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
埃尔文敲了敲门,屋里没有回应。
雨停之后,埃尔文和蛇人就去保护点寻找队友,还是去继续搜索它所说的‘门’进行了探讨。
“找到,门,才能,帮他们。”
蛇人是这么说的,语气意外的坚定,连蛇脸都稍微严肃了一点。
埃尔文觉得自己未免有点过分相信蛇人说的话了,但是看到它的蛇脸就觉得应该相信它。有一种从心而来的微微的面善感觉,好像在哪见过似的。
人怎么会觉得蛇脑袋面善呢,可真是怪极了的一件事。
“咚咚”
再次敲了敲门,还是没有回应,埃尔文故技重施,侧身撞开门。蛇人点亮空间。
屋里居然有个人在活动,埃尔文一惊。
那个人在织布。
不,她只是在重复织布的动作,将手上不存在的缝针从不存在的布匹中穿过去,僵硬的手指抽搐几下打了个结,再从空气中取来剪子截断线头。
那人对一人一蛇的来访充耳不闻,只是低头做自己的工作。
那是一个年老的女性,紧闭双眼,形容枯槁,脸上的皱纹一层一层像是老狗身上的皮褶子。穿着老旧的粗布宽松外套,上面打了不少补丁。肌肉干枯,浑身落满了灰尘。看起来老的快要死了,但手上的工作依旧灵便,织布不停。
埃尔文莫名想到也许她的年纪比看起来要年轻,毕竟这样的工作环境肯定让人衰老的更快。
她的头颅上生长着一个小小的瘤子,膨胀,缩小,正有规律的呼吸。
‘人偶’。
埃尔文心中闪过这个字眼。
神情呆滞,五感封闭,不能自主、受人操纵的东西——人偶。有人正在用他们来演绎什么故事。
这个小村,是一场人偶戏的舞台。
“找到,门,才能,帮他们。”蛇人重复,像个复读机。
撞开第三间房,跟第一间一样,人已经死了。
第四间房,人偶。
第五间房,人偶。
柺过街角第六间房,干尸。
埃尔文几乎有些麻木了。
直到第七间房,里面少见的没有人,没有活人也没有死人。
但屋里古怪的立着几根墓碑似的桩子。
上前去看,第一根桩子被刀刻的密密麻麻满是划痕,上面似乎还有牙印;第二根划痕较少,只有十来道,上面歪歪斜斜刻着‘祭祀’‘活着’‘不要相信’这样的不成句子的词语。
埃尔文有点吃惊,村子里居然有会写字的人。
要知道懂文字的人即使在八大城都不算多,怎么会出现在这种没有教化痕迹的破败小山村。
再看第三根,整根桩子只有顶端有两道划痕,其他地方密密麻麻满是文字。
“我不能疯,我想出去”
“伟大的依米尔,救救我”
“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
“妈妈,对不起”
“不该做冒险者”
第四根桩子上什么都没有。
埃尔文对桩子主人的心路历程没什么兴趣,可还是被文字中蕴含的求生意志微微震撼到了。
‘祭祀’‘不要相信’又是什么意思呢?
‘我不能疯’?村子里还有什么精神属性的魔兽?
他在房间四处搜查,希望找到更多线索。
脚底“咔嚓”一声脆响,像是踩碎秋天地上干透了的树叶那样的声音。抬脚一看,后面的地板铺着密密麻麻的黑色蜕壳,看外表像大号的空虫蛹,在地上碎的七零八落的。
除此以外四周空无一物,只有灶台有使用过的痕迹,用灶灰盖住了火星,灶台上摆着个陶盆,里面有带着血丝的汤水,没有固体。
“埃尔文,灶里有东西。”蛇人说。
埃尔文从柴火中抽取一条木棍在灶台中拨弄两下,挑出了一块烧融的半毁的结晶体和几块碎铁片。
“魔能器官,加工过的,已经坏了。这里之前是某个冒险者的住处,应该来自大城,难怪会书写文字。”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声响。
埃尔文一惊,一人一蛇悄悄缩在窗户边,顺着破开的油纸看出去,那些木屋锁紧的门居然纷纷打开了。一个个不似人型,动作僵硬的人偶集结在街上,聚集成大约二十人左右的队伍,他们举着没有点燃的火把,向南面集结。
等他们走后,一人一蛇出门,再找到一间紧闭的木屋。
埃尔文想也知道这扇门里一定是具自杀的干尸,感觉又发生了什么不好的变故,他稍微有些着急起来,问蛇人:“你说的门到底是什么样的,有什么特征,我们难道只能一间间房砸过来?”
“所有门,都可以,只要你想。”
蛇人雷打不动的淡定。
“所有门?我想?什么意思。”
“埃尔文,醒醒。真的,该醒了。”
它捧起一团光,这次埃尔文看清了,那团光是凭空出现的。
“你的左肩有伤。”
它没头没尾的说了这么一句,可埃尔文居然明白过来了。
的确,自己的左肩是有伤的,但为什么一直没有察觉到呢?
无论是拔刀,还是提着刀的时候。明明之前什么感觉都没有。
只有现在意识到以后,肩上才一点一点传来烧灼感。小小的火星扩散成大大的火团,仿佛包裹着烈焰的滚烫剑条一次次在左肩划过,复写那天的伤害记忆。
难道这里是,梦?
像是冲破了脑内的某个桎梏,突然之间茅塞顿开。
“你就是白衣服的那条蛇。”
“是尾巴。”它强调。
埃尔文福至心灵,手持剑身,用剑尾的配重轻轻扣了扣房门。
用剑柄敲门,真像进行什么邪恶的召唤仪式,他心想。
门开了。
如他所想,果真是那个白色空间。
“嘛,上次赶你赶得太急,忘记给说明书了,确实是我服务没那么周到,但你也不用直接找上门来吧。”白衣服从门缝探出头,一副惫懒样子,“现在几点你知道吗,十二点诶,午休时间把我叫起来给你干活,资本家也不带这样玩的。”
“诶,算了算了,也就是试用品的操作演示,不是很复杂,就用给你看看吧。”
“蠢蛇,尾巴,你说是吧。”他笑着露出雪白的牙齿,走上前给了蛇脑袋一个热情的暴扣,“品味不错啊,居然还穿西装。”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这个村庄到底为什么变成这样?那种钻进脑子的蜘蛛是什么东西?”埃尔文一股脑地提问。
“别急别急,一个个问题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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