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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食填补两人劳累一天饥肠辘辘的胃袋,满满一汤碗,两人吃的那是连汤汁都不剩一滴。
付了钱,玉娘和乌二娘就出了巷子。
“我送乌姐姐去坐马车吧?
正好顺路,到那个路口往左拐再走三条街就是李管事给我安排的屋子了。”
乌二娘没拒绝玉娘的话,她看出来了,玉娘不过是想找人陪她说说话罢了。
乌二娘话少,是个绝好的聆听者。
“还是自己能挣钱的好,”玉娘伸手拍了拍自己腰间的荷包,笑着对一旁的乌二娘这么说。
“要是在家,我阿娘定是要训斥我,花那个钱去外头食摊吃,就是好日子过多了该打了。”
“偶尔吃吃倒也无妨,最近这段时日咱们确实是劳累。
不过,玉娘,你若是不想归家听你阿耶阿娘的话嫁人去,那你总该心中有个打算,这钱财是立身之本,你往后还想在长安城里好好过,还是得想想的。”
乌二娘这带着些许教导口气的话,没让玉娘生气,她反而是牵住了乌二娘的手,先是叹了一声儿,又笑着对乌二娘道:“乌姐姐,我晓得。
这话我刚来那会子,李管事就特特与我说过了。
陈堂长还单叫了我说话,说得倒是与乌姐姐说得一般。
咱们堂里给提供住所,虽说是和其他四五个女娘一屋,但总归住的都是女娘,还是和李管事她们一个院子,但住上不花钱在这长安城里已是幸事。
更别说,午食还能再堂里吃,三天吃顿肉,这往常可是我在家都吃不上的好饭食了。
乌姐姐,我总归是想好了,我先下不过十四,离圣人言的十八还有四年呢。
在堂里好好做下去,若是四年后,我想嫁人了,那就请了李管事帮我,若是我还是不想嫁人,想必那时我该是这等已经升上去了,那就是交上税钱又如何?”
乌二娘见玉娘心里有数,也就不多言了。
到了公路马车停靠的点儿,乌二娘运气好,刚走到正好马车停下了。
“你赶快回去吧,这天马上就要黑了,莫要在外头闲逛了。”
玉娘看着乌二娘上了车,走得远了,她也听话,往妇产堂的宿舍那边回了。
而坐在公路马车上的乌二娘看着街边已然开始点灯的店家,心里头却是独自琢磨着玉娘刚刚说得话。
玉娘是年岁还小,乌二娘倒是因为守孝的缘故,已然二十岁了。
哪怕是她有孤女的身份在,这单身税钱她也已然交了一年去了。
乌二娘是妇产堂里的女医,每月的薪俸除了能支应生活,倒也是能交得起这税钱的。
只不过,乌二娘也并非是不想嫁人,过去是因为嫁人守孝而耽搁了,后来则是在妇产堂里头想要立住跟脚,就没想这档子事儿。
现在遇到了玉娘,这婚嫁之事,倒是又让她心中起了波澜。
小半个时辰后,赶在坊门关闭之前,在离家较近的路口,乌二娘下了马车。
她不过刚走了几步路远,就有街坊瞧见她同她打起了招呼。
“哟儿,二娘这是才回来?”
“哎,阿婆这还没收摊呢?”
开饼摊子的孙婆子就住哎这条街的头上,在自家门口摆了个小摊子,挣几个零碎钱。
孙婆子一听乌二娘这话,就招手让她来近前,二话不说,就拿了油纸裹了两个素馅的馒头(包子)递过去。
乌二娘自是推辞,可孙婆子一个劲儿的往她怀里塞:“快拿着,拢共就剩这几个了,我这正要收了回去。”
“阿婆,我在外头吃过了才回的,你快拿回去家去吃。”
孙阿婆却是不听,凑近她道:“上一回你给我拿药,我回去吃了果真是不怎么疼了。
药钱你都没要老婆子我的,这么两个馒头你怎能不收?”
因着乌二娘在妇产堂做女医,她所住的这地方的街坊四邻,也是有点子小毛病都喜欢找她瞧瞧。
尤其是妇人女娘身上不好意思同旁人说得那些事儿,都爱来找乌二娘问问。
这其一自是为了省钱,毕竟是街坊四邻的,乌二娘指点指点去药铺抓上几副药,或是给扎两下,摁摁什么的,可不是占了她便宜的么;
其二自然就是有些病痛说大不大,说小吧,闹起来的时候也是真遭罪,妇人女娘的带下病也不好意思同外头的男医师讲。
乌二娘是女娘,又是她们这些人自小看着长大的,这情感上就算是自己人,这话自然也好说出口来了。
孙婆子就是下身儿小解时疼痛,乌二娘问明白了,就给顺手抓了药送去了。
其实,孙婆子这是故意晚收摊子,在路口等着乌二娘回来的。
乌二娘盛情之下,只好收了孙婆子给的油纸包。
“快回去吧,这天都黑了,可看着脚下的路。”
乌二娘行了一礼,往前走了两步后又退了回来。
孙婆子瞧出乌二娘这是有事要说,就凑近了过去,拉了她在摊子后头避风的地方坐下。
“怎的了?可是遇到了什么难处?”
乌二娘嗫嚅了两声儿,最终还是抬起头带着些许羞赧的对孙婆子说:“阿婆,你上次与我说想要与我做媒之事,我这几日想了想,心中也是有些想法。
我这年纪不小了,又无父母兄弟,往后这亲事上只得自己操持。
可我又是个女医,每日当值已是忙碌,若是阿婆能帮我相看,那我......”
“我还当什么事!
你这孩子,怎的与我生分起来了?
你放心,阿婆定给你找个好的!”
“阿婆,不白让阿婆帮忙,不论成不成,这媒钱按着行价来就是了。”
孙婆子自是推辞,但乌二娘坚持,孙婆子直接双手一拍说:“好,阿婆必定把这事放在心上,你只管放心!”
孙婆子看着乌二娘拿着油纸包着的馒头往家去了,这才喊了她家大郎过来替她收拾摊子。
“二娘说得那些我可得好好想着,得给二娘找个好郎君!
恍惚记得,大郎媳妇她娘家昌乐坊那头儿有个姓郑的人家......”
孙大郎抱着大打的蒸屉往前走:“阿娘,让让,你这嘀咕啥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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