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和现实总是有着一些差别,照片可以P,现实也可以化妆,照片上是美女现实中可能是坦克,现实中是帅哥照片上可能是个屌丝。
源稚生是见过李榕毅的,他在去卡塞尔交流的时候上过李榕毅的课,总而言之是个很风趣的老师,但除此之外他对李榕毅并没有什么了解。
源稚生当时见到的李榕毅还比较收敛,既没有放飞自我,精神状态也没有像现在这么不稳定。
要不是脸没怎么变,源稚生完全无法把面前的这个家伙和那个讲课风趣幽默的教授之间划上等号。
他印象中的李榕毅:身穿西装,虽然高大但是有一种书卷气,学生们都喜欢听他讲课。
他从犬山贺和风魔小太郎那里听来的李榕毅:肆意妄为喜怒无常,会随机地杀死所有人,也会帮助弱小,彻头彻尾的疯子,还惹不起。
他现在看到的李榕毅:汗衫短裤,街溜子,大大咧咧,带着一个眼罩,像是老龄化严重的极道社团咸鱼干部,嗯他看过来了。
李榕毅从一开始就觉得有人在观察他,一转头就看见了偷偷用眼角余光打量他的源稚生。
“这位帅哥你有点眼熟啊,我们以前见过?推荐你尝一尝这家的拉面,堪称一绝哦。”
“啊谢谢,但是吃完这些我肚子就饱了,下次吧。”
“别客气啊,那点天妇罗怎么可能填饱肚子,我可是打小钢珠赚了不少钱,请你吃一碗呗。”
源稚生有些不知所措,这家伙是什么自来熟的MADAO吗,才来日本几个星期就成了柏青哥爱好者。而且这货中午才羞辱了我们整个蛇歧八家,下午就去打柏青哥,这真的是没把他们放在眼里啊。
把生气的情绪憋了回去,源稚生冷着一张脸:“不用了,我——”
李榕毅用手勾住了源稚生的脖子:“我就说你有点眼熟,几年不见稚生你怎么变得这么婆妈了,你要是不吃就是不给我面子了啊。”
被人出来了啊。
“恭敬不如从命,教授你可以放开我了吧。”
见源稚生像个木偶一样别人说什么他就做什么,李榕毅没来由地一阵不爽,把源稚生的脑袋掰回来直视着自己的眼睛,李榕毅问道:
“稚生,我问你……不,你问问你自己,你有多久没为自己而活了?”
源稚生呲牙咧嘴:“教授,脖子要断了!”
“哦哦哦抱歉。”
李榕毅松开了手,源稚生用手揉了揉自己的脖子叹了口气:
“这世界上,没有人能完全只为自己而活。”
“但完全不为自己而活,这不是人应该过的日子,别人给你的目标终究不是你自己想要的,要我说如果你不想吃拉面刚才就应该掏出票子来抽我的脸,你活的太累了。”
看着李榕毅脸上的表情,源稚生吐槽道:“教授,你只是想白P我的票子吧,心理活动全写在脸上了啊。”
“诶嘿,被你发现了。”
“诶嘿得囊哒哟!”
经过李榕毅这一波插科打诨,源稚生内心的郁闷不知不觉消散了大半,欣然接受了李榕毅买单的拉面。
吃了一口拉面,又喝了一口热乎乎的面汤,源稚生感觉自己全身都暖洋洋的,不由得眯起了眼睛。
“我就说这家的拉面不错吧,你看,如果你拿票子抽我脸你心里会很爽,你白吃白喝我买单的拉面能填饱肚子还能花我的钱,其实每种选择都有它存在的意义,我这么一说你心情好一点了没?”
源稚生抿了一口清酒,经过了一番心里博弈还是忍不住问出了想要问的问题,尽管作为源家的家主他不该问这个问题:
“李教授,我认为你不会是那种热血上头就直接挑衅蛇歧八家的人,今天中午为什么你要那样做?”
“你以为我想啊,你们蛇歧八家里明显是有内鬼,我提交的申请不了了之,我提出会面你们也不停地拖延时间,龙王都要在日本复苏了你们还拖时间,不是找死是什么?”
“龙王?你确定吗?”
“啊,你以为我为什么要你们的海洋声纹报告,还不是为了确认龙王躲在海里的哪个角落,直接霸占钻井平台也是为了做准备。”
源稚生握紧了拳头,他在思考是哪一个环节出了问题,为什么他对此一无所知。
“教授,我可能有些越界了,但是还是请你把这件事一五一十地告诉我,作为承诺我会最大程度配合你们的行动。”
李榕毅想了想,把带一堆怪物来日本和准备下海确认龙王身份之外的计划对源稚生全盘托出。
“我说的事情你自己知道就行,就算是橘政宗你也别告诉,这算是我们之间的秘密。”
源稚生拧着眉毛:“我知道了,你觉得家族内有信得过的人吗?我会劝他们配合你的工作。”
“阿贺吧,只有他不可能是内鬼,别忘了让他也保守秘密。”
源稚生点了点头,清空了拉面碗里的东西后转身离去,这件事非同小可,越早办好事情就越好解决。
“客人你认识那个小哥?他的清酒和天妇罗还没结账,你看?”
李榕毅撇了撇嘴:“这小子学坏了啊,我帮他付,下次一定要狠狠宰他一顿!”
……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橘政宗,或者说他的影武者王将坐在阴影中,思考着该如何应对咄咄逼人的卡塞尔众人和准备坏他计划的犬山贺和橘政宗。
“属下告退。”
那离开房间的身影,赫然正是居酒屋的老板,作为黑百通吃的幕后黑手,赫尔佐格的情报网超乎想象地广,李榕毅和源稚生的计划在他看来和“大声密谋”没什么区别。
看着因为恐惧自己而有些发抖的手下,赫尔佐格心中涌现出了一种成就感,恐惧,也是一种驭下之道。
而作为幕后黑手,所有人都应当恐惧他,这种感觉让他食髓知味,瘆人的冷笑回荡在屋子里,他已经在思考该如何将计就计了,除掉犬山贺,再干掉李榕毅,他的计划就绝无失败的可能。
离开了猛鬼众的据点,居酒屋老板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大人,一切都办妥了。”
李榕毅笑了笑:“不错,真是让我看了一出好戏啊,你觉得我该拿什么赏赐你呢?”
听到了李榕毅的笑声,居酒屋老板感觉两腿发软,赫尔佐格的想法很对,利用恐惧可以轻易地操控别人,但他想漏了一点,被恐惧控制的人不仅毫无忠诚可言,还会屈服于更深层次的恐惧。
李榕毅想了想,反正这家伙也不是什么好人:
“那我就帮你摆脱王将给你带来的恐惧吧。”
“多谢大人!我——”
他低下了头,不敢置信地看着划破了他手指的巨剑,想说什么却再也无法说出口,随即缓缓倒在了地上。
“能死在死告天使之下,算是你的福气,你就乖乖和奥丁下去VAN游戏吧。”
李榕毅用替身整理了一下他的表情,修复了外伤的同时伪造出了心脏病的假象。这样他就可以倒打一耙:王将啊你看看你,把手下都吓死了呢。
李榕毅的恶趣味,是普通人无法承受的灾难,而这恶趣味的下一个受害者就是正得意洋洋的赫尔佐格。
不,应该说是王将或者是橘政宗,至少赫尔佐格作为本体胆子很小从来没有使用真身出现过,但至少这一次能把他恶心得睡不着觉。
……
“教授,这是你要的资料。”
第二天一早,源稚生就抱着一大捆资料来到了李榕毅下榻的酒店,李榕毅都有些惊讶于他的果决。
“稚生你变得不那么婆妈了呢,就不怕我昨天是骗你的?这么容易相信别人可不好。”
“教授你嘴上嫌我做事婆妈,自己却一直干扰我的判断算什么啊。不过我愿意赌一次,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人生就是一次又一次的赌博嘛。”
“那是一次又一次的选择,不是赌博,你要是做什么事都当做赌博你会输的很惨的,赌狗赌到最后一无所有。”
源稚生被李榕毅的杠精言论逗乐了:“哈,我运气还挺不错的,我这不叫赌狗,我是赌怪来着。”
都有心思开玩笑,看样子这小子已经想通了,李榕毅觉得自己应该收回前言,这小子没他想的那么婆妈。
“忘了和你说,计划有变提前两天行动,那天那个居酒屋老板是猛鬼众的人。”
“你抓到他了?”
“没,送他见阎王了。”
源稚生:“……”
收回前言,这家伙下手是真的狠。
于是乎,就当赫尔佐格还在做准备,想把李榕毅他们全部坑死时,他们就提前了两天来到了蛇歧八家的钻井平台——不沉之须弥座。
“Cool,有没有考虑过加一条跑道把它变成机场?”
源稚生摇了摇头:“修跑道这种事瞒不过间谍微卫星,前一秒我跑道修好,下一秒导弹可能就到脑袋上了。”
这就是没有主权的悲哀啊,李榕毅跳过了这个话题,看着声呐图大致估算了一下目标位置,然后下达了指令:
“稚生,你守在上面,楚子航,夏弥和兰斯洛特负责协助你,我和老唐还有斯卡蒂下水。”
直到这时源稚生才想起来那个海沟中的沉重心跳声距离海面似乎,大概,好想……超过了八千米。
八千米诶,一罐潜水用的氧气瓶在那个深度都会被捏成一张纸,而现在一看,几个准备下水的家伙把衣服换成了泳衣正在岸边热身。
热身!他们这是准备自己潜下去?
“教授,恕我直言,你想游泳还是去游泳馆,正常的生物是不可能靠着肉身下潜到水平面一下八千米的,还是等后天潜水器送过来再下水吧。”
“你错了稚生。”李榕毅正活动着肩关节:“你觉得我们是正常的生物吗?而且潜水器是我要求送过来的,唯一的目的就是放烟雾弹,让他们以为潜水器送来了我们再下水。”
“可是……”
“没有可是,你这家伙真婆妈,走了走了。”
李榕毅一跃跳进了海里,斯卡蒂和诺顿紧跟着李榕毅也跳了下去,诺顿依旧背着他的七宗罪,而斯卡蒂背着当初被李榕毅毛走的老版本七宗罪。
很简单,如果确定了是尼奥尔德那就去救,如果他没救了那就帮他结束痛苦,如果是别的龙王那就宰了。
海水越深,周围就越黑,他们三人佩戴的深浅手电成为了当下唯一的光源,这种寂静的感觉能逼疯任何一个深海恐惧症患者。
到达一千米时他们还能通过手势交流,当深度到达四千米时他们已经有点分不清上下左右了,只能靠吐气泡确认哪边是上哪边是下。
等到了深度五千米,他们的手电筒终于扛不住水压报废了,好在他们已经能看到海底隐隐约约的光亮,那是海底火山活动的证明。
李榕毅的身体可以完全无视水压的骤变,一个人快速游了下去。为了能跟上李榕毅,斯卡蒂发动言灵让水流带着她和诺顿一起向下,很快他们就感受到了海水中的灼热感。
一头明显是受到龙血污染的鲨鱼从李榕毅身边游过,李榕毅能清晰的看到它身上的龙鳞,龙化变异后的鲨鱼长的有点像邓氏鱼这种远古海洋霸主。
那头鲨鱼嗅了嗅李榕毅,然后头也不回地游走了,龙血污染加强了它身体的同时也糟蹋了它本就不大的脑子,别的鲨鱼至少会对李榕毅产生“喜欢”的念头,而这条鲨鱼已经变成了只有捕食这一个念头的智障。
如果不是之后赶来的两位龙王,这条鲨鱼可能还会上嘴尝一尝李榕毅能不能吃,没错,是能不能吃而不是好不好吃。
后续赶来的斯卡蒂和诺顿吓跑了这条鲨鱼,生物趋利避害的本能让他远离了三个地上最强掠食者,但李榕毅没有放过它,而是隔着海水一掌把它拍成了碎块。
不是李榕毅想报复它,是李榕毅刚好需要一个在这里生活过一段时间的生物血肉,再加上那条鲨鱼对他有敌意,成为了这个世界第一条死在李榕毅手上的鱼。
游到鲨鱼尸体前,李榕毅把鲨鱼脑子塞到了嘴里,嚼了嚼咽下去后闭上了眼睛,鲨鱼的过往从他的脑海中涌出,基因侦测神经很好的完成了它的工作。
随即李榕毅睁开了眼睛,朝着斯卡蒂作了几个手势:
那个被当做祭品的倒霉蛋就是你的老哥,看样子还有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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