狗的方向。被压着双刀的莫大,急忙趁着空隙,迅速抽回双刀,往后边跃去。“逃!哪儿逃去!”司虎拖着长马刀,恼怒地往前追。“司虎,莫追。”不远处的徐牧沉声开口,这帮老匪狡猾无比,而且雨夜昏沉,司虎的脾性很容易会中埋伏。司虎怏怏地回了头,只得抡起长马刀,将一个没得及逃远的老匪,砍翻在地。踏。徐牧和陆劳联手,也把边上一个落逃的老匪,捅死在地。“东家,跑了三四个。”徐牧喘着粗气,环顾着周围的情况,借着周遵四骑的突然冲锋,这上半场,算是旗开得胜。当然,等会还有另外的十几个老匪,发现上当之后,会从林子里绕出来。只是可惜,刚才没能留住莫大,让他也跑入了后山。“哥几个,有没有事?”雨幕中,十多个庄人,即便有的还浑身是血,却都坚毅地摇着头。“东家,我等还能杀!”什么样的将军,就带出什么样的兵。“我徐家庄,都是吊卵的好汉,没有一个孬的!”徐牧蓦然欣慰。逃入后山的,只能后面再找机会剿杀,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另外十几个,准备绕出来的老匪。“周遵,等会还需再冲杀一轮。”“东家放心!”被莫大砍了一头马,只剩三匹了,冲锋会越发艰难。“东家,现在怎做?”“准备动手。”陆劳还没明白,这不是刚杀完吗,怎的又要抬刀了。但很快,他抬起头,便发现前方不远的林子小路,十几个老匪,已经怒不可遏地冲了出来。“那女子便是洪三姑了?”周遵扯起缰绳,胯下的烈马,止不住地刨蹄。徐牧冷冷抬头,如他所想,待发现上当之后,这群穷凶极恶的老匪,定然会恼羞成怒。再加上先前杀退了一波,两者之间,会更加不死不休。冲过来的老匪之中,唯有一个穿着红色纱裙的疤脸女子,最为引人注目。并非是身姿妖娆,而是那狰狞且扭曲的神色,快要把整张脸撑破了。“抬弓!”两方隔着百多步,便开始抬弓对射。若是经验不足的小贼,这时候只会愣着头往上冲,偏偏这群见惯了血的老匪,狡猾地匿去身子,搭弓崩弦,悍不畏死地对射起来。陆劳避之不及,被一根箭矢穿透了肋下,痛得抱腹屈膝,咳出几大口的鲜血。徐牧惊了惊,急忙搀起陆劳的身体,扶到了遮蔽物的后面。对射之下,明显是擅长伏击的老匪们,一时占了上风。不多时,徐牧的身边,又有一个青壮中箭,摔倒在雨水之中。“砍了他们!”莫二仰头长啸,第一个跳了出来,提着手里的弯刀,便往前冲去。越来越多的老匪,也纷纷从旁边跳出,提刀狂奔,叫嚣声撕破了雨幕。匿身在坡上的周遵,辨认了一番眼前的形势。压了压竹笠,迅速带着余下的两骑,高高打起了缰绳,平了木枪,怒吼着俯冲而下。即便只是三骑,借着冲锋之势,依然威武不凡,两个老匪被马撞得倒飞,又有二三人,被木枪戳撞,捂着伤口怒叫连连。“冲过去!”徐牧横着剑,满眼尽是杀意。四周围的光景,雨夜漫天,又无地利可借,唯有的,只能借着这三四匹烈马的冲锋,在切割战场之后,适时混战。司虎暴怒地拖着长马刀,一个抡扫,将最前的一名老匪,斩得人头落地。铛铛铛!三四把弯刀,齐齐朝着司虎剁来。被司虎脚步一踏,推着长马刀,尽皆荡开。剁刀的几个老匪,连连趔趄倒飞。这阵仗,让原本还要往前冲的老匪们,都一下子回了身,往司虎抬刀砍去。“砍了他!”莫二大怒,弃了前方的人马,冲着司虎急奔而去。昂——一匹冲锋的烈马,势头刚弱,被狡猾的洪三姑几步跃起,匕首顺势一拉,割烂了小半个马腹。骑马的周洛瞬间落地,连着滚了好几下,被洪三姑尖叫着追上,眼看着匕首就要捅下。“大兄救我!”嘭。洪三姑的脑袋,瞬间鲜血迸飞,身子直挺挺地仰倒,握着的那把匕首,也掉落在积水里。周遵勒住缰绳,喘了口大气后,重新平起木枪,继续下一轮的冲杀。“周洛,枭首!”周洛从地上爬起,拾了匕首,冷静地把洪三姑的头颅,几下割断。无头的尸体第二次翻倒在雨水里,晕开一朵朵的血色梅花。“帮忙!”徐牧循着老侠儿教的剑招,将一个老匪的身子,连着戳了三个血窟窿。方才停了手,揉着发疼的手腕。“虎哥儿一打六了……”听着,徐牧微微惊愕地抬头,在前方不远的司虎,一边大怒咆哮,一边抱着长马刀,将围过来的几个老匪,捅翻在地。莫二环顾一圈,终于有了仓皇的神色,趁着司虎收刀,急忙要跑入林子里。另一骑青壮骑马杀到,木枪侧戳,戳得莫二扑倒在地上,眨眼间便成了泥人。“不过几个杀榜的小徒,哪儿来的骑战之术!”莫二状若疯狂,举着刀胡乱划砍。嗝。一支小箭射来,穿烂他的头颅。徐牧回过头,看着气喘如牛的弓狗,心底越发不是滋味。“周洛,再枭首!”周洛拖着满是泥浆的身子,几下冲到莫二的尸体前,手起刀落,将第二颗人头,抱在了怀中。“牧哥儿,我要不要砍头!”捅翻一个老匪,司虎回了头,瓮声瓮气地开口。“不用,只取瓢把头的。剩下的,直接杀了!”徐牧面色清冷。这非人的世道,向来是不死不休。司虎拖着长马刀,往逃窜的两个老匪,狂奔追去。“东家,赢、赢了?”三十多个见惯了血的老匪,连官军和侠儿都应付不得,偏偏是他们这群庄人,杀了个七七八八。“受伤的留在草屋,其余的人,休整一番后,跟着本东家进山。”瓢把头莫大,可还在后山里,并不算成功杀了榜。抹了抹脸上的雨水,徐牧抬起头看着后山的方向,脸色变得越发凝重。老匪敛财,定然不会放在草屋这等见光的地方,说不定入了后山,或许还会有其他的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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