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堇年并不是喜欢大扫除的人,她宁愿所有旧物沉积在那里,没有人改变他们最好。
但她的另一重身份注定了她表面身份无止境的变迁,她收到了上级的来电,一夜之内他要如同卷着残云的风奔赴另一座城市执行任务,于是安堇年必须在短促的两个小时以内挑出对自己有用的东西,然后带走。
实际上她并不需要两个小时的时间,为了应付这种状况,她的工作用品永远端端正正的待在旅行箱里分门别类。但是离预定的飞机起航的时间还很久,她象征性的收拾起旧东西。
“啊……这是……”
她拉开自己的储物室时被飞扬的尘土呛了一口,随后意识到大概有一年半载的没有打开过这扇门,他首先看到箱子上面那积灰的绿松石。
她很快的想起那个躺在地底下的古董商老板,“咳,荧惑那家伙的东西,咳咳,居然还在这里吗……”她被呛得连打几个喷嚏,犹豫着拿起这块绿松石,没有雕刻过的绿松石被一根红线穿过,绿色的底色上白色的纹路如同海浪涌起时卷起的泡沫。
因为这块绿松石,她想起了一些往事。
由于工作的性质,安堇年是绝对不会也不能写下任何有关工作内容和亲朋好友的纸质资料的,所以她会把重要的事情铭心刻骨,确保自己终生难忘。
“这位是风俞。”荧惑抬起手指了指站在玻璃展柜边的女士,“我的老朋友。要是你要交代些什么事情,我可以叫她回避一下。”
安堇年不着痕迹地瞟了一眼:
“……没必要,我只是想来你这里托人办件事。”
“哦?”
安堇年压低声音,轻声说了两句话,荧惑摇了摇手上的古董烟袋,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你可找对人了……喂!风俞!”
柜台边的人抬起头来,绿松石颜色的眼睛看向这边。
安堇年坐正了身子,回望了过去。
“这家伙叫安堇年,是我的一位朋友。”荧惑笑嘻嘻的说,“她想托你办件事,嗯,我就好心给你们当会儿中间人,放心,绝对可信。”
风俞挑了挑眉毛:“喝一杯?”
“喝一杯”是这一行的暗语,意味着这事可以详谈。安堇年颔首,风俞接着说出了附近一家酒吧的地址,给荧惑递了个wink:
“三七分账!”
安堇年下意识看了看身侧的荧惑,当她看到那不怀好意的坏笑,她忽有所悟:
“喂!”安堇年马上黑了脸,“你俩坑我?”
“别这么说嘛……来来来,我用我的中介费请这顿酒~”荧惑仍旧乐乐呵呵的模样,把一块绿松石推给安堇年。让人看了就来气。
但她最终还是摇了摇头,本着吃一堑长一智的想法,收起了自己的脾气。
那时候谁也没有想到将来发生的一切,荧惑于高楼之上俯瞰城市之时、风俞端坐窗前手持利刃之时和安堇年此时此刻对着那块绿松石的所思所想。
安堇年还记得她当时的想法:
吃一堑,长一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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