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恐怖……”鸡冠头心中暗道。
“怎么了?”
“没有没有”他连连摆手,示意自己天真纯良没什么不安分的心思。
埃尔文也不在意,继续说,“救援的想法就暂且搁置吧。就目前的形式看来这种异常事件的规模早已经不是我们能够处理的了,没有一组正式圣骑士估计没法解决,难怪克莱恩当时劝我早点离开圣都……可他为什么之后又要跟来……”
他瞳孔猛地收缩,产生了一个阴暗的猜想——补充战力,这件事背后是否有一名‘执棋手’,为了使得事情的发展符合预期,以克莱恩这名棋子的战力来维持天平的平衡。
这么说来,自己也作为弈子被计算在内了吗,摆上棋盘的单位是‘神甫’还是‘埃尔文’?白衣服对这些事情知道多少,‘命运’与‘挣扎’的说法是否就是对自己的一种暗示?又或者,他就是‘执棋手’的本身,为了强迫自己使用那种力量……一切都他的计算之内!
埃尔文感受到一种深深的后怕,背后发寒,溢出一层的白毛汗。自己是不是已经错过什么了?
“埃尔文大哥?”
希望只是多心了,他回答,“没什么,我们先得出去,”
“是的,你们得出去,”前面传来一道声音,“年轻人腿脚真不利索,我在这里等了你们很久了。”
齐格厉声喝道:“是谁!”。
“嘿,你们好啊!”那人嘿嘿笑着,对三人摆了摆手。居然是疯子,他就坐在前方不远处的一条半吊着的悬桥上,双腿多动症那样不停晃荡,悬桥也随着他一起摇摆,似乎摇摇欲坠。现在他终于不用再伪装自己,披覆的诡异黑袍给他带上了不可捉摸的味道,他的眼神森然,如一条冷血的蟒。
“喂喂喂,”鸡冠头惊诧地大叫,“你原来不是疯子?”
“喂喂喂,真没有礼貌,我当然不是疯子,”疯子不太满意地应道。
“你是谁,你想做什么?”埃尔文问,有不好的预感从脊椎一点点爬上来。
“我是琼斯·温哥华,你们可以叫我老琼斯。至于我到底想做什么呢?我过来是为了给你们一些提示。其实,说到底都怪你们实在太过无知,需要更多更多的帮助,不然这个游戏就没有办法进行下去了。”
他突然抬手空挥,“停停停,那位圣骑士小朋友,请不要有太多奇怪的小动作,你们这样我可就跳下去喽!”
“游戏?”
那条悬桥看来的确像是无处可去的死路,埃尔文打了个手势,示意稍安勿躁。齐格小声“嗯”了一句,双手垂下,把什么东西别回腰间。
“是的,某种意义上,游戏,没错。……那么,从哪里开始说起……有人知道神是什么吗?”
“更高位的某种魔兽?”埃尔文顺着他的话回答,其余两人都惊讶地看着他。
“不不不,错了,神可远不是那种畜生可以比拟的,神准确的学名是‘超凡生物’
你们听说过么,祂们拥有领域,领域的精神就是祂们的身体,可以随意操控领域里的一切,构建完美循环,不死不灭。而如你所见,我们现在就处于一个巨大的领域内。”
“你的意思是,我们在一个‘神’的体内。”
“宾狗,答对啦,现在是奖励时间”老琼斯张狂地笑着,“奖励是什么呢?神甫小哥似乎猜到什么了呢,是一个情报,没错!没错!就是如何杀死一尊‘神’!”
“杀杀杀死神神神……”鸡冠头近乎呆滞,舌头打了个结。
“完美的生物,用普通武器——即便是现代炼金技术产生的最强的魔能武器——也没法杀死,甚至不能够伤害到祂,而祂唯一的弱点在于其他同样完美的东西——完美的金属——金和银制成的武器。你们不是已经带上了‘朗基努斯’吗?弑神之枪,传说曾经沾染过女神鲜血的黄金枪,从而获得了某种宗教符号上的含意,这些你们都应该比我清楚。”
他指了指齐格身后的木箱。
“我们——以及所有动物,身体由器官构成,而神的躯体则由概念铸就,那个概念既是——完美循环‘乌洛波洛斯’,”
他用手在空中虚框出一个圆环的轮廓,语气愈发高昂,
“祂有着‘创生位’的蛇躯和‘吞噬位’的蛇首。自成一体,隔绝与现实的联系,撑起了圆环中永不衰竭的领域,
无论钉死创生位或者吞噬位,都能破坏这个完美的圆——‘乌洛波洛斯’的完美循环——毕竟完美的东西总是脆弱的,
而只要切断‘乌洛波洛斯’的完美循环,祂就会因为违背这个世界的法则自我湮灭。”
……
“你们听懂了吗?”鸡冠头一脸呆滞地转头,看看埃尔文若有所思的神色,慌忙改口道,“听起来很简单嘛!”
“不那么简单哦,只有拥有领域的强者才能真正触摸‘神’的真实。”老琼斯循循善诱。
“所以说,只有克莱恩大哥可以做到?”齐格问。
“你说呢?”
老琼斯反问他,眼睛却盯着埃尔文在看,神情猥琐,活像在视奸良家酒馆的招待女郎。
埃尔文皱眉,“你到底是谁。”
“不是早就说过了,我是老琼斯啊。”他搔搔脑袋,苍老的脸上露出诡谲的笑。上方突然传来不堪重负的‘圪崩’声,悬桥猛地一晃。
埃尔文反应过来,不对,他是在拖延时间,这种家伙怎么可能乖乖坐着等待被人抓到,
“动手!”
但是已经迟了,扯住悬桥的绳索猛地绷断,碎裂的桥梁带着那个男人往无光的深渊坠落,不多时下面就炸出一下巨大的水声。三人赶忙探头往下看去时,只发现血水中堆积着倾塌的残垣,老琼斯早已经消失不见。
还有太多问题没来得及询问——遗迹‘神’为什么突然要往西行?之前失踪的人都去了哪里?遭遇的四阶怪物和神是什么关系?这件事情背后的操纵者是谁?他的目的是什么。埃尔文尽力思考,面色难看。
“他的话也未必能够尽信,要不等克莱恩大哥来了再说”,齐格看着神甫紧皱的眉头小声说道。
“不,他说得…大概是真的。”
埃尔文回忆起来了,违和感的根源,白衣服的某句话:
【这么想变得跟你的神一样吗?真叫人恶心。】
他模仿着白衣服的语调小声重复了一遍,这话是对‘神嗣’说的,虽然当时听来只像是莫名其妙的胡言乱语。
沙盘,遗迹。
神嗣,外神。
两者之间的共同点是——相互可以用‘崇拜’连接。
血肉之河——遗迹的地基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生物,‘外神’。
该死,自己早该想到的,埃尔文痛苦地摁住眼眶。
随即他又闪过一个莫名的念头——
白衣服那家伙,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又怀抱着怎样的感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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