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往事(2)

  第三纪,南大陆,亚瑟开始游历天下的第N年。

  “一座城市?正好在丛林中呆腻了,可以去看看。”

  亚瑟穿着坚韧耐用的冲锋衣,戴着迷彩帽,站在高山上,一只脚踩着表面凹凸不平的岩石,右手拿着一根登山杖,身体前倾,眺望远方人来人往的城市。

  此时亚瑟使用的是一具容纳自己五条途径序列五特性各一份的分身,这是为了享受紧张刺激的旅行,当然,如果真遇上必要之事,亚瑟会毫不犹豫地改用最强的分身。

  “这座散发活力的城里却混入了一个……嗯,充满罪孽的魔女,序列四绝望魔女,这座位于边界的城中可连序列五都能没有,算了,既然被我恰好遇见……”

  间谍调整感官的能力让亚瑟能大致看清几千米远的城市。

  曾经近视500度的我,没想到还会有眼睛堪比望远镜的一天。

  亚瑟双眼中倒映出新生的城市,街道上的人们都带着名为“希望”的笑容,温暖的阳光穿过造物主教堂的彩玻璃,照在闭目祷告的信徒身上,让他们置身于柔和的光晕中。

  而在教堂外几十米远,能一眼看见教堂内部的房顶上,一位黑色长发及腰部,双眼妩媚,年轻貌美的女士盯着教堂,嘴了露出一个神秘而又危险的微笑,她带着黑色面纱,黑色绸缎手套,穿着绣有蓝色鸢尾花的紫色长裙。

  也不知道这个魔女曾经是不是男性——原著中奇克可是把怨恨传承给了无数代刺客途径非凡者,不过现在他可能都还没出生。

  亚瑟收回目光,占卜了一下魔女动手的时间,探身朝下看了看离地表4000多米高的陡峭悬崖,以及被树叶完全遮掩的森林,轻笑几声。

  “这是我旅行至今遇见的最高之峰,能让我体验一下‘信仰之跃’了,可惜下面没有稻草堆。”

  左手按住迷彩帽,纵身一跃跳下了山顶,迎面而来的凛冽寒风让衣摆向后立起,不停抖动。冰冷的空气顺着衣服间的缝隙刮入身体,眼睛被风死死地关上,唯有属于“冒险家”的危险直感告诉亚瑟:自己的身体还有十多秒就将与大地亲密接触,然后化为一滩肉泥。

  啪嗒一声,亚瑟变成了滋养大地的肥料,骨骼崩碎成渣,迸溅的血液射到了好几米高的树叶上。

  而旁边的阴暗中现出一双双泛着绿光的眼睛,一群野狼从四周向着亚瑟冲来,围成一圈停下,狼王走近亚瑟,正要下嘴,地上新鲜的烂泥突然涌入冲锋衣,汇聚成一个人形,散发出令生灵恐惧的气息。

  狼群瞬间结伴逃走,亚瑟的血肉重组回原样,衣服上的血液等也全部回归身体,所以还能穿。

  “看在你们是她‘远房亲戚’的份上,我就不计较你们的冒犯了。”

  理平衣服上的褶皱,亚瑟丢下摔成几段的登山杖,直接传送到了城中。

  “我倒想看看,只用这具分身我能不能匹敌半神,为避免翻车,还是再加上一件序列四的封印物,就用1—66。”

  城市另一端,曾经是男性,名为奇克的绝望魔女走到了贫民区,即使有亚瑟和远太,在这种时代对它也无法根治,更何况,这里并不在黎明之国内。

  为了防止某些人弄脏自己的眼睛,奇克使用了隐身,在这状态下,她的到来并未引起波澜,优雅地迈着带来灾祸的脚步,能轻松致死的疾病通过污泥、空气、浊水和人畜在短短一小时内迅速蔓延至整个贫民区,潜藏在羸弱的身体中。

  要不了多久,我就能完成最后的扮演了,奇克在贫民区绕一圈后叫来辆马车,“去XX旅店。”

  车夫接过钱,目光直直地盯着奇克,直到对方走进车厢拉上帘布才遗憾地收回,然后缰绳一甩,马车开始向着目的地前进。

  造物主教堂内,主教手拿圣典,用富有节奏的平和声音宣读教义。

  今天刚好是星期日,众多信徒会分时间段前来做弥撒,亚瑟坐在最后一排椅子上聆听,旁边还有三四个信徒,前面则已经坐满了。

  读得不错,可以称上声情并茂,亚瑟听了会儿自己和远太曾经的光辉事迹,心中评论道,虽然相比真实情况,教典中的又经过了不知道多少次的艺术加工,但主旨还是保留下来了。

  可惜教会是个严肃的地方,不然还真想边吃东西边听“神话史诗”,亚瑟此时已经换了身衣服,白色开襟羊毛衫,黑色格纹外衣,头戴高顶丝质礼帽,手拿镶银实木杖,一幅与周围穷人格格不入的模样并未引起别人的注意,富人都坐在前排。

  听到中途,亚瑟悄无声息地离开教堂,在街上叫了辆马车,“去最近的一家珠宝店。”

  “好的,先生,10先令。”

  先令是这个王国的货币单位。

  亚瑟从兜中取出一枚5卢布的硬币,它们较为复杂的防伪标识,一面是太阳底下众志成城的人们和远太教会的神徽,另一面是数字5和亚瑟教会的神徽,将钱递到马车夫手中,问道:“这个可以用于支付吗?”

  “当然可以,只要是属于人类的王国,它就是绝对合法的货币。”

  卢布是黎明之国惟一的货币单位,它的名字来源于某位思乡者对故国的怀念,而它的购买力与亚瑟前世所在国家的货币相当,这是两人共同商议的结果。

  亚瑟坐上马车,靠在简陋的窗边,看着沿途的景象。

  疾病已经传播得这么广了吗,亚瑟淡定地观察着路过人群体内的病毒,搭在窗边的手撒下点点荧光,隐藏于阳光之中,随着马车行驶的路线迅速向整座城市扩散。

  “先生,看您应该不是本地人,您是从远在东大陆,繁荣强大的黎明之国来的吗?”

  车夫通过十多年的识人经验,觉得亚瑟应该是健谈和善的人,从衣着上可以看出对方一定很有钱,而从支付的卢布可以确定对方大概率是从黎明之国来的,先夸赞一番对方的国家,对方心情一好,再与自己聊聊天,说不定自己能收到小费。

  以车夫的见识,他可不知道从东大陆的黎明之国来到南大陆的这里有多难。

  本来在以前,车夫是不会与亚瑟这种客人交谈的,万一说错话可能就会遭殃,但一想到家中生病的妻子,他只能这么做了。

  “是的,我确实来自那个国度,现在则是在旅途之中。”

  “听说在您的国度,异族与人共处,甚至它们还在周边建立了自己的国家。”

  “这是因为造物主对众生一视同仁,海妖的国度被我们称为‘亚特兰蒂斯’,精灵与树人的国度名为‘自然’,血族的国度名为‘银月’。”

  “银月?月亮不应该是红色的吗?”

  见亚瑟笑了笑,没有解答自己的疑惑,车夫立即转移话题:

  “从黎明之国到这里的花费不小吧,无论是时间上的还是金钱上的。”

  “没错,我用了八年才乘着我的船——飞翔的河南人号渡过重洋,虽然也有我总是在经过的岛上浪费时间的原因。”

  ……

  到珠宝店后,亚瑟下车后说道:“如果你愿意等待片刻,那么你就又会得到一单生意。”

  “先生您真幽默,我会在这儿等一会儿的。”

  几分钟后,亚瑟从珠宝店里出来时果然看见了等候在路边的马车,“去XX旅店。”

  “好的,先生,仍然是10先令。”

  “我也仍然是以它支付。”,亚瑟给车夫一枚5卢布的硬币。

  ……

  回到旅店的奇克正靠在窗边,单手托脸颊,懒散地看着窗外的风景,这里是城市中的高处,且周围没有其他高大的建筑,能让她以最佳的视野欣赏“美景”。

  看着仍然不知道灾难将至的民众,奇克露出美丽的微笑,拿出一面在这个时代算是十分华美的铜镜,它清晰地映出自己的脸庞。

  看着镜中拥有美丽容貌的自己,奇克轻轻抚摸着脸上光滑白皙的皮肤,又撩了撩披散到胸口的发丝,慢慢地,镜中自己的外貌发生了些改变,从女性变回原本的男性。

  奇克将手放在镜面上摩挲,怀念地盯着上面曾经的自己,过了许久因为察觉到疾病已在全城扩散才回过神,又一次看向窗外。

  “将这座充满希望的城市拖入绝望的深渊,那时如果我又服下一瓶‘欢愉’的魔药,或许也能消化部分。”

  “深渊吗?造物主教会的教典中也将其称为‘地狱’,而那里,是像你这种罪人们的归所。”

  一句话突然在奇克脑海中响起,她瞬间起身环顾,黑焰和冰霜在身周浮现,病毒扩散,锋利的蛛丝拉紧,做好战斗或逃跑的准备。

  为什么房间周围的蛛丝没有任何警示?奇克视线扫过房间,精神集中下注意到了门口的亚瑟,然后她所处的空间就被转移了。

  亚瑟和奇克来到城外的山谷盆地中,旁边有一条七八米宽的河,除了杂草外没有植物生长,周围的动物也感受到两人的危险,四散逃走了。

  这是……门途径的能力,没有看到恶灵和秘偶,对方大概率是一位秘法师,还可能是寄生者或手持相关封印物。

  奇克一边与亚瑟对峙,一边迅速分析敌我的情况,我的魔药离完全消化还差一些,但我还有这面不老魔女特性打造的镜子,就算打不过还能通过镜之世界逃走,序列四的空间隐藏应该阻止不了。

  “考虑好了吗?我都等得不耐烦了。”亚瑟伸展伸展臂膀,甩了甩手。

  “我们没有交战的必要,”,奇克身周的黑焰和冰霜等全部消失以表示自己谈判的诚意,她用温和语气接着说道:

  “我能看出,你并不是教会的人,而是与我一样的野生非凡者,我们之间没有根本上的冲突,所以何必与一个半神为敌?如果你想保护这座城市,我立刻就走,而且以后也不会再踏入,我有一张歌颂者途径序列五光之祭司制造的契约,可以用在这里。”

  某种意义上你没说错,我不是教会的“人”,而是教会的神,亚瑟心中吐槽一句,有所意动地说道:“诚意十足啊……如果你是真心的话。”

  亚瑟话音刚落,奇克的身影就消失在自己面前。

  刚才果然是“教唆”吗,想洗瓦解我的斗志,再趁机偷袭。只是虽然这具身体是序列五,但控制身体的意识……这倒是与时之虫的分身不同,亚瑟神游天外地想到。

  直到数根冰椎袭来,几乎,亚瑟身体毫无多余动作地自行闪躲,用一支不那么优雅的“舞蹈”让冰椎都堪堪擦着肩膀飞过。

  看样子对于没有用能力掩饰的攻击,身体都会自动闪躲,可惜流浪者的这个能力主要是被动闪躲和反击,指望用它来让身体主动打架,即使是到了旧日,效果一样很差。

  “你好歹是个半神,而我只是区区一个序列五,何必这样谨慎,拖久了,可能教会还会来人,虽然他们都是低序列,但说不定能靠手中的封印物改变战局呢。”

  亚瑟双眼的瞳孔一分为二,捕捉到奇克在身前一闪而逝的身影,唉,“忽悠”差点就成功了,但终究是隔了人与半神的差距。

  她在身后,亚瑟的身体瞬间消失,下一刻,燃烧灵性的黑焰就在刚才所处的地方炸开,黑蛇一样的火焰向方圆二十米猛然扩散。

  如果“记忆殿堂”没有分析错,那么接下来,她会……亚瑟的灵性在手中凝聚成一把单手剑,身体旋转一圈,用剑向四周挥舞,透明的剑气切碎了笼罩亚瑟,比钢丝还坚韧的蛛丝。

  序列五的剑气到是能勉强斩断这密集的蛛丝,亚瑟身上绽放洁净的光芒,和灵性一同凝聚出带有神圣金色纹路的铠甲,它能抵御疾病的侵蚀。

  “魔女,你作为一个半神,不会这么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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