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节-新生

  从一出生,我就赢在起跑线上了,我没有认真地想过,我这一生要怎么过,我的人生,会有多大的成就,我曾想过就让我生命的时光安安静静流走,平平凡凡过着富家儿女的一生就好,自从遇见了你,李炎,我有想过我们建一个家庭,想给你一个美满又幸福的家庭,可我给的,你不想要,哪怕我把天下捧在你面前,你也不顾一屑呀。

  遇见了你之后,我觉得我的生命时光太过漫长,漫长到我想不起一些事情,记不起一些人,我不想做任何事情,只想待在你身边,哪怕一分,一秒也好,如今,我之所以发现我的时光漫长,不过是因为我的爱没有得到回应罢了,跟你在一起的时光,残酷得可怕,而我在其中乐而不疲,认真想了想,我的世界里,这短暂的二十多年,除了追随着你,我好像什么也没做,又好像什么都做了,好像荒废了,又好像没有,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来描述我的心情。青春是个残酷的代名词,新生是个希望的代表词,老去是个从容的情感词,这短短的三十分钟,最终变成青春的结尾,这短短的三十分钟,变成我新生的催命符,这短短的三十分钟,变成我从容的崩溃,例如,此时的解除婚约,例如,现在跪在我面前吻着我手背的你,又例如多年前,那一场自杀,如果可以,我真的不想它在我脑海里一次又一次地盘旋。

  有很多时候,我认为只要有你就够了,这个世界一切都不属于我的,也没有什么关系,唯独你可以留得住我的所有岁月。

  例如爱你,我好像做了我所能做的,又好像什么也没有有做,我对不起自己,更对不起你,例如占有你,例如利用他,例如伤害她,我以前没认为我有什么不对,我单纯认为,我辛苦来这世间一次,相对于那些来不及睁开眼睛,还没有见过这世界的人,她已是幸运,再对比那些一出生就带着残缺的人,她算不上不幸。

  他们都在叫嚣着公平,包括我,可曾知公平,相对于那些真正不幸的人而言,我抱怨的不公平,不过是冰山一角。

  每个人的人生有着不可复制性,每个人的人生有着自主选择性,我们无时无刻都在选择,每个人都在勇往直前,有时我都要怀疑我自己为什么要来到这世上,为什么他们总能找到活下去的动力,而我偏偏,身在福中还想着如何苟活于世,如村上春树所说,我们都枉为人,人呀,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生物,嘴上说着知足,我却不停地略夺你的时光为我所用,嘴上说着不爱,却从不停止寻找你爱过我痕迹,哪怕那一丁点爱。我说着有你在,我从不寂寞,却在那不知的人后,我默然流泪。

  人呀,真是一种矛盾生物。

  老人常说:“好死不如赖活。”

  我在活着真的好么?人的情感总是多种多样的,伤心,难过,不安,不甘,开心,快乐,喜悦,自私,贪婪,欲望,黑暗,略夺,战争……我们常常说到不要随便夺去别人的生命,可总有那么一种人,以杀戮为快感,把伤害加附在别人身上,从而获得满足的快感,例如我,如果我没有遇见你,我是不是就不会这样,还是,哪怕我遇见的不是你,我还是会这样?

  我猜大概每一个灵魂的后面藏着一颗变态的心。

  许多人说人死将至,其心亦善,其实有时候,我看到这些文字时,我觉得可笑,你说,他死了,其心善,又有何用?于活着的人而言,不过是一种可悲罢了。

  我现在才发现,他们说得是对的,起码在我身上,我想这句话还是有用的,起码,走到了最后,你还是愿意陪我演完这一场戏。

  我所做过的伤害,我所做过的错事,我所加在别人忘不了的烙印,会随着我的死而结束了么?我不是没有想过死了,我不敢呀,被我称之为父亲的人,他又何其无辜,他凭什么用他残剩不多的时光,来铭记我这个不值得他记挂的人,对不起,李炎,尽使我再自私想将你占为己有,我也不能牺牲他为前提,若是那样,我真的枉为人。

  时光那么长,记忆怎么可以说忘就忘,我有过的恨,我想如果有一天,我错手杀了你,我爱你的记忆,会不会随着你的离开,就消去了呢?

  我清楚地知道那一句轻飘飘对不起,于你而言,有用么?真的有用么?我想,是无用的吧。

  人心呀,我要怎么才能看清了背后的一片景色?

  李炎呐,我不想再看你往后时光的景色了,我累极不爱了,所以,我们能不能不相见就不相见吧,我怕见了,我会控制不住我自己。

  司徒紫总说,你之所以变成这样,是我逼你走上绝路的过错,细心想想,真的是我的过错么?什么叫过错,说到底了,不过是占有欲作遂罢了。

  我们说什么是理想中的爱情,真是可笑到极点呢,爱情中,能如你愿么?我不禁想到这么一句话,情网恢恢,疏而不漏,你看苍天饶过谁?

  我们总相信着离开我们爱而不得的人,会好起来,每一天,每一天,我们在欺骗自己,真的会好起来了吗?或许吧,当你好起来的时候,你已年华老矣,或许你的身边不再是最初那个人了。

  他透过重重的人群,从她身边走过,她看不见来来往往的人,她的视线定格在悠远而寂寥的男子身影上,不知道从什么时候,他已经远到自己无法触碰的圈外了……

  玻璃上传来的“滴答滴答”声音,豆大的雨点,敲打着玻璃窗,一声声落在她耳内,她有些焦躁,她起身,拿起一杯果汁,走到阳台上,手心在杯子边缘上,轻轻地磨擦着,掌心在杯沿上细细地打着转,杯里的冰一点点融化了,微凉的温度穿过她的手心,像极了雨点落在玫瑰上,慢慢渗入大地,寂寞地回响,她细细打量着这玫瑰庄园,这玫瑰庄园像极了林依蝶本人,高贵,艳丽,又布满了狠毒的锋芒,一不小心,就会把你伤到鲜血淋漓……

  在没有遇到他们之前,自己从没想过,会踏进这顶极的有钱的人的世界……

  她也曾有过年少时,幻想过,找个门当户对的人,然后,结婚,生小孩,养小孩,过完她平凡而乏味的一生。

  在遇到李恒的那一刻,她整个人生改变了,她凝视着大厅里,无关紧要的人,他们的说话声,议论声,争论声,打赌声交集在一起,也不知是不是他们有意的,分毫不差地传到她的耳朵里,极其难听。

  她皱了皱眉,透过人群,凝视着与林依蝶并肩的人走过人群的男子,她笑容灿烂,像极一朵带满毒药的罂粟,妩媚,诱惑,性感。

  上官阳透过人群,远远就看到了阳台上过分耀眼的女孩,莫名熟悉,又有些遥远,他低低在李炎耳边说了句什么,打了一声招呼,走舞台,向司徒紫走去……

  他的脸色有点不好的,没有人敢上前跟他打招呼,毕竟是上官家的,没有人吃饱着撑着,去招上官家的少爷,能让林氏家族主动取消婚约,能让李炎心甘情愿待在他身边的,能在短短几年内,成为内娱的大头,不是他们惹得起的主。

  司徒紫见他走近,下意识想逃,没它,生怕因自己的原因,如果令上官阳回忆起些什么,她的罪就大了,平时在剧组,能躲着他点,就躲着他点,李恒曾对她说过,不要与上官阳有过多接触,他也不能保证记忆会什么时候会醒过来。

  她寻找着李炎身影,只见他面无表情站在林依蝶旁边,摇晃着杯中的酒,明明灭灭的瞳光,她读不透李炎在想些什么?她错开了自己的视线,抽身离开……

  上官阳仿佛知晓她的意图般,在她快步离开时,他快步跟上了她的步伐,他的瞳孔里,明明灭灭,像极了烟花下落的碎片,眼看她都要小跑想逃,他忍不住喊出了声:“司徒小姐,能否留步一下?小炎的戏份,我想跟你聊聊,关于戏后续发展的线索,我想改下剧本。”

  “改剧本?”她听到了这几个字,脚步顿了一下,深呼吸,告诉自己别慌,该面对还得去面对,该断的还是断得彻底些好,过去被他遗忘的时光,是自己造得孽,因果循环,环环相扣,把死结打开了会好一些,谁又能保证,他的记忆会一直沉睡呢?自己永远不会被他记起呢,与其去逃避,不如面对吧!人总是要醒的。某一天,醍醐灌顶,有些人,有些事,不是你想让他不记起就不记起,如今到时不知如何是好,不如早些解决会好一些,想到这,她停下了脚步,转过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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