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良嗣也没想到这个王襄如此“识时务”,偌大的西京就轻松的交给了自己,大喜之下他急忙整顿兵马,打造军械,准备在洛阳附近跟金将决战。
李良嗣与其他宋朝官员相比,算是能文能武的将才,他一整顿洛阳的兵马,才发现这个洛阳城居然人口超过50万,府库也相当充盈,这里俨然就是中原第二大城市,其规模和富裕程度都超过西北各城。
这一座洛阳城养兵3万绰绰有余,关键的是必要的时候还可以动员更多的百姓加入军队作战。对此李良嗣充满了信心,他觉得如果种师道能够再给他派遣几员得力干将,绝对能够守住这里。而且洛阳到潼关不过400里的路程,要是金兵围困洛阳,华夏军来援不过几日的路程,届时以洛阳为核心,内外夹攻打一场大战也并非不可能的。
李良嗣将这里的想法简单的写了一个条陈用信鸽发了出去,又将洛阳城的详细情况写了一个详细的奏折,派快马发往了潼关。
李良嗣将信件发出去之后,日夜盼望着种师道的回信。种师道的回信他没有盼到却等来了时迁。
时迁离开了折可求和王彦的大队之后,快马加鞭往西行进。种师道给他的任务可是不少,寻找宋徽宗、联络李良嗣、重建伏牛山锦衣卫。对于时迁来说,重建伏牛山锦衣卫是重中之重,如果没有伏牛山信鸽传递消息,全凭自己到处探查,恐怕万事难成。
因此时迁将跟随自己的近百锦衣卫分成了两部分,大部分派往了伏牛山,自己只是带着十几个人,够奔洛阳。
时迁在半路之上就遇见了从怀州撤下来的李纲,也探到了萧仲恭率领人马追赶李纲而来。时迁、李纲并不知道洛阳的情况,因此他们都有些着急,最终时迁和李纲商量,单独离开了李纲大队,带着手下锦衣卫洛阳而来。
时迁到了洛阳一打听才知道李良嗣竟然凭借三寸不烂之舌竟然得了宋朝廷的西京洛阳,当下狂喜。
李良嗣也把自己想依靠洛阳这座坚城,跟金兵决一死战的想法更时迁说了。时迁并不知兵事,不过他听李良嗣讲得头头是道,也就同意了李良嗣的想法。
时迁道:“李大人跟金兵作战多时,比我一个我一个无官职(现在锦衣卫还是种师道的私兵,因此无正式官职)探马头子见识多。我看大人之计可行,只是不知我能为大人做些什么?”
李良嗣道:“还请大人速速催促华夏王殿下速速派遣强将来援,如今西京兵马不少,可都是厢军底子,战斗力不知怎么样,若无良将助我,只怕大事难成。王襄一走,这洛阳城的兵马都监、提辖官都走了,洛阳厢军3万多人,就靠我、郭盛和剩下的一些虞侯维持,我每天忙得两脚不着地,还是弄得一团糟。”
时迁笑道:“我来此处,便是给你送良将来了!”
李良嗣奇道:“良将在何处?”
时迁道:“我接到王爷的传书,让我寻找翟兴、翟进二弟兄助你。”
李良嗣一听道:“这二人是什么出身,如今在何处。”
时迁道:“此二人应就在洛阳厢军之中,派人寻访便是。”
李良嗣道:“殿下怎知有此二人,而且还是良将。难道洛阳锦衣卫早就访得此二人不成。”
时迁道:“洛阳城根本没有锦衣卫的站点,至于王爷怎知这二人,恐怕只有天晓得了。”
李良嗣道:“即是如此,我马上派人寻找。只是不知他二人能否当此大任。”
时迁道:“李大人可考察一番,再做使用。如今时间紧急,李纲大人的兵马距离此处不过2日路程,身后的追兵也就几日内必到。还请大人作出妥善安排。”
李良嗣道:“安顿李大人的几千人马自不在话下,还请时大人跟我一同查看这翟氏兄弟一番。”
时迁道:“也好,只是你先不要惊动他二人,我拍锦衣卫先打探一下他二人情况再说。”
二人商议已毕,时迁先派出自己的手下去通知李纲,让李纲加快速度来洛阳躲避金军,另一方面就将剩余的锦衣卫放了出去,打探翟兴、翟进兄弟二人的消息。
时迁身边的锦衣卫都是锦衣卫中的精锐,办事效率还是很高的。也就大半天的功夫,陆陆续续的就将翟氏兄弟的十几份消息送到了时迁面前。
时迁将各种消息整理了一番,这兄弟二人的情况也就映入道时迁的脑海里了。翟氏弟兄都是厢军的虞侯,翟兴为兄,为人机警干练,翟进为弟,颇有几分武勇。这二人都是洛阳本地人,在厢军中有一定的威望。不过二人的官职并不高,只是虞侯中的最低档的“将虞侯”而已。
原来西京留守使王襄根本不管军队,而洛阳厢军跟中原各地厢军也都差不多,上位之人多是阿谀奉承之辈。宋太祖是以兵谏夺得政权,他掌握大权之后,实施的是重文轻武的政策,军队的地位很低。
即使这样,宋太祖还是不放心军队,所以进一步分化军队,实施“强干弱支”的政策,就是加强禁军削弱厢军。宋朝立国近200年,厢军战力是越来越弱。而且无论禁军和厢军,还经常实施大规模将领的调动,让军队之中出现“将不识兵”的现象。
由于翟氏弟兄是洛阳本地人,在军中熟络,因此一般情况下不会被提拔。翟氏兄弟也想到异地为官,为自己博一个前程,但是他父母双亲年迈且都在本地,所以不好远行。后来父母相继去世,他们又为父母丁忧守孝,又耽误了晋升。本来一切都处理好了,他们二人也跟上官申请去异地为官,没想到先是方腊造反、后世北伐失利、紧接着又是金兵南侵,这大宋朝这几年就没有消停的日子,兄弟二人一想,还是留在本地吧。要是洛阳有刀兵之祸,要是得到上官的赏识,抬举他们掌握一支人马,大了说凭借一身本领能够保一方平安也不是不可能。即使得不到上官的赏识,自己凭借本领起码保住自家的祖宗祠堂也还是没问题的。因此兄弟二人也就断了异地为官,挣个前程的事情了。
兄弟二人今日在城墙之上值守,二人在公事房中正在闲聊。
翟兴道:“兄弟,这大小官员都跑去潼关了,也不知新来的李良嗣大人能不能带领咱们守住西京?”
翟进道:“我看这华夏军的大人,跟朝廷大人行为作风大不相同。而且李大人,听说在河北很金兵作战多时,自有对付金军的办法,说不定能守住洛阳。”
翟兴道:“我看洛阳孤城一座,别说是李良嗣大人,就是华夏王他老人家来了,也不见能能守住此城。”
翟氏兄弟对话之时李良嗣、时迁已经来到了公事房外。他们本来想探访一下翟氏兄弟,没想到在公事房外听到了翟兴的论断。
时迁一听就要发作,李良嗣却拦住了。他低声道:“这个翟兴倒是一个有想法之人,权且听听。”
翟兴继续道:“现在西京厢军作风懒散,士气低落,恐怕难堪大!”
翟进道:“那阿兄,为何不跟李大人说明情况呢?”
翟兴道:“你我官微职小,贸然进言,那个肯听!”
这时李良嗣给时迁使了一个眼神,推门而入,哈哈笑道:“你兄弟不知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之说吗?有话尽管报来,若可行本官无不许诺。”
翟氏弟兄见李良嗣、时迁走了进来,吓了一跳,二人当时就跪地请罪。
翟兴道:“大人恕罪,刚刚小人之言绝无悖逆之意。”
李良嗣吧翟氏兄弟搀扶起来,道:“二位将军请起,我华夏军绝不搞因言获罪那一套,更无重文轻武之事。”
时迁却冷冷说道:“不多尔等对华夏王休要有不敬言语。”
翟兴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道:“不敢,不敢。”
翟进道:“二位大人来此敢是来视察城防的吧,我兄弟二人负责之处绝无纰漏,我引二位大人查看。”
李良嗣道:“也好,你们兄弟引路,我等查看一番。”
翟兴、翟进兄弟遂带着李良嗣等人巡查了他们负责的城防。李良嗣发现翟氏兄弟负责的城防防守严密、器械充足,士兵的精神状态也是不错。
李良嗣看了以后满意道:“你兄弟二人带兵果然名不虚传。”
翟兴道:“多谢大人夸奖。这都是大人调度有功,小的不敢鞠躬。”
时迁道:“休要妄自菲薄,好就是好。我且问你,我和李大人巡查多处城防,都不见有如此景象,你治下兵马为何与众不同。”
翟进张口就要说,却被翟兴拦了下来。翟兴道:“大人,军中之事本应全盘告知大人。可是西京厢军也是盘根错节,大人恕我等无罪,我才敢说。”
李良嗣道:“我刚才就说过,华夏军都不行因言获罪那一套,又何况你们弟兄带兵有方,无罪也。”
翟兴道:“我兄弟带兵也无其他不同之处,只是麾下将士借由豫西本土百姓组成,故面对金兵入侵有保土守家之决心,故而士气高涨。”
李良嗣、时迁相互看了一眼,心中都暗自吃惊。这用本土士兵守卫本土是一个好主意,但是也容易形成割据势力,华夏军的核心就是西军的三大家,就是世世代代生活在西北的百姓组成的,如今却成了割地建国的一个军事集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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