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军交战帅为重,这点对也不对,尤其是国战之时。”
柴天诺从隐蔽处往外取人偶,一边取一边说:
“帅不重要,城池也不重要。”
“那什么重要?”
一位武秀才忍不住问,柴天诺表情认真的说:
“人!”
“人?”
“人!”
柴天诺用力点点头:
“四方皆敌,不应计较一城一地之失,保存自己,消减对方的有生力量,才是生存之道。”
“生死存亡之战,一切皆不重要,唯有人,才是根本!”
所有人都沉默了,想想大化如今的局势,再想想朝廷这些年的准备,众人心中忍不住颤抖,难道将来之战,真会打的那么困难?
一切皆不重要,唯有人最重要,想想那情景,便让人胆寒!
“教习,真会,打成那样吗?”
一位秀才忍不住问,教习没有回答,推着沙盘向外走去,出得门,低沉的声音传来:
“若不想家国沦落,便奋发努力,当大华变得足够强大,那样的景象,便不会出现!”
散学,已是午时过半,柴天诺和老二位在国子监外寻了个铺子,边吃边说。
“天诺,事情真的会如你所说那般恐怖?”
申屠子进挑了筷子面条,没有放进嘴里,而是忧心忡忡的问。
相处的时日不短,柴天诺对这秉性纯良的大个也是了解颇深,申屠子进有一个和外表完全不一样的细腻内心。
“看看大华周边各国的情况,你再想想朝廷如今的政策,心中也应该有些了悟。”
柴天诺夹起一筷子面条,边吃边说。
这红油汤头的面条确实好吃,除了贵些没有其他毛病。
申屠子进想了想,忍不住叹了口气:
“你说那些国家疯了不成,这几年毫不顾及自己国力衰微,只知道换着法的和大华起冲突,他们到底是怎么想的!”
柴天诺摆头,国与国之间的大事,他一个小小的武秀才怎能知晓。
“我倒是曾有耳闻。”
卞盛喝口面汤吃口烧饼,声音稍显凝重的说:
“听闻他国之所以如此,乃是因挣龙之后,大帝对五州百姓不公引起的。”
“这怎么可能,他们自家的事情都理不顺,大华之事,他们管得着?”
柴天诺闻言皱眉,卞盛想了想压低嗓门说:
“听说,是和信教之事有关。”
说到这里,卞盛指了指天空,看到柴天诺还不明白,便叹气说道:
“终究还是苍天道的事情,说白了,便是神权和君权的对峙。”
“昆吾仙国之事?”
柴天诺挑眉,卞盛轻轻点头:
“我家中有长者参与挣龙,他曾与我说,老皇和废太子之所以败的那么快,就是因为他们想要一改大华传统,让昆吾仙国来人,行那君权神授之事!”
“糊涂!”
柴天诺和申屠子进同时出声,眉头高高皱起。
卞盛叹气,喝口面汤接着说道:
“如今这天下,西方大魏、大夏,东方的渤海国,乃至西北草原王廷,又有哪个不是君权神授?”
“除了混杂的南疆巫盟、北域百国,唯大华特立独行数千载,早已是仙国眼中钉,眼见能拿下传承数千年的古国,他们怎能不高兴?”
“只是他们没想到,老皇和废太子也没想到,国内反对之声如此之大,平日里默默无闻的七皇子突然带人袭击昆吾仙国车队,杀得寸草不留,最终掀起了挣龙之战!”
柴天诺和申屠子进都停下了手中筷子,若不是卞盛说,他们还真不知道,原来挣龙还有这样的内幕。
瞧瞧低着头认真喝面汤的卞盛,柴天诺心中更加肯定,这小子的出身绝不简单,如此隐晦之事都能知晓,肯定大有来头。
“如此说来,五州之地的罪民还有苦匪之事,会不会也与之有关?”
柴天诺突然发问,他记得许久之前便听过传闻,五州别称,便是小昆吾!
“然。”
卞盛放下碗,轻轻点头:
“对大帝来说,五州已经烂掉,从上到下皆是苍天道的信徒,即便有不信者也是少数。”
“伤肢已经烂掉无法救治,便一刀砍下,那些许好肉,便一同烂了吧!”
言毕,三人半晌未曾说话,柴天诺默默吃着面条,心中暗自感叹,原来如此。
事关大华数千年传承,大帝有此狠手有情可原。
神话传说时代大华祖先怒而伐天,就此奠定数千年君权至上,由此人道昌盛,铸就无比灿烂文化。
若真行了君权神授之事,那他李家王朝不但愧对自己列祖列宗,更愧对整个大华以及那些裂身伐天之先贤!
未时开课,在柴天诺看来,上午便是文化课,趁着头脑清醒好让满脑子浆糊的武秀才们学点书本上的知识。
一到下午,那就全是体育课,教习们可着劲儿的造,势要把这群囊货,捶打成可堪重用的精钢!
“环校场二十圈,一炷香跑不完的,周围茅厕的清理便由你们包了,正好省下银两换酒吃!”
教习大吼,一武秀才愤而发声:
“教习,即便我们包了你也不应吃酒,这是贪墨!”
“嘭!”
一拳头大碎砖坯飞了过去,血水溅起尺高:
“就是贪墨怎的,有本事你当上大官来整顿,没那本事就好好受着,徒惹人厌恶!”
那位仁兄抹去脸上血水不说话了,武院从上到下风气如一,拳头大的是大爷,既然反抗不了,那你只能受着。
柴天诺三人懒洋洋的领头跑着,一炷香二十圈,轻松的紧。
“柴大猛人,听闻你上午表现甚为惊人,怎滴,一到下午便萎了?”
教习有点没事找事,柴天诺冲他飞了个大大的微笑:
“教习,只要达标即可,又没彩头,费那个劲干嘛?”
教习咧嘴,这小子还真如同僚所说,是个钻进钱眼里的货色。
想了想,教习直接跑到柴天诺身边,抖手取出锭银子抛了抛,柴天诺的目光立马被吸引过去:
“噫吁嚱,教习,这锭雪花银长得怎么如此好看?”
卞盛和申屠子进咧嘴叹气,天诺这好财的毛病,没救了!
“看见没有,等下我与你赛一把,赢了,这二两的锭子,便是你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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