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宗皇帝吃、咳咳,太宗皇帝他老人家到底是咋想的,怎能干出这种不着调的事!”
柴天诺老大不愿意,包不羁咧嘴,心想啥叫吃,你后边到底想说啥来?
“太宗皇帝说了,京城人太多,也太过繁华热闹,会影响学子求学之心,所以花费巨资在郊外重建了国子监。”
“柴先生,身为一个良才,您要体量太宗皇帝的一片苦心呐!”
包不羁说的认真,柴天诺勉强点头:
“好吧,不在就不在,不过这城我还是要进的。”
“走了这么远的路,怎么也得进去开开眼不是?”
“这个,您不能进洛阳城?”
“为什么,那些贩夫走卒都能进,凭什么我一个武秀才反而进不得?”
柴天诺急了,声音都变了调。
“那个,太宗皇帝说了”
包不羁憋笑,话还没说完便被柴天诺打断:
“太宗皇帝又说啥了,难不成几百年前他啥正事儿都不干,就等着阴我?”
“……太宗皇帝说了,万民皆可入,唯国子监新生不可。”
“想要入城,除非学满一年心性沉稳以后才可。”
听完包不羁的话,柴天诺瞬间泄了气,嘴角抽动的说:
“彼其娘之,这不成了从农村走向农村了吗!”
“其实,柴先生您多虑了。”
包不羁缓声介绍起如今的国子监。
太宗皇帝的想法虽好,但人终究需要吃喝玩乐,经过数百年的发展,国子监所在的区域,已发展成一片不小的城镇,景色比起过于嘈杂的洛阳城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许多达官贵人经常会在傍晚出城,赶赴国子监所在的洛水饮酒会友,比起戒备森严的洛阳,那里自由了太多。
“那还好吧。”
柴天诺点点头,望望前方巍峨的洛阳城,以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心态说:
“一座灰溜溜的老城有啥好看的,不过是大一点、繁华一点、人文气息浓重一点,我还不稀罕进了那!”
包不羁使劲揉了揉额角,这话听得,咋就让人觉得醋味冲天呐?
“包员外,国子监那里物价高不高?”
小丫头突然开口,脆生生的声音如同铃铛。
“物价吗......”
包不羁还在那里琢磨,柴蛮儿便补充说:
“不说别的,您就说蒸饼的价格便好。”
“这个我知道。”
包不羁点点头,笑着伸出两个指头。
“两文钱,价格不便宜,赶得上韶音县两倍了。”
小丫头秀气的眉毛拧成了花,物价贵了一倍,以后真就得一文钱掰成两半花了。
“蛮儿,你想差了,这二,指的是二十文。”
晃晃右手的二,包不羁又晃晃左手的拳头,凑在一起正好是二十。
“二十文?!”
小丫头被吓了一跳,蹦着高的尖叫,柴天诺被她吓了一跳。
“这么高的物价怎么活,少爷,咱还是回家吧,您扛大包当力巴也能养活我。”
听闻此言柴天诺翻了个白眼,好家伙,让我这做主子的当力巴养活你,你是我大爷!
“便如我之前说过的,柴先生,此处物价虽高,但一样的活计收入也高,以您的字,想要过得好些并不难。”
包不羁敛去笑容认真的说,柴天诺轻轻点头,赚钱之事简单说便是开源节流,一年时间,若无财源汇入,怎么也是撑不住的。
车队陆续入城,包不羁特意让三辆大车绕了个圈,把柴天诺和另外两位武秀才送往国子监。
“国子监坐落于洛水河畔,经过数百年发展,那里已经变成一座繁华小城。”
“因其特殊,朝廷一直未曾设立衙门,也未曾真正建市,不过所有人都称呼那里为洛水。”
不多时大车便行到了洛水旁,看着前方绿荫遮掩下人来人往的繁华景象,柴天诺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果如包不羁所说,国子监所在地,已经变成一座不小的城市,一座带着纸墨香气的,学城。
大车在人流拥挤处停下,包不羁向三人告别,一时间,倒有点恋恋不舍的感觉。
“王秀才、蒲秀才家境殷实,我就不奉程仪了。”
“柴先生,钱不多,但是我的一番心意,愿您前程似锦,鹏程万里!”
把一红布包交于柴天诺,又掏出一个大油纸包递给柴蛮儿,包不羁果断告辞,带着几辆车驶向洛阳。
柴天诺打开布包一看,乃二十两小锭雪花银,忍不住抬首看着车队离去的方向,感慨的说:
“包员外,仁义哉!”
“哉,相当哉!”
小丫头使劲点头,油纸包里是好几斤江米条,喜得柴蛮儿眉开眼笑。
三位武秀才带着自己的书童,随着人流走向前方,白墙黑瓦的国子监,就在道路尽头。
穿过高大的院门,柴天诺三人进入国子监,原本嘈杂的声音骤然一静,那堵看似不高的围墙,把墙内墙外分成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原本的国子监坐北朝南,是一座南北方向的建筑,为三进院落格局,以辟雍殿为中心,左右各自对称。
中心线由南至北依次建有集贤门、持敬门、太学门以及琉璃牌坊,而在其后方,还有伦堂等大量建筑,实在是一个不小的群落。
自打两年多前武学上舍建成,原本协调对称的国子监就变了模样。
一大片纯黑色的建筑在其左侧拔地而起,阴沉沉的,看着属实让人心里压抑。
国子监大祭酒阁下也曾找天齐大帝商谈,想要换换颜色,结果被大帝一口否决。
“身为武夫哪来那些毛病,看个颜色便不舒坦,怎地,以为自己是栏子里悲春伤秋的伎子?”
“毛病!”
大祭酒阁下那叫一个哀怨,武夫不归我管,他们神经粗也看不出不妥,问题是我们这些文宗中人受不了啊!
柴天诺环顾四周,发现这国子监内的建筑人文,还真是划分得一清二楚。
白墙黑瓦雕梁画栋的是文院,跬步而行的,皆是身穿纯白长衫的读书人。
黑墙黑瓦黑梁黑栋的是武院,大步流星来去如风的,则是身穿纯黑短打、腰悬利刃的武夫。
虽同处一个大院,但两者风格截然不同。
“......二位仁兄,你们觉不觉得,武学上舍有些黑过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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