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尽暗渊
那将曲冥惊退的青铜傀儡神色木讷的站立在被狄漠叫做小黎的少年身边,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腐朽的气息。<#中文..net
僵尸,集天地怨气,秽气而生。
不老不死不灭,被众生遗弃于六道之外,浪荡无依,流离失所,在人世间以怨为力以血为食,用众生鲜血宣泄无尽的孤寂。
传说中女魃便是皇帝之女,被蚩尤下了诅咒,成了僵尸。
据闻僵尸靠吸食人的鲜血为生,陈年腐尸因为常年沉睡于地底,吸纳天地灵气,有飞天遁地之能,甚至刀枪不入,水火不侵。
早年间,坊间又有人请赶尸者捉鬼驱尸,他们熟知送葬礼仪,钻研控魂练形之法,明天理,知阴阳,渐渐发展成驱魔一族,出没于南疆十万大山。
僵尸中,也有强弱之分。
按照其存在年代的远近,眼眸内不同的颜色,分为活僵尸,毛僵尸,绿僵尸,尸王,尸祖。
一些常年居于冥气积聚之地的活僵尸,每到月圆之夜,跳出墓穴,到外面采阴补阳,使自己骨骼重生,长出毛发,渐渐形成铜皮铁骨,寻常刀剑也难伤他们分毫。
再进一步,厚重的毛发脱落,不仅力量大增,而且能飞天遁地,不惧水火,如同不死之身的存在。
这便是小黎控制的这具绿僵尸的强大之处,它能硬抗下曲冥的攻击,已经是接近尸王的实力了。
若再给予其血液的滋养,日长年久,它便有可能脱变为真正的王尸,开始拥有自己的思维,甚至操控僵尸群,异常可怕。
以前驱魔一族鼎盛时,便试图去抓捕一具王尸,最后虽然成功,但却付出了沉重的代价。
“小漠,你黑巫族的鬼王叉我就不要了,只需取你带回那女孩的一滴血给我便是。”小黎将方才绿僵尸从曲冥手中夺过的鬼王叉还给狄漠道。
“没问题,她现在可是贵为巫族的圣女了,又得到玄冥祖巫的血脉传承,应该可以让小绿晋升尸王了吧。”狄漠冷笑道。
“不过这鬼王叉在当年暗渊大战时被狄刑的战斧损毁过,里面的凶灵早就陷入了沉睡,不然恐怕今日便是该我俩跑路了。”狄漠有些凝重道。
一想起当年发生在暗渊的那场大战。那个高大的,为他遮风挡雨的身影,那最后的不甘,那一片片飞洒的黑巫族人的鲜血,狄漠双眼通红,瘦小的身子上,仿佛有一股足以焚尽苍穹的仇恨!
“如今天地鼎,鬼王叉都已回到我手,唯有那最神秘的幽冥珠不知下落。”狄漠皱眉道。
“算了,眼下最重要的是如何应付灵巫与体巫两脉强者的到来,我掳走了圣女,他们不会善罢甘休的。”
“小黎,施展降灵术后的虚弱期你是知道的,这几日就麻烦你守护了,我要尽快恢复起来。”狄漠看向小黎道。
“没问题,只要不是圣者,族老之流出手,凭借小绿与我驱魔一族的秘术相助,没有人能打扰你。”
小黎嘿嘿一笑,似乎又想到了什么。
“那两个灵巫族人如何处理,难道放任他们不管?”
“这你就不必担心了,暗渊被巫人们称作禁地,自然不是空穴来风,这条深渊险恶狭长,周围都是悬崖峭壁,群山内更有上百个岩洞。可谓洞中有洞,机关密布,暗无天日。而我手中的黑巫族器天地鼎便是掌握这暗渊的核心,有此物在,发生在暗渊的一切事,都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便让他们再多活几日吧。”
狄漠冷笑道。随后走进山洞中,身影渐渐模糊。
“云哥哥,你怎么样了阿!这是哪?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漆黑潮湿的一处山洞内,妙舞抱着苗云,抽泣道。地上是一朵凋零的紫色小花。
之前正是这不起眼的小花,控制了妙舞的心智,让苗云替苗毅挡下了那致命的一击。
要是在苗云没有吸收七彩验灵石的灵气之前,挨上这一掌,必定一命呜呼。
但自从被七彩验灵石与胸前玉石透出的金光融合异变后,苗云五脏六腑的污秽杂质已经被净化,若用中原神州道门的话来讲,便是脉络清奇,根骨道灵。这样难得资质的人才就算是大宗门也会争抢。
“小舞,这是哪?怎么连光都没有?”又过了一个时辰,苗云缓缓的睁开了双眼,但除了勉强看清近处小舞的脸,四周一片昏暗。
“云哥哥,你终于醒了!”妙舞见苗云醒来,哇一声,竟然又哭了,不过这一次是喜极而泣。
“小舞别哭,有我在呢,不要怕!”苗云拍了拍妙舞的肩膀,一股男子汉气概油然而生。
只是刚起身,一股酸痛传来,却是肩膀处还有一块淡淡的淤青未散。
“小舞,你之前为什么突然变得那么可怕,竟然向你阿爸出手。”苗云突然想到了在圣坛上的场景,疑惑道。
“我也不知道阿,当时我只觉得胸口一热,身体不受控制,脑中空白,便没了知觉。”妙舞茫然道。
“三师傅曾教过我起火,我先试试吧。”苗云说着,手里捏了个姿势,反复动了几次,指尖一粒星火燃起,将周围瞬间照亮了。
这个困住他们的山洞并不大,呈环形,周围都是泥土石壁,却不见出口。
夜幕降临
两人捡了些木石堆起来,依偎在一起烤火取暖。
夜里的风最是冻人,这是暗渊寒风中唯一的灯火,飘飘摇曳着,似乎随时都会熄灭掉。
“云哥哥,你说大爷爷他们会来找我们吗?”妙舞虽然身处困境,但却并不害怕,有苗云在,她不孤单。
“会的,一定会的,放心好了。小舞,你先睡一觉,一觉醒来我们就回家了。”苗云安慰道。
“家?是这里吗?淳朴的灵巫族人,还是可敬的五位师傅,又或者是我心中最可爱的小舞。”苗云笑了笑。
看着怀里熟睡的妙舞,苗云眼中露出一抹复杂:
那常常出现在自己梦中的白衣女子,为何会使我感受到和他们不一样的亲切?
那月夜下的起舞,为何让我有一种想要拉住她手的冲动?
为何每当我想要真正看清楚她的面容时,胸口总是莫名一痛,从美梦中醒来?
这一切都是为什么?我是谁?我的家又在哪?
不知了凡现在在干什么,怎么想起这臭和尚了,这才分开多久。
想着想着,苗云也觉得越加困乏了,灼灼的火光映照着他苦涩的笑容,就这样靠着石壁,沉沉睡去。
这些年,那种孤独感总是如影随形,挥之不去,伴随着苗云长大。
“吱吱吱”
“啊!”一声尖叫声响起。
苗云身子一颤,猛地站起,就看见妙舞在不远处惊慌的指着前面一角落。
“嗯?”苗云快步走到妙舞身旁,定睛一看。
一只灰色的,毛茸茸的老鼠正蹲在一块硕大的石板上,一双小眼睛咪咪的盯着妙舞。
“呼”一口气吐出,苗云放松了下来。
“小舞,不就是一只老鼠吗?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苗云笑道。
“在十万大山连妖怪吃人都见识过了,还怕这玩意儿吗?”
妙舞赶忙将苗云的手拉着,还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甚是可怜。
“云哥哥,这里这么黑,它突然蹿出来,是谁都会这样。”妙舞辩解道。
苗云摇了摇头,拉着妙舞,刚想坐下。
突然灵光一闪,这里四周都是绝壁,只露一方天空,怎么会有老鼠进来?难道是天上掉下来的。
那只灰色小老鼠似乎觉得苗云他们并没有威胁,短暂的停留后,又活动起来。
只见它东窜窜,西窜窜,灵动不已,逗得两人乐呵,到给两人无聊的困境增添了些乐子。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天色变暗了不少,温度又开始下降了。
那只老鼠似乎也玩够了,苗云紧盯着它,看它如何出去。
“嘭”一声轻响传出,那坚硬的石壁某处一角,竟被老鼠钻出一个小洞来。那老鼠几个来回,洞口又增大了几分,恰好能容它进去,几个眨眼,便消失不见。消失前,这灰毛老鼠还不时回头朝着苗云两人吱吱几声,仿佛是让他们跟着其进去。
妙舞稀奇不已,顿觉这老鼠可爱。
苗云却是眉头一皱,往前几步,走到老鼠钻进的洞口处,试着敲打了几下周围石壁,只听见咚咚的空响声,脸上露出惊喜之色。
其运力于手掌,掌上泛起一层青光,随后对着石壁一拍。
“轰!”那看似坚硬的石壁,顷刻间四分五裂,露出一个半人大小的缺口来。
缺口外,隐隐有哗啦啦的水流声传来。
“果然如此。小舞,我们走!”苗云笑道。
在这石洞中,既没有水,又没有食物,若如此下去,还没等到来救援的人,恐怕两人就会已经撑不住了。
与此同时,五圣坛后山
“三哥,你真要去?还是让我和你一起吧。”一身绿衣的七息圣者道。
“不用,我独来独往惯了,人多反而惹人注目,那暗渊之地我也不是第一次去了,我自有分寸。”勾离圣者淡然道。
“没有了曲幽,就算黑巫一脉那小子再有天赋,也难翻起什么大浪,我担心的,是其他人从中图谋而已。”七息圣者忧心道。
“所以我更要去。”勾离圣者一步踏出,转瞬便消失了踪影。
“都说灵蛇最是狠辣无情,可我这些年却始终静心不下,难怪当年师傅说我只能止步于《毒经》第八层。”七息圣者望着那远去的人。
“绝情,则至毒,先伤己,再伤敌。可对有些人,就算自己受伤,也……”
“唉……”
一声叹息在这山中飘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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