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时节,夜色已浓。坐落于青云镇西区一个普通宅院内,在一间极为简陋木屋中,此时,一名身材略显削瘦,面相显得有几分清秀少年,依然坐在一盏昏暗油灯前,手捧一册纸张稍显陈旧书籍,正在埋头小声阅读着。忽然,从不远处一个房间内,传来一位中年女性声音“成儿,还不快上床睡觉,每晚苦读至深更半夜,小心累坏了身子。别忘了,明天卯时时分,还得赶往静园去就读”。
“知道了!娘亲,孩儿这就上床睡觉”。少年道罢,有些不舍地吹灭桌上油灯,打上几个哈欠,脱衣上床便拥被而眠。
少年姓张名成,出生于青云镇一户经营皮毛山货家庭,现年十一岁之他,自从六岁开始,便对修炼武功产生出浓厚兴趣,在读书温习功课余暇,时常会去缠着大哥张胜,或是父亲传授武功,哪怕只是学会一招半式,也会勤加练习,反复思考其用途与方法。
其父张小凡年三十有八,身高七尺出头,出生于青云镇二十里外之张家村,为人厚道而善行,性格外柔而内刚,年青时是村里一名好猎手,曾独自一人上山猎杀过一只八百多斤重野猪。现如今,张小凡武功修为已进入到后天期后期圆满境界。母亲姓刘名淑兰,容貌端庄品性贤淑,是一位持家有方好主妇。
次日,当第一抹晨曦初现,张成就在自家院落中,完成自己对自己所规定,每天半个时辰之站桩练习。收身站立好,随意舒展一下身子,接下来,又开始虎拳之练习。
猛虎跳涧一招使出,接着就是饿虎扑食行之,饿虎偷心过后,黑虎撩爪又已接上,移王拔桩最后一招施展出时,这五式虎拳,不仅各招式间显得连贯顺畅,而且出拳挥手间,还隐约地显现出几分拳意。估计无须再过多久,虎拳就将进入小成境界。
收拳一站立,缓缓呼出几口浊气,驻足静待片刻,感觉到自身真元力,已有几丝在增长时,体内又传来一阵轻微震响声。武功修为如水到渠成般,便已由后天期初期初阶,进入到后天期初期巅峰境界。每天不少于二个时辰之刻苦习练,五年间日复一日坚持不懈,武者时期所处修为,今日终于突破了一个小境界,张成那张小俊脸上,随之就露出了几分会心微笑。
走至井台旁取上一桶清水,用布巾擦洗净身上汗水,返回房间换上一件干净衣袍,提上书篮一路小跑至厨房,匆忙吃完母亲准备好之早餐,离开厨房走出自家院落后,紧接着,又行色匆匆地就朝五里远外,所就读那所学堂快速赶去。
实际上,张成八岁前,身子骨也颇为壮实,其壮硕程度,并不输于周边同龄人。只因当年偶然间所发生那场变故,才导致形成如今这般模样,且对于此事,心中还一直存有不少疑惑。
却说那场变故,还得从三年前盛夏时节那天说起,当时,张成应王子鸣兄妹邀请,与王士魁刘小运几位玩伴,一同到附近一座山上去游玩。正当一行五人在一处山坡上,笑闹着玩得高兴时,山上忽然刮起阵阵狂风,晴朗天空几息间便布满乌云,一阵雷鸣电闪过后,紧接着就下起瓢泼大雨。
面对这突如其来之变故,张成与四位同伴一阵慌乱过后,赶紧朝附近四周一观望,立刻想要寻找到一处可供避雨之所。王子鸣因较其他四人年长,且曾经来过这片山坡地缘故,立即大声招呼着几位同伴,跟随其朝左侧几十丈远处,那三棵高大古树一路快速跑去。
五名少年男女奔跑至一棵大树下,刚刚随手将脸上雨水擦净,刘小运这位平时爱打趣说笑者,正欲出声挤兑其他人,刚才被雨水淋透时那种狼狈情形,张成偶然间一抬头,透过层层树叶发现高空中,有一道耀眼闪电正在朝大树所在方向袭来,当想到自己与几位好友,此时正在大树下避雨,立刻朝同伴大声喊道“有雷电来袭,速往树外躲避”。
突然听到张成发出焦急催促声,又发觉有刺眼亮光在闪现,刘小运猛然一激灵,赶紧收敛住打趣念头,立即跟随王子鸣与王士魁两人,朝来时那条小路飞奔而去。张成脚步刚一迈动,却发现王子贞因受雷电惊吓,仍然站在一旁发呆发楞,只得赶紧握住其一只玉手,用力拉扯着朝王子鸣等人追赶而去。两人刚跑出上几步距离,霹雳炸雷声就已响彻在头顶上空,紧接着,又传来大树其冠树被闪电击中,所发出之“咔嚓”声。大树顶尖部位瞬间被击毁,所剩下数十截残枝往下掉落时,虽然不时地被下方树枝所阻挡,但仍然有十几枝从中穿透而过,并快速砸向地面。
感觉到从头顶上空,骤然间就有危险事物朝自己袭来,张成来不及多做他想,在松开拉扯着王子贞右手同时,其双手又用力将王子贞,朝前方迅猛地推开而去。这猛然使劲往前一推,立即令张成脚步停滞不前,而当其再次发力向前跑出几步时,一些粗细不等树枝,毫不留情地相继砸在其身上,浸入树枝或沾染在其上那几十缕电弧,随之便转移到张成身体,受伤倒地后,立刻就昏厥过去。
张成醒来时,也不知时间已过去多久,感觉到此时自己正躺在一张非常熟悉床上。默默感受一下身体状况,觉得除头脑有点昏沉外,身体其他部位并无不适感。睁开眼睛扭头一观看,只见王子鸣正在房间内,来回轻轻地走动着,王子贞则坐在自己那张书桌旁,头部压着双手前臂趴伏于桌,也不知其是在打盹歇息,还是已然睡觉。
侧转身躯正准备起身下床,张成这一轻微声响,立刻被王子鸣所发觉,连忙出声制止道“小成弟,快躺着别动,你伤势尚未痊愈,还需卧床静养一段时间方可”。
听到房间内突然有说话声,王小贞立刻被惊醒,赶紧起身来到床前,随之便急声道“小成哥,你终于醒啦!这两天来,可真让小妹担惊受怕,你身体是否已有所好转”。
“躺在床上两天?子鸣兄,你快说说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感觉到自己毫无这份记忆,张成立即惊讶不已地朝王子鸣询问道。
“此事不急,倒是小成弟你该先行说出,目前身体状态究竟如何,也好让为兄稍感心安”见张成一副着急不已模样,王子鸣赶紧相劝着道。
“子鸣兄,感觉到除头部有点昏沉外,小弟身体其他部位并无不妥。哦,对了,小贞妹身体别无他恙吧”。刚一想起当时在大树下避雨情形,张成便赶紧朝王子鸣相询道。
得知张成身体状况还算不错,王子鸣便微笑着回应道“小妹身体挺好,除腿上出现几处淤肿,其他均安然无恙。幸亏有你及时出手,才避免被那些树枝砸中,否则,其后果还真是难以预料。小成弟,为兄真诚地谢谢你,当时出手相助小妹之情”。言罢,抱拳拱手便朝张成行上一礼。
“多谢小成哥救命之恩”。王子鸣刚向张成行礼,其妹王子贞也赶紧随和着致谢道。
“子鸣兄,小贞妹,万万不可如此!那顺手而为之事,怎可用救命之恩相称。倒是子鸣兄与小贞妹,将本人救回家中一事,小弟应该好好感谢才对”。张成急忙回应着道。语罢,便欲起身向兄妹俩郑重地行礼致谢。
“小成弟快别动,你不是很想知道,昏倒后接下来所发生之事吗?为兄这就为你细细道来”。王子鸣连忙摆手朝张成制止道。
张成因急于想知道,自己当时究竟是如何回到家中,便只好顺从着道“那好吧,小弟听从子鸣兄吩咐,躺着不动就是”。
王子鸣略微整理下思绪后,道“为兄与王士魁刘小运三人,因起步早,奔跑速度较快缘故,在闪电击中那颗大树时,就已跑出二十几丈远,从而就已离开树冠所遮盖范围。回头寻找小妹时,正好发现你用力将小妹推开,不久后就被一些下坠树枝所击中,而晕倒在地,为兄连忙叫上王士魁与刘小运,一同赶去相救。当跑至你摔倒处时,发现有七八根粗细不等树枝覆盖在你身上。见此情形,我等三人便赶紧一齐动手,将压你身上那些树枝,一一清除干净”。
“清理完树枝,见你侧身躺地,大部分头发已被烧焦,头上两处伤口还在流血不止,身上所着衣衫多处被烧糊。为兄帮你止血时发现,那两处伤口,只不过是被树枝擦破些皮毛而已,伤势并不严重”。稍微一停顿,王子鸣紧接着又道。
得知当时伤势情形,张成随之便想到,幸亏那道闪电,只是击中在躲雨旁边那颗树上,掉落而下砸在自己身上树枝,也只有七八根而已,要是再多出几根,或是被更加粗壮树枝所砸中,自己小命恐怕就将难保。
随即又想到,自己倒地昏过去时,山上正刮着大风下着大雨,便询问道“子鸣兄,不知当时那场大雨,多长时间后停歇,你等又是如何将小弟救回家中?”
“时间并不长,小半个时辰不到,就已雨过天晴,为兄帮你简单处理下伤口,把脉时发现脉搏正常在跳动,查探鼻息时呼吸也算顺畅,只是稍微显得有些虚弱而已”。王子鸣随即就向张成解释道。
低头叹息一声过后,王子鸣接着道“为兄与王士魁刚想把你扶起,却发现你身子忽然间,就开始在抽搐着。当时别无他法,为兄与士魁小运三人,只好轮流背负着将你送至曾氏医馆。馆主曾老爷子,倒是给了为兄几分薄面,立即安排其首席坐堂安老先生,亲自为你检查身体”。
只是被几根树枝击中,身体忽然间就开始抽搐起来,此事着实透着诸多怪异,令张成感到困惑不解时,也知一时半会,自己还无法去想清楚,或弄明白此中原因。
正当张成还在为此事寻思着时,王子鸣已然道“安老先生经细心查探,及询问我等事情发生经过,诊断认为小成弟全身筋骨及内脏并无损伤,头皮上那两处伤口也无大碍,但因受到雷鸣电闪惊吓,加上脑后那二处伤口处理不当,身体失血过多等原因,会昏迷两天后方可醒转。随即,便为你开具安神与止血化瘀药方,安排医馆伙计抓药,捣药,并亲自动手为你头上伤口敷药”。
就在王子鸣还想继续往下介绍时,房间木门已被人一推而开,紧接着,一位容貌端庄中年妇女,端着一只药碗小心翼翼地走进房间。就在这两日间,如果有人细心观察时,便不难发现,刘淑兰原本那端庄温婉脸庞上,此时已明显地带有几分憔悴。由此可见,张成此次受伤,给其母亲心灵上造成了多大创伤。
端着药碗走近床前,刘淑兰随之便柔声道“成儿醒了,快让娘亲看看,你身体可曾好些”。
听到母亲这充满关切话语声,母爱之暖流瞬间就流遍张成全身,满眼泪水不由自主地流下时,便哽咽着回应道“娘亲,孩儿身体已无大碍。是孩儿不孝,让您老人家多有担心受累”。
“成儿,娘亲不担心你,又该担心谁。来,快点把这汤药服下,不然很快就会快凉了”。刘淑兰立刻出声安慰并相劝道。
张成连忙止住抽泣声,道“那好吧,娘亲,孩儿这就起身自己服下”。语罢,便欲起身坐起。
“快躺着别动,成儿,你身子尚未好利落,还是娘亲喂你服下为妥”。刘玉兰立即劝阻着道。
“成儿,你这次意外受伤,多亏王子鸣等人及时出手相救,才能顺利地返回家中。特别是子鸣兄妹两人,这两日白昼间,一直在你身旁守护,你可得好好谢谢人家才对”。服侍张成喝完汤药,刘淑兰紧接着又提醒道。
得知王子鸣与王子贞兄妹俩,在这二日间,对自己竟然如此关心照顾,张成心中那种感激之情,随之又加重几分,道“娘亲,您老人家请放心,孩儿自然会将这份大恩情,牢记于心”。
见自家孩儿已有些懂事,刘淑兰为此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即,又说些让张成安心养病类话语,盯着张成又仔细观看几眼后,这才有些不舍地离开房间。
张成母亲刚一离开房间,王子鸣便道“小成弟,有件事情,为兄不知该不该告诉于你”。
“子鸣兄,你我之间无须避讳,或有其他顾忌,有事只管说出来便是”。张成急忙朝王子鸣催促着道。
王子鸣点了点头,道“嗯,当时返回镇上途中,为兄发现你停止抽搐后,其后每隔一刻时辰,才抽搐几十下,后来又延缓至小半个时辰,现已延缓至四个时辰,才会接连抽搐几下”。
王子鸣长长叹息出一声过后,又道“就此事,当时为兄也曾问过安老先生。据安老先生介绍,他老人家行医几十年,还从未遇到过类似事情,是何原因具体也说不好,只是吩咐让你务必要在床上安心静养,先观察一段时间后再说”。
稍停片刻,张成便道“多谢子鸣兄如实相告,也非常感谢子鸣兄,这两日间之悉心关照,小弟一定会多加注意身体。哦,对了,子鸣兄,小贞妹,你俩忙前忙后已非常辛苦,还是快点回家休息去吧”。
见张成身体确实已恢复不少,王子鸣便道“嗯,如此这般也好,小成弟,你只管在床上安心静养,一有时间,为兄会再来看你”。
“小成哥,你可得在家中安心养病,如若不然,小妹一生气,以后就不再理你”。王子贞立即接声相劝着道。
张成微微一笑,道“请尽管放心,本人自然会十分在意自己身体,多谢子鸣兄与小贞妹,这番好心善意提醒,你兄妹俩还是快点回家休息去吧”。
在父母亲精心照料下,第二日,张成已能下床活动,且身体也不再抽搐。五日后,身体得以恢复,只不过其壮实身躯,已变得略显削瘦。其后,虽然父母亲也曾想方设法为其调养身体,加上张成每日又勤奋苦练,但因受到那场大病影响,这三年下来,其略显瘦弱身躯并无多大改变。
张成提着书篮一路紧走慢赶,来到离静园二十几丈远处时,偶然间抬头一观看,发现自己所就读学堂大门旁,十几位及第班同窗,此时并未前往教室等待授课,而是围拢在一起,神神秘秘地在小声议论着,某一件事情。见到如此怪异情形,令张成心中产生诸多疑惑同时,其些许好奇心,也随之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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