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兔撒开蹄子狂奔,单云娘死死抱住它的脖颈,柴天诺斜举鸣鸿,笑了:
“军歌应唱大刀环,誓灭胡奴出玉关;只解沙场为国死,何须马革裹尸还!”
“前世糊涂今生爽意,这一骑战千的死法,豪迈、霸气,甚合我意,哈哈哈哈!”
狂笑起,锋芒斜斜,柴天诺轰然撞入敌阵!
“杀!”
一声吼,血肉之花绽放,十余铁骑人马俱碎!
胭脂兔埋头冲锋,身前无阻隔,皆是猩红残渣!
一刀两刀三刀,刀势如虹,潮水如遇中流砥柱,瞬间切开大口。
“好汉子,好本事!”
果毅都尉忍不住瞪眼赞叹,好马好刀好男儿,可惜却是个大华蛮子。
彼之英雄我之仇寇,今日,必要将其斩落马下!
晃晃脖颈,果毅都尉踢踢胯下雪架葡萄,于得胜钩取下丈八油亮马槊,骤然大喝,声如雷鸣:
“让!”
骑兵如潮水般散开,未待柴天诺反应过来,闪烁着寒光的丈八长锋,裹挟破空之音急速刺来!
闻音心动,柴天诺双臂猛然翻转,鸣鸿瞬间斩落:
“噹!”
火花四溅,便是日光也无法遮掩。
“咴咴~~”
赤红胭脂兔和雪架葡萄同时倒退,柴天诺和果毅都尉同时惊奇望向对方。
双方皆是军中悍将罕逢敌手,仅只一招,便让各自有了棋逢对手的感觉。
“再来!”
果毅都尉兴头大起,双臂一抖,丈八马槊槊锋疾点,如数十长枪一同落下。
“正合我意,斩!”
柴天诺一力降十会,运足内力的鸣鸿如同山落,瞬间破去梅花般的枪阵。
两人你来我往打的兴起,胯下神驹也不闲着,配合自家主人的同时,飞踢、啃咬无所不用,看的草原骑兵们心胸激荡。
巴图鲁身为阴山卫第二人,往日里除了将军无人能敌,未曾想,今日遇到了敌手,看面相,竟然比他还要年轻!
如此激烈的交锋,却是苦了伏在马背的单云娘,她俯低身子死死抱住胭脂兔的脖颈,生怕自己打扰到柴天诺。
一纯黑色马队走来,九位金刀狼卫守护中间萨满。
“……哪有那个时间在此磨蹭。”
萨满用银刀刺破舌根,取清血画符,空中慢慢浮现三支发散凛冽寒气冰凌。
“去。”
右手挥,一支冰凌骤然消失。
噹的一声,二人再次分开,还是不相伯仲,各自心中皆有惊意。
“好汉子,某第一次遇见可以抗衡之人,今日之战,快意!”
巴图鲁放声大笑,柴天诺撇嘴:
“球的快意,千数人围着我,我可不觉得快意,再来!”
“怕你?”
两人再次战作一团,柴天诺咧嘴,若不是某的大招之前使了,一个卸三山便秒了你!
“接某一招长河落日!”
巴图鲁双目赤红,内力急速运转,丈八油亮马槊狠狠劈落。
柴天诺分毫不让,抖手便要撩起鸣鸿。
“噗~”
胸口被突然出现的冰凌洞穿,柴天诺动作骤然一滞,马槊锋芒落下,狠狠切入柴天诺左肩,深入肺腑!
柴天诺勉力提刀,刚要说些什么,又是噗的一声,腹部又被一支冰凌洞穿,寒气冻住伤口,前后通透可见。
“……某最讨厌的,便是术法!”
话刚说完,柴天诺便从马背跌落,鲜血从被马槊切开的伤口喷涌而出。
“大人,呜呜呜,柴大人!”
单云娘从马背滚落,把柴天诺搂在怀中大声痛苦,胭脂兔则在那里使劲拱他,大眼睛饱含泪水。
“这次真的,要死了。”
柴天诺伸出右手拍拍胭脂兔的鼻梁,又看着单云娘苦笑的说:
“云娘,不好意思,某终究没帮上你。”
单云娘使劲摇头,想用双手捂住柴天诺的伤口,但是,如此大的伤口怎能捂住,不多时血水便染了一地。
巴图鲁与众骑兵沉默的看着濒死的柴天诺,心中羞愧。
勇士之战他人怎能插手,这对交战双方,皆是莫大的羞辱!
但是,施为者乃是欲乐天的使者,我等又能如何?
萨满催马来到柴天诺身边,看着他因失血过多而变得异常苍白的面孔,轻轻叹了口气:
“大华蛮子,无论从哪点来说,你都是少有的勇士。”
“原本你有大好的前程,如今却因这生符之人而死,值得吗?”
“咳咳,元娘的身份很特别?”
轻咳两声,柴天诺好奇的问。
萨满听到他的话有些疑惑,不过还是点了点头:
“此女乃天上逃脱仙奴转世,用她的血画符,可勾动天地规则。”
“……我感觉自打当了武秀才,自己接触的东西是越来越神了。”
柴天诺苦笑,这是心里话,年余时间,神话传说中的玩意接连出现,他有点搞不动,是自己过去的眼界太窄,还是这世界变得不一样了。
总让他,有种做梦般的感觉。
“难道,你并不知她身份?”
萨满满脸惊奇,柴天诺咧嘴苦笑:
“我只是带她回村子取药方,未成想,竟惹出你们这些囊货!”
“你死的真不值。”
摇摇头,萨满再次举起右手,最后一支冰凌便要出手。
“其实,我也有个,与你相同的把戏。”
柴天诺咧嘴,抬起右手,虎口处霜离剑印发出刺眼光芒:
“霜离!”
拼尽全身之力大吼,一道寒光划破苍天,狠狠斩向大地!
“轰~~”
五丈霜剑落地,大地颤抖,寒气四射,数十草原王廷骑兵连人带马,瞬间化作冰雕。
至于那位萨满和他的金刀狼卫,被霜剑正正劈中,尸骨无存。
隆隆巨音响过,弥留之际的柴天诺笑了:
“果然威力巨大,可惜没有机会,见到霜离真面目了。”
眉目挂霜的巴图鲁,震惊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如此画面,远远超出他的想想!
巴图鲁明白,若不是有内力护身,恐怕自己也会化作那些冰雕。
“……你是位值得尊重的强者,待你死后,某会用你的头颅制作精美酒杯,盛酒饮之,必会为某增添战力三分!”
巴图鲁来到柴天诺身旁,神色复杂的说。
“我谢谢你啊!”
柴天诺用尽全身力量瞥了巴图鲁一眼,然后便没了声息。
“大人!”
“咴咴~”
单元娘痛哭,赤红胭脂兔哀鸣,巴图鲁叹息,举起丈八马槊,割向柴天诺的脖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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