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气温很低,西法军人数太多,附近的乡村集镇根本无法容纳,跑了整整一天,突围成功的他们不得不在旷野中过夜。
西法军步弓主力发挥了纪律优势,他们击溃了附近骚扰的中法军骑手,且采伐回了不少木料。而那些整夜列阵的近卫军,则让周围的其他人,看向他们的目光都变得敬畏起来。
夜里有呼啸的风声……
风中有人吹响了笛子……
悠扬的笛音让西法军听了不禁浑身发抖,双手合十忍不住的祷告,不知黑暗中何时就会窜出一支军队袭击他们,就连纪律最好的近卫军,也不免心生烦躁。
吹笛人不断变换着位置,笛声忽远忽近,有时几道笛声会一同鸣响,当骑兵前去驱逐时,对方又会消失的无影无踪。
凌晨十分的旷野上刮起了大风,许多西法军士兵裹着毯子,拍着冰冷的脸被冻醒了过来,中法军虽无力正面击败西法军,但却让他们精疲力尽了。
他们再一次分配了食物,但这次的食物已经变得五花八门了……
有奇怪的肉、煮熟的皮带、烤软的树胶和木屑,以及马匹内脏揉碎的肉团。
近卫军大声呼喊着军号,振奋了不少士兵的心,饥饿感已经很严重了,但却还没到让人垮掉的那一步。
雇佣兵和西法军步弓主力在催促中开始列阵,骑兵和近卫军们也在另一边亮出了普通的旗帜。
突然,有人大喊了一句:“恶魔!”
黑夜中,有两团红色的光亮燃起,看上去宛如一只几十尺高,双眼血红的恶魔。
安佐公爵眯眼看了一会儿,才发现那是中法军临时修建的箭塔。
中法军士兵在上面点燃了两盆篝火,黑烟从箭塔上燃起。
周围还有许多这样的地方,箭塔与箭塔之间,士兵们正在用原木修筑工事,工事与工事之间的空地上扎满了拒马,拒马的一端插入土中,另一端翘起,直指西法军方向。
凶神恶煞的巨齿鲨旗在风中若隐若现,安佐公爵感慨中法军修建工事速度之快的同时,也立即作出了相应的应对。
分兵的命令被延后了,他们接下来要做的事只有一个,那就是击破中法军工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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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了……
西法军在欢呼!!!
“公爵大人,敌军被打退了!”
初升的日光照的安佐公爵有些睁不开眼睛,他闭眼缓了一会,下令道:“继续西撤!”
“继续之前的计划吗?”传令兵问道。
“嗯!”
平原上到处都是尸体,昨夜的战斗中,南锡大队的许多佣兵饮饱了酒,手持大剑跳入中法军修建的工事。
他们使用双手大剑的技巧很高明,看上去胡乱的劈砍,能够很快在那些工事上劈开缺口,让西法军的士兵可以徒手爬上工事。
安佐公爵看见一个佣兵的手刚刚搭在工事上,就被一柄短剑砍断。手持短剑的敌兵还是个小孩子,他鲁莽的露了头,脸上满是兴奋,还扭头去告诉他身边的战友他刚刚砍伤了敌人,结果一根飞速袭来的标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脖子。
或许那个士兵根本不是小孩,只是看上去年轻而已。
工事处塞满了南锡大队的尸体,西法军士兵从他们的尸体上踩踏而过,牵着精疲力竭的军马走了进去。
他们一边叫骂着,一边翻检着补给品。只可惜撤走的中法军什么都没留下,他们的粮车撤退的很匆忙,倒是在地上留下了许多麦粒,不光是雇佣兵和士兵们都在捡拾麦粒,就连几个近卫军都在用头盔收集着地上的麦粒。
中法军来不及扑灭的篝火上,挂着许多煮沸的锅子,安佐公爵走过去查看时,闻到了一种古怪的香料气味儿。
“这是……草药?”
地上铺着一层厚厚的草垫,上面还有一些干净的布料,以及旁边挂着的一堆淡红色长布条。
‘中法军里有伤兵在包扎?&
“公爵,您怎么了?”一个近卫军问道。
“哦,没什么。”
活下来的南锡大队砍断了箭塔支柱,在一阵沉闷的闷响中,箭塔轰然倒地,木屑和泥土飞溅,巨大的轰鸣声让周围的所有西法军士兵都忍不住扭头。
安佐公爵指望有人欢呼,但他的期待落空了……
为突破这道工事,五百多人死了。
胜利来的太沉重,以至于他们已经感受不到高兴。
撤退和败逃的界限已经变得模糊,中法军到底想要做什么?齐魏到底想要做什么?
自己虽然撤退了,但对方同样损失极大,中法军死掉的士兵不比西法军少多少,齐魏难道想把自己全部吞掉吗?
安佐公爵看着眼前的工事残迹,开始在心中自问自答……
‘说不定真是这样!&
他不由自主的愤怒起来:‘齐魏-海格力斯到底有多狂妄?他知道自己是谁吗?自己是加斯科涅公爵兼西法兰克王国军事总管,王国南部最强大的领主!麾下的家族近卫一旦列队,纵使面对五倍之敌也能所向披靡。他不过只是一个小小的侯爵,凭什么和自己对抗?&
“呜呜呜~~~”
孱弱的号角声再次传来,西法军像被打了一下鞭子,忍不住缩了一下头,扭头看向西边。
原木、民夫、壕沟、士兵……
中法军再造工事,但这次的工事明显没有第一处坚固,大半防御都是用原木和尖木桩构成,鲨旗在工事后飘扬。
西法军士兵们有些欲哭无泪,他们不想再战斗了,但在西归的路上,中法军不知还设下了多少这样的工事,他们难道不累吗?
阿基坦公爵-拉姆在这时说道:“这些人衣着整齐,旗帜光鲜,应该是新兵。”
安佐瞥了拉姆一眼,捕捉到了对方脸上暗藏的恐惧,故作轻松的附和道:“没错,中法军里的仿罗马制式老兵都死光了,这些人都是没有经过训练的新兵,我们快赢了。”
公爵们都笑了起来,传令官将这一判断告诉了其他士兵。
“那些人都是新兵,他们昨日还在家劳作,今天就被强行征召派往了这里,兄弟们,中法军没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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