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壁者听证大会上,美德英法等国一直同意取消雷迪亚兹的面壁者身份。
“从破壁人给出的条件来看,面壁者雷迪亚兹所作出的一切都是真实的,这显然不符合面壁者法案的要求。”美国代表说。
“不错,即使我不这样,你们也想第一个除掉我。”雷迪亚兹冷笑道。
“你的说法没有证据,迄今为止,你的计划的投资远远超过其他面壁者投资的总和。”英国代表说。
“确实,因为你们不惜一切代价给我资金,表明了你们确实需要这个东西。”雷迪亚兹说。
“见鬼,我们要那个东西干嘛,他在太空中是效率极低的武器。”美国代表说。
“它是在太空中的效率低,但是在行星表面上却很有威慑力,未来,人类探索太空必定会发生领土纠纷,这是不可质疑的,到那时,人类将不息一切代价消灭抢占利益的哪一方,而恒星级核弹就避免了这种事情的发生以达到战略平衡,然而,如果你们想要造如此巨大的武器,政治上说不过去,所以你们来找我帮忙。”雷迪亚兹说。
“这只是一个恐怖分子的荒唐逻辑。”德国代表说。
“现在,提交议案吧,终止雷迪亚兹的计划。”主席说
“等一下,再次之前,我还有一个细节要强调。”雷迪亚兹说。
“如果仅仅是细节,你可以到法庭里面说。”英国代表讥讽到。
“不,这很重要。假设一下,一百万枚核弹被部署到水星上,我按下了起爆键,会发生什么?”雷迪亚兹问道。
“地球上七十多亿人都想扭断你的脖子,就像你对你的破壁人那样。”法国代表说。
“不错,为了防止这类事件发生,我必须做出一些措施。”随后雷迪亚兹撸起了一只袖子,人们看见了他手腕上一个大手表。
“这是一个信号发射器,通过太空信号线路,直达水星。”雷迪亚兹说。
“它是发出引爆信号的吗?”有人问。
“恰恰相反,他发出的是休眠信号,就是说,只要信号消失,核弹才会爆炸,它看起来像一个摇篮,摇篮停止晃动,里面的婴儿就会睡醒,核弹就会爆炸,所以我管这个系统的代号叫摇篮。”雷迪亚兹的一番话引起了一番注意。
“反触发引爆模式,冷战时期苏联设想的东西,但只有你这种疯子才会想出来。”美国代表面无表情的说。
“不不不,教我这么做的到不是什么核弹专家,而是一个美国电影,讲述的是一个倒霉蛋身上绑满了炸药,引爆器就带在一个人的手腕上,引爆器可以检测那个人的心跳,如果心跳没了,倒霉蛋身上的炸药就会爆炸,所以他还不得不保护那个人。”
“那么,这个手表也是监视你心跳的吗?”日本代表说。
“不仅仅是心跳,还有血糖,情绪波动,血压等数据,一旦发现不正常,就会爆炸。”
这时,一个人走了进来,对伽尔宁耳边说了几句话,这顿时引起了各国代表的注意,不一会,那个人走了。
“现在通知一个消息,雷迪亚兹手腕上的手表在向外界发送信号。”伽尔宁说。
现场顿时紧张起来。“有一个办法倒是可以破解你的发射器。”德国代表说,“从你的信号传达到水星,必然要有一条复杂的通讯链路,只要摧毁或者屏蔽链路中的一个节点,在传输一个伪信号,就可以让摇篮失去作用。”
“这事情很难,如果没有智子倒可以做到,不过,我倒是想到了一个笨方法:增加每一个节点的检测灵敏度,只要任何一个节点失效,整个节点就会终止发射,即使存在伪信号,各单元相互检测的灵敏度可达到微秒级,单元之间的间距为三百公里左右,每一个做的及其坚固,三体人也许能破解,但人类目前不行。”
雷迪亚兹最后一句话再次让会场变得紧张。
“雷迪亚兹先生,这条链路是通往水星的吗?”伽尔宁问。
“水星?那里除了一个大坑,剩下的啥都没有,而且太空线路现在没有修建,告诉大家,这个信号将发射在距离纽约市不远的一个地方。”
各国代表纷纷紧张起来。
“如果信号不发射,将会发生什么?”法国代表厉声问道。
“总有事情要发生的。”雷迪亚兹诡异的一笑。
“多少人的生命会为此付出代价?”英国代表说到。
雷迪亚兹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说:“多少人有关?我还以为各位是把人权放在第一位的绅士呢,一个人和八百二十万人的生命有什么区别?生命能用数量划等号吗?”
“我当初就说过,他是一个恶魔,一个病毒,你们把他放出来,最终酿成了大祸,联合国要为此负责!”美国代表把文件扔的满地都是。
“代表先生,我的系统可是很灵敏的,你们最好不要惹我,最好让我平稳。”
“那下一步,你要干什么?”伽尔宁问道。
“回到我的祖国,在肯尼迪机场,有一辆专机在等我。”
人们把目光投向了美国代表,美国代表咬牙切齿地吐出一个单词:“滚吧。”
雷迪亚兹撤出了演讲台。“等一下,雷迪亚兹先生,我和您一起去。”伽尔宁颤抖的从凳子上站起来。雷迪亚兹立刻放慢了脚步,回头时,大家发现,这个壮汉的脸上居然出现了泪珠。“我要回到我的祖国去,这不是计划的一部分,我已经虚度了将近二十年的时光,没人能够理解我。”雷迪亚兹搀扶着伽尔宁,在大厅门口说。
飞机上,伽尔宁问道:“现在,纽约还有危险吗?”
“不要说那个,这只是普通的手表,根本不是什么信号发射器,就是用来逃离的小技俩,现在关机了,留给你做个纪念吧。”雷迪亚兹说。
“面壁计划的初衷是为了拯救人类,可现在就成了对付自己人的工具。”
“没办法,人类最大的障碍还是自己。”雷迪亚兹和伽尔宁就再也没说过话。六小时后,他们抵达了委内瑞拉。
雷迪亚兹又做了两个小时车,来到了雕塑下,他长时间亲吻土地,张开双臂说:“啊,我的人民,啊,随着神圣的土地。”
而雕像下是狂人的人群,士兵甚至向天空鸣枪,可还是没抵挡住狂热的人群,警戒线顿时土崩瓦解。
一大群石头砸向了雷迪亚兹,随后,他被掩埋在了石头的大海里。
时间是最锋利的刃,无声划破了硬与软,在空间中平稳的行驶着。
核弹试爆那一年,常伟思退役了,他最后一次在媒体上表示,自己对未来战争没信心,但历史依然给了这位出色首长很高的评价。由于工作过于劳累,他在六十岁病死了,临终之前,他不断念叨着章北海的名字。
正如山杉惠子所说,吴越在忧伤中度过了一生,他临终前也在念叨着章北海的名字,那个充满胜利信念的战士在时间的平行线中行走。
伽尔宁和诺克曼晚年生活在了罗辑的庄园里,据说都活了一百多岁,无疾而终。
丁仪却一直活着,可控核聚变突破后,他又转向理论物理,想要找到绕过高能加速器以侦测物质微观规律的方法,可是毫无进展,他和大多数物理学家都绝望了,唯一让他活下去的支柱就是百年以后三体侦测器上的超级技术,他想在有生之年接触一次。
黄金时代的人们不断的老去,他们对年轻人反刍似得咀嚼着当年的回忆,还不忘说一句:“唉,那时候怎么就不知道珍惜。”而年轻人也很嫉妒,甚至怀疑世外桃源般和平,无忧无虑的时代是否真实存在。而黄金的彼岸远去,人类漂泊在了时间的海洋里。
【在阅读模式下不能自动加载下一页,请<退出阅读模式>后点击下一页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