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四 怡红院风波

  种师道处理完了朱道荣与方琼的事情,让诸人都在前院等着,又单独把种世礼叫道了钱庄存放鸦片膏的地方。他对种世礼道:“世礼,这里阿芙蓉膏,也叫鸦片。这种阿芙蓉膏你知道吗?”

  种世礼道:“孩儿听说过,这个阿芙蓉膏来自海外大食国,是阵痛的良药。”

  种师道说道:“你是只知其一,这个鸦片虽然可以当作阵痛药物。用多了就可以让人成瘾,而且对人身体伤害极大。在杭州城外击退的那些如行尸走肉搬的‘神兵’就是过量吸食这些东西接过。”

  种世礼听了,大吃一惊,道:“这个东西既然如此邪恶,不如早早毁掉。”

  种师道说道:“此药虽然邪恶,但是只要使用得当,也可以是救命的良药。这些药物你要亲自掌管。西军中的重伤员需要镇痛时后给他们使用一些。至于使用的方法,你去审问一些俘虏营的‘神兵’便知。”

  种师道对这阿芙蓉时很矛盾的,现在这个时代根本就没有阵痛的药物,所以鸦片可以说是一种特效药,但是鸦片的危害他也是深知的。现在这些鸦片显然是在大宋境内提炼的,所以毁掉它根本就毫无意义,这个东西早晚会让别人再次提炼出来。所以,种师道一方面让王定六想法跟方肥询问鸦片的来源,另一方面单独跟种世礼讲述了鸦片的特性,并且让种世礼严格掌握鸦片的使用。

  正当种师道跟种世礼谈论鸦片的时候,种山和王定六等人跑了过来。种山略带慌张的说道:“老爷,不好了了。锦衣卫营跟怀德营因为女人打起来。”

  “什么?”种师道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努力改变西军,让他们能有些理想,尽管效果不大,但是西军这些日子总算是明白一个道理就是为了自己的前程打仗。种师道看着西军一点点的改变,也是非常有信心的在未来逐步把西军打造成一直有信仰的铁军。没想到西军的最让他倚重两只部队怀德军和锦衣卫因为女人打了起来!杭州城遍地是官宦富户,那家没有美女,不够她们抢的!种师道有些愤怒,但是更多是失望。

  种师道看了看王定六,问道:“怎么回事?”

  王定六道:“好像是因为查抄怡红院的事情,起了争执,我也是刚刚知道的。”

  种师道奇道:“听名字好像是个妓院,就因为这个?”

  王定六道:“时迁潜入杭州后,就以这个怡红院为落脚点打探了很多消息。所以时迁就以锦衣卫的名义许诺给这里的老鸨子,说西军入城后保证这里的平安。没想到西军查抄这一片的是怀德营的鲁达还有水师的韩泼五,所以在这里起了争执。”

  种师道听了这话心里还好受了一些,估计这里是韩泼五挑的的事情。要不然锦衣卫和怀德军都是自己部队一般不会起冲突。韩泼五是环庆军的人,现在掌管水师,而且平时形式举止跟泼皮并无两样,这次由挑事的可能性是非常大的。

  事情还真是让种师道猜对了。杭州城内的查抄的区域各营都是提前分配好的,折赛花在军机处分配各营查抄区域的时候,考虑到韩泼五经常撒泼犯浑,因此把他跟鲁达分到了一起。韩泼五在西军中就是畏惧鲁达。

  这个怡红院就鲁达、韩泼五的查抄区域,本来查抄的原则就是要查抄那些为富不仁的大户和永乐政权的官员。但是真的查抄起来,只要是富户大多数都让西军抢了个干净!时迁把怡红院的事情跟王定六讲了,王定六随即找到了折赛花,请求免于查抄怡红院。折赛花这几天也在忙着查抄大户,所有没有放在心上。因此没有给王定六下手令,只是给了他一只令箭,让他凭着令箭便宜行事。王定六随即把令箭给了时迁,本以为是万事大吉,没想都还是跟鲁达等人发生了冲突。

  鲁达、韩泼五等人查抄到怡红院的时候,正好看见时迁带着几个锦衣卫子这里喝茶。锦衣卫营成了时间虽然短暂,但是地位超然。所有的士兵都穿军官的锦衣,普通的士兵地位都相当于十夫长,王定六南征前只是一个探马头子,现在成了军机处的要员。这样的变化实际上西军其他的营头多少有些嫉妒。但是由于种师道非常信任锦衣卫,所有诸将也仅仅是妒忌而已。

  锦衣卫看到鲁达带着西军过来了,起身相迎。时迁笑着对鲁达道:“鲁将军,这个怡红院于我们锦衣卫有大功,请您高抬贵手。”随即就把折赛花给的令箭递了过来。

  鲁达接过令箭看了一下,西军的令箭只有种师道可以下。种师道如果不在大营中,军机处诸将商议后,才能由折赛花下令。

  鲁达问道:“这个大令是小种经略相公下的,还是军师下的。”

  时迁没有直说,道:“这是我家指挥使大人给我的,具体小人不知。”

  “哼”,鲁达有些不满,道:“你也是副指挥使,不知?你们指挥使大人就职军机处,这个令箭恐怕是他从军师那里讨来的吧。”

  时迁尴尬的笑了两声,算是默认了。

  鲁达也懒得理会时迁,因为他觉得时迁只不过一个小小的探马而已。于是把这个令箭扔还给了时迁。对着自己的亲兵道:“走吧,这里不查收了。”

  鲁达的态度激怒的韩泼五,他一把拉住鲁达,道:“锦衣卫营成立不过数月,就从30多人扩充到了100多人。平时在其他营头上飞扬跋扈也就算了,难道连你怀德军不放在眼里了吗?”

  鲁达听了这话心里不悦,他也对锦衣卫有些想法。此时时迁反驳道:“韩泼五,你休要在这里撒泼,咱们西军大队能顺利进入杭州,我们锦衣卫营立下多大的功劳你可知晓。你在富春江水战,支援你的神机营就是本人把消息送到了经略相公那里。他老人家才派神机营去救援的。要不然,你早就掉到富春江里喂王八了!”

  韩泼五听完张嘴要骂,还没有骂出口,鲁达走就忍不住气了。他一把揪住时迁,然后把他拎起来扔了出去,骂道:“老子擒了方腊,也是你们锦衣卫的功劳了!”

  时迁一个不小心让鲁达给仍在了地上,他爬起来推开搀扶他的锦衣卫,对着鲁达道:“好你了鲁达,别以为立了一点点小功劳就在这里撒泼。你去打听打听,我们锦衣卫怕过谁?”

  “哈哈!”鲁达冷笑了一声,道:“锦衣卫算个屁,他王定六原本就是一个探马头子,半年前见了洒家还得鞠躬作揖叫一声将军呢?现在带着你们这帮狗崽子耀武扬威,算个屁!”

  锦衣卫们一看鲁达辱骂王定六,纷纷抽出腰刀,怒视鲁达。韩泼五一看这些锦衣卫抽出腰刀,反而笑了。他是从来不怕事大的,嘲笑的:“你看看这些腌臜丘八,会用我们西军军官的腰刀吗?”

  韩泼五说话的意思是这些锦衣卫虽然穿着军官的锦衣,但是不久前还只是士兵而已。听了这话时迁有些恼怒,他可是锦衣卫里提升最快的,他指着韩泼五道:“你这泼贼,在这里逞口舌之利。你敢跟我到小种经略相公那里理论一番吗?”

  韩泼五道:“你们这些腌臜就知道告刁状,等不能像爷们一样在拳脚上讲些道理。”

  刚才锦衣卫不少人拔出刀来,鲁达有点怕把事情闹大。毕竟这里职位最高的的就是他,如果因为几个女人动刀动枪的,到头来受处分的恐怕还是自己。韩泼五窜道着打上一架,鲁达觉得倒是一个好主意。西军行事彪悍,一言不合动手斗殴的事情时常发生,只要是不动刀枪,一般上官是不管的。于是他指着时迁道:“怎么样‘副’指挥使大人,咱们在拳脚上见个真章!”鲁达说话时特别把那个“副”字语气加重。

  锦衣卫原本多数是西军的探马出身,都是单打独斗的高手,自然不怕打架。当下有几个人就要上前厮打。时迁可是知道鲁达的厉害的,鲁达力大无比,善于拳脚相扑,真要是打起来恐怕讨不到好处。可是要是此时认怂,那锦衣卫的面子也就丢尽了,今后很难在西军面前抬起头来了。时迁眼珠一转计上心来,他交过一个锦衣卫低声的吩咐几句。然后大步走到鲁达面前,道:“打架骂我们不怕,只是你们人多,怎么还要以多欺少吗?”

  鲁达听完哈哈大笑,道:“那个欺你们,我就一人,你们几个人都行。我教教尔等如何练拳。”说罢,接下腰刀扔给了韩泼五。

  韩泼五接过腰刀,大声的较好起哄。时迁不停的回头看,然后他说道:“既然鲁大人单人挑战,说了那我方也就出一人,咱们一局定输赢如何。”

  鲁达自然不在乎,道:“好,就依你。”

  时迁再次回头,看他让士兵召唤之人还没有出现,有点着急。此刻也不知说什么好了,额头上已经冒汗了。鲁达嘲笑道:“怎么,后悔了。只要你跪在地上叫三声‘爷爷’,我立马带人就走。”

  韩泼五在一旁起哄道:“对!快叫!”

  这时候突然众人耳边响起了一句清脆的声音:“小女子愿意讨教两招。”说罢,梁红玉分开众人走到了当场。

  梁红玉一出场,吓了鲁达一跳。他指着时迁道:“你们竟然让一个妓女跟我对打,分明时瞧不起老子!”

  梁红玉道:“小女子虽然出身风尘,可是也通相扑之法,怎么鲁大人害怕了吗?”说完款动金莲就像鲁达靠过去。鲁达惊得连连后退,道:“我一个大将军怎可当街与一个女子厮打,成何体统。”

  梁红玉笑道:“那么说鲁大人认输了。”

  鲁达无奈的对韩泼五道:“算了,咱们还是走吧。”

  鲁达话一出口,在怡红院的锦衣卫们一阵欢呼。韩泼五一看鲁达不敢跟梁红玉动手,立刻撒泼道:“好你个小娘皮,鲁大人不惜跟你动手,我老韩可是不怕。”说罢,他把鲁达扔给他的腰刀递给了自己的亲兵,同时开始解自己的腰刀。

  时迁此时却暗暗叫苦,他本想让梁红玉吓走鲁达就算了,没想都韩泼五根本不吃这一套要跟梁红玉动手。梁红玉也是一个果断的角色,她看见韩泼五正在整理腰刀之际,猛地窜了过去,一手揪住韩泼五的衣领,一手抓住他的腰带,柳腰一扭一个“被口袋”就把措不及防的韩泼五摔了出去。

  韩泼五一个没留神让梁红玉摔了一个四脚朝天,尤其时腰刀还撞到了腰眼,疼的他直叫唤。他一个翻身起来要骂,却看到种师道和王定六等人已经到了当场。于是含羞带愧低下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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