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1正气

  两个男孩进了宴会的场地,此刻教堂的大殿已经被腾了出来,权贵们穿着华丽的服饰觥筹交错,原本的木制地板上也铺上了红色的地毯。

  人们碍于是教堂,声音压的很低,动作也看起来温文尔雅,似乎是畏惧着那所谓举头三尺的神明,子安抬头看向远端特意流出来的一个十字形的开口。

  那个是教堂信仰的对象,当太阳升起的时刻,阳光便会沿着这个开口流入教堂内,随着时间的推移阳光的颜色和着落的位置也会发生变化。

  教会的主神依然是太阳,除此之外并没有其它信仰的对象,所谓圣灵只是附属于神的傀儡而已。

  此刻的宴会已经经历过了最为高潮的一段时间,乐队的演奏开始变得缓慢而优雅,贵族们相互之间走动,他们随着时间的流逝,自然分化出了几个小圈子。

  宴会最重要的作用开始运行,这些前来参加的权贵并非都是怀着善心来为了孤儿谋一份福利的,宴会只是一个伪装,联通威廉的工厂一样。

  人们开始互换情报,一些在日常时候无法以正当理由,不引起不必要猜忌的会面得以展开,交际花也开始发力,隶属于各个金主的她们,需要利用自己的身份优势,为自己的金主切入圈子,同时对别人发出邀请,必要的时候也可以作为刺探情报的探子。

  大量的利益开始被互相交换,一件件即将决定城市即将发生的大事被敲定,随后随着宴会时间的拉长,宴会上的食物被再次更换之后,预订的表演也开始了。

  碍于场地限制,只是有几名知名的舞蹈家被邀请前来表演,舞蹈表演很精彩,只是权贵的注意力并不在这上面,随着表演中的嘈杂音乐压过了人们的低语。

  在之前一个阶段不可以交谈的话可以说了,更加深层的刺探和交还开始,有的人一脸阴沉的离开了原来的圈子,有的人在几个圈子里面进进出出,有的人沉默不语只是微微点头,有的人则是含着笑看着面前的小丑。

  男孩将一根硕大的鸡腿抓在手上,随后和子安躲在角落里面快速解决着战斗,只是子安知道,看似并不在意两人的餐厅,在他们一起进来的时候就已经关注他了。

  吃完这带着胭脂味道的一顿,宴会也已经接近完结,最后的阶段,几副象征性的画作被抬了上来,然后是人们看似兴趣盎然,实际上漫不经心的投注。

  拍卖最后的所得将会一部分变成教会的供金,一部分入资威廉的工厂,以公益的名义,威廉等到送走了几位身份高贵的客人之后,从侍从手中取过一杯香槟,走向了角落里面的两个小孩。

  “先生也来了,没有迎接真的是失礼。”威廉带着一副看不出来真假的面具,说着客套话在男孩身前站定。

  “完了完了,被发现了。”唱诗班的男孩大脑一片空白,他抿了抿嘴唇,坐在椅子上有一些瘫软。

  子安放下手中的餐具,拿一旁的餐巾擦去嘴角的酱汁,随后拿起一杯果汁也站了起来。

  “尼欧,尼欧—克拉斯,幸会。”子安推了推倒三角形的杯子,两个在烛光下反射着光泽的瓷杯相撞,只是礼貌性的撞击却发出了摄人心魂的清脆响声。

  还未离场的人们看向这边,在看到威廉那标志性的蓝色礼服和他同样标志性的宽大肩膀之后,偏过头快速离开。

  “克拉斯先生,您在处理诡异上的专业表现让我们都感到如此的吃惊呀。”威廉带着子安来到了宴会的中心位置。

  权贵们又不是专门为了吃饭而来的,他们大都在家里面就享用了晚餐,在宴会上狼吞虎咽反而会被认为是一种野蛮和粗俗。

  宴会的食物又换了几次,所以即使已经到了最后结束的时候,几条长桌上的一部分蛋糕和糕点盘还没有被动过。

  “勇力而已。”子安环顾了一下周围,此刻大厅内已经不剩几个客人了,剩下的除了一些站立在一旁,不准备离开的侍从,就是这位威廉的护卫了。

  “先生言轻了,某最喜欢您这样的少年英雄,他日请务必不要回绝我的邀请。”男人从上衣口袋里面取出一张铂金的名片,上面是一个映着水印的地址。

  子安点了点头,威廉对旁边点了点头,几个手下就从一旁拖出了几个衣着破烂,脸上还带着血迹的人。

  “先生离开城市这段时间,这些歹徒试图破坏先生的店面,某觉得他们应该并非您的朋友。”威廉走到第一个男人身边,拉起他惊恐的脸庞展示给子安。

  “确实不是。”子安端详了一下发现这人倒是有点像那个酒馆老板的。

  “处理掉。”威廉摆了摆手,手下将几个汉子拉了出去,威廉和子安握手告退之后,子安身后唱诗班的男孩却捂住嘴巴正在啜泣。

  “害怕了,没关系他已经走了。”子安从一旁取过一张干净的手绢交给男孩。

  “你个恶魔,他们,为什么要杀死他们。”男孩颤抖着躲过了子安递过来的手绢,缩到墙角不敢去看子安的眼睛。

  似乎是勾起的什么痛苦的回忆,男孩甚至看起来有些自闭。

  “正抱歉,他的父亲是被黑帮绑架后杀害的。”神父此刻恰到好处的走到了子安身边解释到。

  “哦,那再见了。”男孩礼貌的告别,将手帕放在了桌子上。

  “没想到教会对付我一个孤身一人的弱小孩童也用如此手段。”子安和神父走在离开教堂的路上,一路上前来收拾残局的修女和帮忙的几个孩子向着神父问好。

  神父也一一和蔼的回复。

  “您大可不必开这种玩笑,如果可以处理了污染源这种级别的敌人也可以算作弱小,那么我们又算什么。”

  神父没有顺着话题往下走而是主动岔开了话题,子安也没有追着不放他又不是为了泄愤,只是确实有些不爽这种给自己打标记的行为,所以最后才会配合着威廉表示了合作意向。

  “既然您击杀了污染源,那么这份赏金就可以交给了。”神父带着子安来到了门外,此刻一架马车正在等待着子安,马车夫是一个死板而刻薄的瘦子。

  瘦子没有看出来的两人,只是自顾自的照顾着马匹,马车上本来就不大的地方,现在装下了几个大大小小的箱子。

  “这是赏金,是发出悬赏的人暂存在这里的,那个污染源袭击了三个小镇,造成了1567人死亡126人失踪和大量的致残与重伤。”

  神父打开了一个箱子的盖子,里面不是黄金或者宝石,而是一片片带着污迹的破损的钱币,有铜板有银币,也有几枚零星的金币。

  “他们的家人和朋友只能出这么多的钱资了,我想对你说的是,你确实帮助了他们,至少给那些人讨回了一个公道。”

  “所以我代表大教堂向你承诺,当你走投无路的时候,只要你没有背叛人类,我们都将庇护于你,不为了什么只是为了我们没有尽到的责任。”

  神父向着子安深深鞠了一躬,然后目送着男孩离开了这里,神父回到自己的房间他打开了一个笔记本,里面是一个个人名,那次袭击,许多家庭甚至一位都没有逃出来,最后是神父一个一个前往核实身份的。

  每当他发现一家的尸体甚至无人来认领的时候,他都会失声痛哭,最后渐渐不再出声,只是流泪,然后连泪水都没有办法流出。

  他就是5个月前那个污染源苏醒不远处小镇的驻留神父,原本教会是准备再试探一下那个强大的猎人的,只是他说服了自己的主教老师,随后请求前来负责和男孩交流。

  那些钱财中也有他投入的赏金,此刻虽然已经身无分文,但是他感觉一声轻松,神父长长舒了一口气,一个一个名字的读了过去,曾经这些都是一个个鲜活的生命。

  “我帮你们复仇了,孩子们,请向前走去吧。”

  神父读完最后一个名字,艾克,那是他的儿子,他将本子放在蜡烛上点燃,放入金属盆内看着它一点一点化为灰烬,随后傻傻的笑着,直到阳光再次射入他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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